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斯看了看林宇那雙幽深的眼睛，心中一寒，連忙端起酒杯："林局長，你們聊，我去陽台吹吹風。"
說完，這位英租界的代表幾乎是落荒而逃。他可不想招惹這個瘋子，那天在大三元的血案，讓整個申城都聞風喪膽。
雷諾看著威廉姆斯遠去的背影，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林林局長，"他強作鎮定，"那天的事情您誤會了。我和武藤千秋不過是"
"誤會？"林宇輕輕晃動著酒杯，打斷了他的話，"雷諾先生，你覺得我是那種會被人愚弄的人嗎？"
他湊近雷諾，聲音輕得像是耳語："法租界的規矩，我林宇向來不放在眼裡。但是誠意這種東西"
雷諾看著林宇眼中閃爍的寒光，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那天在大三元，武藤千秋的腦袋是怎麼被打爆的，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二二十萬大洋！"雷諾咬著牙說道，"我個人願意捐助二十萬大洋，為林局長維持申城治安儘一份力！"
林宇的表情這才緩和下來，露出一個虛偽的笑容："雷諾先生果然深明大義。"
他舉起酒杯，輕輕碰了碰雷諾的杯子："來，為我們的友誼乾杯。"
雷諾強忍著心中的恐懼，陪著笑臉一飲而儘。他知道，這二十萬大洋買的不是友誼，而是一條命。
看著雷諾額頭滲出的冷汗，林宇心中冷笑。這些洋人，在申城橫行霸道慣了，以為自己真的高人一等。殊不知，在真正的強者麵前，不過是一群跳梁小醜罷了。
雷諾的手微微發抖，在支票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周秘書，"林宇接過支票，隨手遞給身邊的周瑋，"麻煩你替我宣布一下。"
周瑋接過支票，清了清嗓子："諸位，法租界公董局總董雷諾先生，為了支持林局長維持申城治安，個人慷慨解囊，捐助二十萬大洋！"
此言一出，宴會廳內頓時一片嘩然。
"二十萬？"
"天哪，這可是雷諾啊！"
"公董局的總董都服軟了？"
眾人麵麵相覷，眼中滿是震驚。要知道，雷諾在法租界可是一手遮天的存在。就連在場極具代表性的華商大亨黃根榮，也不過是公董局的一個華董而已。說難聽點，在法租界，黃根榮充其量就是雷諾豢養的一條聽話的狗。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高高在上的洋大人，居然在林宇麵前如此低聲下氣？
更讓人震驚的是，英租界的威廉姆斯似乎也被這種氛圍感染，連忙站了出來："林局長，我個人也願意捐助二十萬大洋，為維持申城治安儘一份綿薄之力！"
宴會廳內的議論聲更大了。
"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兩大租界的代表，一下子就拿出四十萬大洋？"
"林局長這是什麼手段？連洋人都要給他麵子？"
在場的名流們心中暗暗盤算。以往就算是警備司令覃洞之在世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大的麵子。那位老狐狸雖然在申城經營多年，但在租界勢力麵前，還是要客客氣氣的。
可林宇呢？這個年輕人來申城不過短短時日，卻已經讓兩大租界的代表如此忌憚。這種威懾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第四局局長應有的分量。
"看來那天的傳聞是真的，"有人小聲議論，"大三元的血案，確實是林局長乾的。"
"噓！小聲點！"旁邊的人連忙製止，"這種事情也敢亂說？你不要命了？"
確實，那天的血案已經在申城傳開。東洋帝國特使武藤千秋的腦袋被打成血霧，連帶著幾個護衛都被當場擊斃。雖然官方從未承認過，但明眼人都知道是誰乾的。
現在看來，林宇不僅有這個膽量，更有這個實力。否則，雷諾和威廉姆斯也不會如此識相。
"這位林局長，"一個老牌商人搖著頭感歎，"怕是要成申城數得著的大人物了。"
確實，能讓兩大租界的代表如此低頭，這位年輕的局長顯然不是善茬。這四十萬大洋，與其說是捐助，不如說是買命錢。
而林宇，則是一臉平靜地看著這一切。他端著酒杯，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宴會廳內的賓客陸續離去，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深思。今晚的一切，注定會在申城掀起軒然大波。
"大人，"周瑋拿著賬本走到林宇身邊，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震撼，"我統計了一下今晚的捐助總共兩千萬大洋！"
這個數字，即便是在見慣了大場麵的周瑋，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兩千萬大洋啊！這可不是小數目。要知道，就算是申城最大的絲綢行，一年的營收也不過三四百萬。而今晚，僅僅一場宴會，就收到了兩千萬的"捐助"。
"嗬，"林宇輕笑一聲，慢條斯理地點燃一支三炮台，"不過是些買命錢罷了。"
他走到窗前，看著夜色中的申城，目光深邃："記得我們還沒有展露實力的時候，這些洋人什麼德行？"
周瑋回想起當時的情形，冷哼一聲："可不是？那時候雷諾和威廉姆斯趾高氣揚的，巴不得咱們跟東洋人狗咬狗。現在倒好，一個個都成了大善人了。"
"這就是實力，"林宇吐出一口煙圈，"在覆滅第九師團之前，這些洋人從骨子裡看不起我們。他們覺得，我們不過是些低等人，永遠隻配做他們的奴仆。"
他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但現在，他們沒這個膽子了。一個武藤千秋的人頭，就足以讓他們明白，在這申城，究竟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大人說得對，"周瑋深以為然，"這些洋人就是欺軟怕硬的主。今天雷諾和威廉姆斯帶頭捐了四十萬，其他人哪還敢不識相？"
林宇看著手中的支票，冷笑道："兩千萬大洋，就當是他們這些年在申城橫行霸道的贖金吧。"
"不過大人，"周瑋有些擔憂，"這麼多錢，朝廷那邊"
"朝廷？"林宇嗤笑一聲，"你以為覃洞之死後，他們還能在申城翻起什麼浪花？"
他走到窗前，看著遠處法租界的燈火："這些洋人，在申城橫行了幾十年，早就忘了什麼叫敬畏。今天這兩千萬，不過是個開始。"
周瑋看著林宇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什麼。
是啊，這哪裡是什麼捐助？分明是林宇在向所有人宣告：從今以後，申城的天，要變了。
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洋人，也不得不低下他們傲慢的頭顱，乖乖地交出買命錢。
這就是實力的威懾。這就是林宇用第九師團的血，換來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