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如注,打在法蘭西領事館前的石階上。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領事館前的廣場上,車燈在雨幕中劃出兩道刺眼的光束。
周瑋迅速下車,撐開一把黑傘,繞到後座門前。他拉開車門,恭敬地彎下腰:"局長。"
林宇從容地踏出車外,周瑋立即為他披上一件黑色長大衣,替他擋住飄落的雨絲。林宇從口袋中取出銀質煙盒,抽出一支香煙,周瑋立刻掏出打火機,為他點燃。
煙霧在雨中繚繞,林宇深吸一口,目光鎖定在那棟法式建築上。領事館的窗戶裡燈火通明,隱約可見人影晃動。
"看來他們已經發現我們了。"林宇輕笑一聲,吐出一口煙霧。
周瑋點頭:"是的,領事館內的警衛已經全部集結。"
林宇環視四周。馮安的德意誌營已經將整個領事館團團圍住,士兵們在雨中一動不動,雨水順著他們的鋼盔流下,卻無法動搖他們的意誌。42機槍架在戰略位置上,迫擊炮組也已就位,隨時可以開火。
領事館的大門緊閉,幾名法國警衛站在門廊下,手持步槍,神色緊張。其中一人舉起擴音器,用生硬的中文喊道:"這裡是法蘭西領事館,法國領土!你們無權闖入!立即撤離,否則我們將視為武裝入侵!"
林宇置若罔聞,隻是靜靜地抽著煙,雨水打濕了他的肩膀。
"局長,我們是否立即行動?"周瑋問道。
林宇搖搖頭:"再等一會兒。"
領事館內,勒梅爾領事正焦急地對著電話喊道:"是的,公董局!我需要你們立即派遣所有可用的維持治安部隊!第四局的人包圍了領事館!這是對法國主權的公然挑釁!"
電話那頭傳來猶豫的聲音:"勒梅爾先生,我們需要時間集結人手"
"沒有時間了!"勒梅爾怒吼,"林宇已經帶著一支德械部隊包圍了領事館!如果你們不立即行動,後果自負!"
他掛斷電話,轉向周特使:"公董局說需要時間。但我懷疑他們是否真的會來。"
周特使苦笑:"他們不會來的。沒有人敢與林宇為敵。"
窗外,林宇彈了彈煙灰,雨水立即將其衝刷乾淨。他看了看手表,時間剛好過去十分鐘。
"時間到了。"林宇輕聲道,"馮安。"
站在一旁的馮安立即上前一步,敬了個標準的德式軍禮:"局長。"
"開始吧。"
馮安轉身,對著通訊兵做了個手勢。通訊兵立即舉起信號槍,一顆紅色信號彈劃破雨幕,在夜空中綻放。
隨著信號彈的升空,德意誌營的士兵們立即行動起來。第一連迅速向領事館正門推進,第二連分散包抄兩側,第三連則守住後方,確保沒有人能逃脫。
領事館門前的法國警衛舉起步槍,大聲警告:"停下!否則我們開火!"
林宇冷笑一聲,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尖碾滅:"周瑋,告訴他們,如果他們敢開一槍,我就讓整個領事館變成廢墟。"
周瑋點頭,拿起擴音器,用流利的法語傳達了林宇的話。
領事館內,勒梅爾聽到外麵的警告,臉色煞白:"他瘋了!他真的瘋了!"
周特使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的德械部隊,喃喃道:"我早就說過,他是個瘋子。"
門外,馮安帶領第一連士兵已經到達領事館大門前。他舉起手,示意士兵們停下。
"最後通牒,"馮安用德式口音的中文喊道,"交出周特使,否則我們強行進入!"
領事館內,勒梅爾咬牙切齒:"絕不可能!這是法國領土!"
外麵,林宇看了看手表,又過去了五分鐘。他向馮安點點頭。
馮安立即下令:"攻入領事館!"
