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以後怎樣,楊一木從未清晰地想過未來,想著隻要比上輩子強,就算沒白來一遭了。
在互聯網、房地產時代還未開始之前,眼下能做的無非就是現在儘力積累資本,至於其他事情好像無能無力,這年前後出的事不少,三大口袋也在收緊,浙省八大王也攤上了事,後麵罐頭換飛機的老牟這會兒正在相當茫然之中,各種麻煩,各種反複,說到底他不想折騰。
個人在時代洪流麵前,作用真的是微乎其微,一切不過螳臂當車,徒勞無功罷了。
楊一木想得越多,心中越是泄氣,世界怎麼會這麼現實。
轉眼中秋已過。每日按部就班地教書,一晃眼竟到了十一月底。
這一天從學校開完教務會回來,夜色已經漆黑不見五指,回到小院,林芳在堂屋裡等他,“吃飯吧。”
晚餐又豐富得讓人覺得誠意十足,豬肉燉豆芽,紅燒帶魚,聞著也是香得不得了!擺脫經濟壓力後,林芳的廚藝愈發見長了,吃的白白嫩嫩,也更加體貼了,洗衣做飯做家務樣樣包辦,一點活兒都不舍得讓楊一木沾。
吃好飯,林芳在灶間燒水洗碗。楊一木悄悄從身後環住她的腰肢。
“彆鬨被彆人看見多不好。”林芳輕推了下,終究沒再掙紮。
大門早就插緊了,外麵冷不丁會有幾聲狗叫,剩下隻有兩人粗重喘息,清晰可聞,臉蛋兒一片羞紅,
一片碎瓦自簷角跌落,“啪”的一聲讓兩人一驚,頓時清醒。
楊一木搜腸刮肚想找些話題,最終脫口而出的卻是,“姐,你喜歡我嗎?”
“嗯。”林芳輕輕地哼了一聲。
空氣忽然變得粘稠起來,飄蕩的荷爾蒙指數嚴重超標,濃稠得連棍子攪都攪不動。
“你愛我嗎?”楊一木又道。
“儘說渾話”林芳耳尖泛紅,聲音發顫。
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反倒讓氣氛愈發曖昧。
兩人呼吸漸漸沉重,真沒法聊下去了!
林芳掙脫著去了臥室,要給他鋪床時,“要不你睡覺吧,上了一天課都累了,我也得回去了,明天還要早起。”
林芳剛出門檻,楊一木急了,“姐,你過來陪我聊會天吧,天還早呢。”
林芳猶豫了下,就坐在床沿上,低著頭看楊一木。
楊一木一把攬過她親了一口。林芳一個激靈,差點把他推下床去。
可望著楊一木委屈的模樣,忽然心軟,林芳眼睛一閉直接把他摟到胳膊底下,好像拚儘所有力氣貼在他的身上,“反正我也認定你了,你將來不能不要我。”
這話就像一盆冷水澆在楊一木頭上,突然好像沒了剛才那股衝動,隻剩下心酸。
若不是重活一世,他怎會懂得林芳此刻的全心托付有多珍貴?
想起前世辜負她的種種,心頭驀地一痛,這女孩太傻,太他媽單純了,被他幾句好話一哄,就能貼心貼肺。
擱在上世,他又怎可能感受她曾經的彷徨無助呢。
“媳婦!”楊一木鄭重握住那雙微涼的手,“打今兒起,我就喊你媳婦了。若我以後有半點對不起你,天打雷劈……”
林芳直接用舌頭堵住他嘴,揉了下楊一木的鼻子,“不許胡說!我信你,真的,我信,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你對我這樣好,我們要永遠在一起,誰都不能把我們分開。”
楊一木喉頭發緊,又跌破眼眶了。
前世他也說過同樣的話,結果呢?心更痛了,“將來我們也有大錢了,我讓你住大房子,開小轎車,穿最好的衣服……”
“淨做夢,還小轎車,有個自行車就不錯了。多大的房子我也不稀罕,能和你在一起就夠了。”林芳貼的楊一木更緊了。
楊一木心裡一緊,身上更加火熱。
沒有多說什麼,更多的是質樸徹底擊碎了楊一木的理智,猛地將林芳拉了過來。
屋裡子安靜的不行,隻剩下不勻的呼吸和紊亂的心跳。
情過濃後,又看到一陣刺目,林芳突然啜泣起來。
楊一木心裡一驚,趕緊下床打來熱水,幫著梳洗,又是安慰又是哄。
林芳哭著道:“你會一直對我好嗎?”
楊一木急了,“你回去把戶口本帶上,明天就去領證,行不?”
林芳破涕為笑,主動下床換了被單,又膩歪許久直到不得不走,才讓楊一木送她回去。
回去的時候,楊一木覺著從此多了一件事,就是每個月給林芳算親戚來的日子,現在林芳名份上還是未婚大姑娘,要是這樣懷孕,怕也沒臉在學校教書了。
至少也得有個準備的時間吧。
第二天天一亮,林芳就過來了。
楊一木在灶屋燒了熱水,對她說:“媳婦兒冷嗎?你先洗把臉,我去給你買個燒餅、油條。”
林芳害羞的點點頭。
楊一木買完燒餅油條回來,看著步履不穩的林芳不由地笑出了聲。
“都怨你!都是你害的……”林芳紅著臉捶他。
楊一木用鑰匙打開一個櫃子,“媳婦,來,給你看看家底。”
看著一層層一疊疊的大團結,林芳驚得連忙捂住嘴,“你從哪來的這麼多錢?你……不會做啥壞事了吧?”
楊一木把自己從老家到現在一件件、一樁樁事情都向林芳交代了,其實她有些也知道,多數並不知道,然後洋洋得意地看著她,大概意思分明就是“媳婦,你趕緊來誇我,誇誇我。”
林芳卻道:“這樣子招小偷怎麼辦?”
“以後這是你操心的,我可不管了。”楊一木把油條豆漿擺好,又悠哉地給自己泡了一壺茶,“趕緊來吃早飯,彆發呆了,一會兒還要上課。”
“我們還沒成親呢,再說我也沒花錢地方,帶家去也不行,我媽那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還是你自己管吧。”林芳雖然感動,可還是堅持己見。
楊一木道:“我們就差個證了,還挑剔這些乾啥?你還想找彆人不成?”
林芳急忙道:“誰說的,我跟你一輩子,就是一輩子,以後不準提這些……”
話未說完,一把搶過楊一木手裡的鑰匙,“我管就我管,省的你以後有錢了,再去招惹彆的姑娘,尤其那個女記者!”
楊一木頭大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