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歎了口氣,聲音低沉:“既然下毒之人已經死了,此事就此作罷。
鳳芷在寧府沒了性命 ,咱們要如何同相府交待。”
二姨娘嘲諷:“老夫人,您大概還不知道,鳳丞相在幾個月前已經死了,淑妃娘娘也沒了。
鳳家沒落,還交待什麼!”
“什麼,他們都死了,那就好。”
老夫人有些吃驚,但馬上麵露出欣喜之色。
鳳扶搖眼中噴火,瞪著孫氏:“二姨娘,我大表哥已襲了爵是忠勇侯,大表姐是明珠公主璃王妃。
不是人都死絕了,任你落井下石。
秀姑是我祖母身邊的人,她從小看著我母親長大,根本不會害她。
你也接過藥碗,毒就是你下的。”
二姨娘也不避諱,開始辯解:“妾身的確拿了藥碗,但大家有目共睹。
我什麼都沒做,拿起後又放下了。
我要是下毒,起碼得拿毒藥,再倒入碗中,最後攪動。
幾雙眼睛都盯著我,這毒要如何下!”
“那你也有嫌疑!”寧扶搖據理力爭。
孫姨娘像是受了萬千的委屈,哭得梨花帶雨,聲音柔柔糯糯。
摟著寧大人的胳膊開始撒嬌:“老爺,您看看大小姐,她又欺負妾身。”
寧大人最吃這一套,安慰了一下孫氏:“扶搖,不準對你姨娘無禮,此事定與她無關。”
寧扶搖聲音鏗鏘有力:“父親,你彆被她給騙了,她就是凶手。”
二姨娘也火了:“大小姐,我自認為與你無仇怨,你為何要抓著我不放!
我與大夫人情同姐妹,怎麼會害她!”
三姨娘看著,沒有言語。
寧大人製止:“扶搖,二姨娘好歹也是你的姨娘,再敢對她無禮,直接送去家廟。”
“好了,都少說兩句!”老夫人製止。
三姨娘看到這事馬上要掀過去,也是時候搏一搏了。
“二姐姐,你應該知道,有一種毒遇水即溶。
隻要放在指甲裡那麼一點,就可以讓人沒命。”
孫姨娘畢竟做賊心虛,眼神閃躲,一時間竟有些慌神。
她的聲音也有些結巴:“沒聽過,妾身不像三妹經商走南闖北見多識廣。
三姨娘冷冷地笑了笑:“二姐,你說秀姑死了,也是死無對症。
我有一種藥水,隻要遇到毒,水就會變色。
二姐姐是不是清白,用水一驗便知。
如果記得沒錯,剛才二姐的指甲很長,怎麼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竟把指甲全剪短了。
不會是指甲裡藏毒,在消滅證據吧。”
孫姨娘怒氣上湧,眼中閃著無法遏製的怒火。
她知道,下毒一事過於心急了。
“三妹妹,指甲長了有些不舒服,妾身也怕與老爺歡好時,劃傷老爺,有問題嗎?”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不爭氣的東西,小輩都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也不知道羞恥。”
二姨娘轉換話題:“老夫人說的是,是妾身魯莽了。”
“好了,老身也累了,這件事交由你們大人處理吧。”說完,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三姨娘見狀不妙,她深知寧大人耳根子軟。
狼在他的身前流兩滴眼淚,他都會認為它是一條好狗。
思量片刻,她下定決心,來到老夫人的身前,恭恭敬敬:“老夫人,事已至此。
在寧府中,為了除掉大夫人,賊人都敢明目張膽地下毒。
那明日記恨您,沒準就給您下毒。
這害群之馬,必須得揪出來。
否則人人自危,寧府還有什麼安全可言。”
老夫人本不想再深究下去,不管誰下的毒,鳳芷死了就好。
可經她這麼一洗腦,她覺得三姨娘說的有道理,沉聲:“你說的對,要是在大廚房下毒,豈止是老身,全府人都性命不保。
二姨娘,你還是從實招了吧。”
二姨娘底氣十足:“老夫人,妾身沒做過的事情,是斷斷不會承認的。
平日裡大夫人待我不薄,我自然不會加害於她。
想必定是秀姑害舊主,怕事情敗露畏罪自殺了。”
三姨娘嗤之以鼻,鄙夷道:“想不到二姨娘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二姨娘借乾嘔之際,想必出去後,定會把手洗乾,還會把毒藥處理掉。”
孫姨娘真想一刀殺了三姨娘。
彆看她平時不多言不多語,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人可精著呢。
孫氏力證清白:“老爺,你知道妾身一向愛乾淨。
每次回到院子,都會把手洗一洗,以免沾上塵埃。”
寧大人點點頭:“孫氏是有這個習慣,十幾年了。”
三姨娘神色淡然,“有這習慣也好,不過,二姐,此種毒劇毒無比,基本是見血封喉。
洗手的水中已有毒,讓大夫一驗便知。”
孫氏的肺都快氣炸了:“三姨娘,你是不是今天非要置我於死地才肯罷手,我和你有仇嗎?”
三姨娘誘導:“那大夫人和你有仇嗎?”
孫氏也是被三姨娘給氣蒙了,眼露凶光,往事浮現在眼前,不假思索地回答 :“有,是她給我灌下大量紅花,害我終生不孕,此仇不共戴天。”
寧虎臣一怔。
老夫人愣住片刻。
寧扶搖上去抓住二姨娘,揮起拳頭不住地打著,“是你害了我母親,殺人凶手。”
“老爺,老爺!”孫姨娘尋求幫助。
“我並沒有害你母親,恨是恨,我也不於於害了她。”孫姨娘繼續狡辯。
老夫人沉思片刻開口:“來人,帶著大夫去驗水。”
有婆子帶著大夫去了二姨娘的院子。
沒多一會兒,老大夫回來,手中還端著一個盤子,盤中有泥土和一個小瓶子。
“大人,這泥土中的毒、瓶中之毒與夫人中的毒完全一致,是在二姨娘的院子裡發現的。”
三姨娘嘴角勾起一抹笑:“二姐,這就是證據,縱使你的指甲洗得再乾淨,可終究棋差一招。”
孫氏再也不藏著了:“三姨娘,沒想到我竟栽在你的手中。
我和大夫人鬥了多年,你卻坐山觀虎鬥,成了最後的受益者。”
三姨娘眼中帶著不屑:“我不向你,沒有格局隻想著鬥。我胸無大誌,安於現狀,有我吃有我喝的就行。”
二姨娘跪下:“老爺,妾身錯了,求您原諒妾身。”
寧扶搖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啪”的一下砸在孫姨娘的頭上,一壺的水當即灑出來。”
“啊!”二姨娘慘叫一聲,當即成了落湯雞。
老夫人拍案而起:“來人,將孫姨娘杖斃。為鳳芷準備後事。”
接下來,寧府開始操辦喪事。
三姨娘也有功,被抬為平妻……
······
晚上,鳳淺淺坐在床上休息,一道熟悉的身影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