一隊士兵迅速上前,用撞擊器猛撞大門。幾下之後,厚重的橡木門轟然倒塌。德意誌營的士兵如潮水般湧入,迅速控製了一樓大廳。
領事館內的法國警衛試圖抵抗,但麵對訓練有素的德械部隊,他們根本不是對手。短暫的交火後,所有警衛都被繳械。
林宇這才邁步走向領事館,周瑋緊隨其後,為他撐著傘。雨水在他們身後形成一道水簾,仿佛將過去與現在隔開。
"局長,一樓已經清理完畢,周特使和領事在二樓會客室。"馮安前來報告。
林宇點點頭,邁步踏上了領事館的台階。
腳步聲在空蕩的大廳中回響,如同命運的鼓點,敲擊著每個人的心臟。
"走吧,"林宇輕聲道,"是時候會會這位特使大人了。"
林宇踏入會客室,雨水從大衣上滴落,在地毯上留下深色痕跡。
勒梅爾和周特使站在房間中央,如臨大敵。勒梅爾滿臉憤怒,周特使則神色警惕。
林宇環視房間,目光最終落在周特使身上,嘴角微微上揚。
"周特使,終於見麵了。最近申城的浪潮,都是你在背後推波助瀾吧?"
周特使沒有回答,隻是微微後退半步,眼神飄向勒梅爾,似乎在尋求支持。
勒梅爾站直身體:"這裡是法蘭西的土地!你們的行為是對法國主權的公然挑釁!"他用力拍打桌麵,"我已經通知了公董局和公使館,你們將為此付出代價!"
林宇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盯著周特使:"你派人暗殺我,煽動孫淩雲對我出手,甚至調集兩個旅想要圍剿我。現在,你的援軍在哪裡?"
勒梅爾見林宇無視自己,憤怒更甚:"林宇!你聽見我說話了嗎?這裡是法國領土!法國人擁有主權!你無權在此逮捕任何人!"
林宇的目光終於轉向勒梅爾。他緩緩從腰間抽出配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指勒梅爾的額頭。
"你這隻白皮豬,給我閉嘴。這裡是大乾,是大乾的土地。你沒有資格在這裡大呼小叫。"
勒梅爾瞪大眼睛:"你你不能這樣!我是法蘭西的外交官!"
"外交官?"林宇冷笑,"一個窩藏朝廷特務,參與謀殺陰謀的外交官?"
勒梅爾臉色慘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隻是"
砰!
一聲槍響打斷了勒梅爾的話。子彈穿透他的額頭,鮮血和腦漿濺在身後牆壁上。勒梅爾的身體僵直一瞬,然後倒在地上。
周特使驚恐地後退幾步,撞在身後的書架上,幾本書掉落在地。他的臉此刻因恐懼而扭曲。
林宇收起槍,看著地上勒梅爾的屍體:"法租界的規矩隻有一個——我林宇的規矩。"
他轉向周特使:"現在,輪到你了,周特使。你知道我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你嗎?"
周特使咽了口唾沫:"林林局長,我隻是奉命行事。朝廷對你並無惡意"
林宇打斷他:"彆廢話。你的援軍已經全軍覆沒。你在申城布下的棋子,我會一個個拔除。"他向前一步,"但在那之前,我要你親眼看著申城變成我的地盤。"
周特使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林宇,你殺了法國領事,這已經是國際事件。朝廷不會放過你的。"
林宇笑了:"朝廷?那個腐朽的朝廷能做什麼?派更多人來送死嗎?"
他轉身走向窗戶,看著雨中的申城:"告訴你背後的主子,申城是我的。誰想來奪,就準備好棺材。"
周特使看著林宇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勒梅爾的屍體,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光芒。
林宇回過頭,對站在門口的周瑋說:"把他帶走。我要讓全申城知道,朝廷的特使在我手上。"
周瑋點頭,示意兩名士兵上前押解周特使。
周特使被帶走前,最後看了一眼林宇:"林宇,你會後悔的。"
林宇隻是冷笑一聲。窗外,雨越下越大,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