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鏗鏘有力。
江清婉愣了下,內心有些觸動,不過腦海中卻忍不住浮現出一些過往的畫麵。
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好,嫂子信你!”
“你快進屋洗手,我去把飯菜端出來。”
她的想法很簡單,隻要蘇鬱白不出去鬼混,那就順著他。
等他父母回來,她就不用這麼操心了。
看著江清婉的背影,蘇鬱白張了張嘴,無奈地搖頭,前幾年太渾蛋,留給家人的刻板印象太深了。
想要改觀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飯桌上,蘇鬱白看著端到自己麵前的飯菜,忍不住問道:“嫂子,你怎麼不吃?”
自己麵前的碗是兩個玉米麵貼餅,一碗玉米糊糊,熱氣騰騰的,上麵還飄著三片肉。
而江清婉麵前什麼都沒有。
江清婉愣了一下:“我早上吃過了啊。”
蘇鬱白頓了頓,這才想起來現在大家都是一天兩頓飯。
把玉米麵貼餅遞過去:“嫂子你也吃,以後咱們家一天三頓飯。”
江清婉哭笑不得:“哪能這麼造啊?現在一天兩頓在咱們村都少有,我晚上再吃。你趕緊吃你的,累了一天,吃完好好睡一覺。”
蘇鬱白沒有說話,起身來到廚房掀開鍋蓋,看到裡麵蒸著兩個棒子麵窩頭。
這就是江清婉的晚飯。
江清婉還以為蘇鬱白是去廚房找肉,連忙跟上來,一邊解釋道:“小白,你早上做的那些肉在格子上呢。我沒動,留著給你慢慢吃,生肉等爹娘回來再吃,夠咱們吃很久了,行嗎?”
看著小心翼翼解釋的江清婉,蘇鬱白的鼻腔酸澀:“你給我吃玉米麵貼餅,自己晚上吃這個?”
似乎是察覺到蘇鬱白不可置信的目光,江清婉連忙解釋道:“我今天沒乾活,晚上吃一個就夠了。”
不知道怎麼的,麵對小叔子的目光,她心裡有些喘喘的。
蘇鬱白知道江清婉誤會了,還以為是嫌自己不乾活還吃這麼多。
伸手把鍋裡熱著的窩頭端出來。
“進屋吃飯吧。”
江清婉下意識地跟上。
蘇鬱白沉聲說道:“嫂子,從現在開始,咱們家一天三頓飯,糧食我來解決,我在家我來弄,我不在家就辛苦你做飯。”
“我行吧聽你的。”江清婉有心拒絕,畢竟日子不是這麼過的,但是麵對蘇鬱白的目光,想到他從昨晚到現在的變化,還是點了點頭。
坐下來拿起窩頭啃了一口。
小叔子雖然不會過日子,但能顧家也算是好事,現在還是先順著他吧。
蘇鬱白伸手把江清婉手裡的窩頭奪了過來。
將自己麵前的兩個碗推了過去:“我吃窩頭,你吃這個。”
江清婉有些錯愕:“小白,你”
蘇鬱白沉聲說道:“糧食和肉弄回來就是吃的,沒必要省,沒了我還能再去弄。”
“以後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江清婉神色有些糾結,雖然有些驚訝蘇鬱白的話,但她更想說的是,那個窩頭她啃了一口了。
但是見蘇鬱白神色如常,窩頭啃得也是津津有味的,她也不好意思說什麼。
“那咱們把玉米糊糊分了。”起身走過去又端了個碗,把滿滿的一碗玉米糊糊倒了一半。
蘇鬱白看著碗裡的三片肉,拿起筷子給江清婉夾了過去:“我不喜歡吃太肥的,彆夾來夾去的,涼了更膩。”
“你吃兩片,你今天乾活了。”江清婉眼神複雜,她知道蘇鬱白隻是想讓她多吃肉才找得借口。
這年頭都餓到吃樹皮啃草根了,怎麼可能有不喜歡吃肉的?
蘇鬱白知道這是江清婉能接受的極限了,否則按她的性格,真有可能不吃,也就沒有再推辭。
吃過飯,蘇鬱白主動攬起刷碗的事情,江清婉摸了摸肚子,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菜了的。
今天吃了兩頓,還吃飽了,就跟做夢似的。
蘇鬱白刷了碗回來:“對了嫂子,我在山上砍柴的時候,順手打了隻野兔,我們晚上燉了吃吧?我還掏了個鬆鼠洞,你有空乾炒一下當零嘴吃。”
“野兔?”江清婉蹭的一下站起來,快步走到背簍前,裡麵果然有一隻野兔,還有一些堅果。
蘇鬱白點了點頭:“野兔有個三斤左右,咱們晚上燉了,貼幾個餅子也省事。”
江清婉連忙搖頭:“咱們家還有那麼多肉,要不拿去黑市換糧食吧?”
蘇鬱白想到空間裡已經下崽的母兔,也沒有堅持:“也行,我都聽嫂子的。”
江清婉鬆了口氣,她還真擔心蘇鬱白堅持要吃,那也太敗家了。
換成糧食能吃好些天了。
現在聽到蘇鬱白聽她的,笑容都多了一些:“小白你去歇著吧,你從昨晚上到現在都沒休息過。”
“好。”蘇鬱白隻感覺有些昏暗的房間都明媚了一些,臉上也升起一抹笑容。
原來讓嫂子開心,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啊。
回到房間,蘇鬱白意念進入隨身小世界。
原本的黑土地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碧綠的海洋。
遠處的靈泉蒸騰起薄霧般的水汽,飄飄蕩蕩地挪到了黑土地上,雨珠簌簌墜地。
玉米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竄高。
這些玉米是他留下的三斤玉米粒播種的。
不是不想多買點,黑市上當時一共就剩十斤,慢一步的話連這十斤也沒有了。
旁邊的青草地上,一隻母兔悠閒的啃食著肥美的牧草,五隻幼崽已經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1:50的時間流速,也就是說兩天就能同時收獲玉米和野兔。
蘇鬱白從空間回來,躺在燒得溫熱的炕上,臉上帶著笑意,很快就睡了過去。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
蘇鬱白披上衣服起來,堂屋裡,江清婉正在背簍裡挑野菜。
“小白醒啦。”
蘇鬱白看著背簍裡的草根:“嫂子,你出去了?”
江清婉嗯了一聲:“去後山轉了一圈。”
蘇鬱白眉頭蹙了蹙,王二強不是一個會輕易善罷甘休的人。
昨天雖然嚇退了他,但也保不齊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那你下次出去結個伴,最近山裡不太平。”
江清婉挑野菜的動作頓了頓:“沒事,我不走遠。”
蘇鬱白這才想起來,江清婉在石窩村是沒有朋友的,說得上話的人也沒幾個。
因為她剛進門就‘克死’了男人,村裡嫌她晦氣,沒幾人敢跟她親近。
蘇鬱白沒在說什麼:“那我先去一趟黑市把野兔賣了。”
“你等會。”江清婉喊了一聲,然後快步走回自己房間。
手裡多了一條紅圍巾:“你去黑市的時候捂著點臉,等你回來我再做飯。”
蘇鬱白心中一熱:“我知道了嫂子。”他記得這條圍巾,去年就是這個時候,江清婉就是戴著這條圍巾進門的。
也是那天,去山上打野雞的大哥被熊瞎子啃了。
從那之後她就再也沒帶過了。
蘇鬱白圍上圍巾,一股馨香鑽入鼻腔:“對了嫂子,你中午吃了兩塊貼餅半碗粥,晚上也得吃兩塊,你要是不嫌自己晚上撐得睡不著覺,你就趁我不在自己偷偷墊吧窩頭吧。”
“啊?”江清婉一愣,想說什麼,蘇鬱白沒給她辯解的機會,已經背著背簍出門了。
敬江清婉有些懵:“他怎麼知道我的想法?”
她還真是這麼想的,畢竟頓頓玉米麵,太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