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臉高興得嘴都快咧到耳根了,他高聲呐喊:“我接到了,我接到了!”
他緊緊將繡球抱在懷中,生怕被彆人搶了去。
身旁的乞丐無奈地搖搖頭:“一朵鮮花就這樣插牛糞上了。”
一個落魄的書生開口:“雖有了富貴,卻是寄人籬下,受人控製約束,隻能聽命行事。
沒了男人的尊嚴,一輩子都要委曲求全。”
一位吃瓜的老者反駁:“此言差矣,人這一輩子短短不過數載。
十年寒窗苦也不過是為了考取功名,有朝一日能夠出人頭地,富貴加身。
接住繡球,不用再為那口飯而奔波。
一步到位,有花不完的銀子,穿不完的綾羅,可以每日吃喝玩樂,福及後代子孫。”
秀才聲音清冷 :“在下不想坐享其成,想憑自己的實力金榜題名,不依附於任何人。”
鳳淺淺上下打量著她,又看了眼繡樓上的大小姐。
管家在繡樓上看著地上抱拳繡球的王麻子,眉頭都快擰成了一個疙瘩:這長得也太,唉!
他嘖嘖了兩聲:“老爺,怎麼這麼倒黴,繡球偏偏讓王麻子給接住了。
這麼多人,扔給誰不行,偏偏扔給一個最差的,唉!”
許盈盈的丫鬟一手指著王麻子,滿臉儘是擔憂之色:“二小姐,您怎麼把繡球扔給他了,以後您可怎麼辦呢!”
許盈盈看向遠處的南宮璃,他一眼冷漠。
又看向一臉猥瑣樣王麻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身體晃了晃,喉嚨發出一聲低沉的哽咽,仿佛心碎成了無數脆弱的碎片,一時間哭得梨花帶雨。
她踉踉蹌蹌地來到許老爺的身前:“爹,我不能嫁給王麻子,這次不算,我重新扔。”
許財主眼中閃著狠厲之色,瞪向她,“沒用的東西,連個繡球都扔不準,你還能乾什麼!
扔給誰不行,偏偏扔給了那個無賴,你讓我許府成為全城百姓的笑柄!”
許盈盈雙唇微微顫抖,麵容上溢出無法言表的哀傷,仿佛無儘的悲泣散開來。
“父親,我不會嫁給他,我要再扔一次。” 許財主眼神中透露出不容質疑,聲音堅定:“胡鬨!真是胡鬨!
這扔繡球之事全城百姓皆知曉,眾人也有目其睹,豈是兒戲。
你是想讓為父在鳳陽城的所有百姓麵前失言嗎?繡球是你扔的,這個結果你得認!”
他穩了穩心神,看向長女,語氣平和了很多:“珊珊,你扔繡球時把眼睛擦亮點,彆像你妹妹一樣做個睜眼瞎!”
“是!”
許珊珊看了眼許盈盈,沒有言語。
許盈盈看著她,怒意從心底油然而生,眼底泛著陰翳。
【我淪落到今天的地步,你也彆想好過。】
她跟在許珊珊的身後。
大小姐接過丫鬟手中的繡球,審視著樓下的每一個人。
她往左走幾步,那些百姓向這一側湧去。她向右走了數步,人群又衝向另一邊。
許珊珊一會兒向左,一會兒向右。
那個落魄的書生站在原地,像沒事人一樣,赫然出現在她的眼眸中。
接下來,她以極快的速度忽地向左,忽地向右,來回數次。
百姓們懵了,也隻能順著主流動。
許珊珊剛喊了句:“書生!”
繡球還沒等扔,許盈盈猛的朝她身上一撞。
繡球直接從大小姐的手中脫手而出,被甩了出去。
鳳淺淺看到這一幕,喊了句:“珍珠百合。”
兩個丫鬟會意,飛身上前去搶繡球。
一個矮個子如鑽天猴一般,直接竄出來,直奔繡球而去。
繡球馬上唾手可得,他心中欣喜萬分。
珍珠見狀,搶是來不及了,一記飛腳將繡球踢飛。
百合縱身去接飛過來的繡球。
還沒等靠近,一個瘦猴也不知從哪鑽出來,先她一步,雙手抓住球。
百合一腳踹向瘦猴的下三路。
“啊!”
瘦猴一手捂著褲襠,繡球鬆開。
百合眉眼含笑,抓著球就跑。
“我的繡球,你太缺德了。”
百合把繡球扔到秀才的麵前。
秀才意想不到,自己站在原地沒動,球竟然落到手中。
他看向百合,“我沒打算成婚,把球還給你。”
百合隻得接過繡球,勸著:“公子,這是天賜的緣份。”
“我得考取功名,不想入贅。”
珍珠走過去,怒氣上湧,來到秀才的麵前,“不用跟他廢話。”
拔出匕首,抵在秀才的腰間。
用冰冷的眼神看向他:“一個窮酸秀才,不想死就接繡球,否則,我讓你現在就沒命。”
秀才來了犟勁,還有些不信,他堅持:“光天化日之下,你還敢行凶不成。”
“你試試。”
珍珠一用力,刀尖紮在秀才的肉裡,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腰部開始蔓延。
他一手摸了摸腰部,全是血,他一手指著珍珠:“你來真的。”
“你以為我沒事陪你玩嗎?”
匕首架又刺到他的心口:“我一刀下去,你也沒命了。”
秀才慫了:“我接繡球,接!”
“這就對了嘛,我們姐妹二人忙了半天,給你送來潑天的富貴。
你竟自命清高,穿得快成了乞丐,有什麼高傲的。”
秀才接過繡球。
王麻子一臉得意,小辮子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哈哈,我現在可是許家的女婿,真是喜從天降。”
一個年輕人嗤之以鼻:“好好的白菜讓豬給拱了,這王麻子是啥命呢。”
另一人附和:“王麻子家裡窮得快揭不開鍋了,整日不學無術,竟乾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如今可倒好,一輩子衣食無憂,成了財主。”
王麻子來了底氣:“讓開,我可是許財主家的女婿,要娶二小姐。”
他一步步向繡樓走去……
…………
樓上
許珊珊隨手揮了一巴掌,打在許盈盈的臉上:“我一直視你為親妹妹,你竟在背後使壞。”
許盈盈一手捂著臉,委屈道“長姐,我不是有意的。”
這一切,許財主都看在眼裡,自己的一半家財斷斷不能落到王麻子的手中。
否則也不用活了,這張老臉也丟儘了。
他看向管家,“你去把那書生請過來吧。”
管家道:“是,老奴這就去。”
許有財怒氣上湧,上去扇了二小姐一巴掌。
樓下之人一臉懵逼:“這怎麼還動手了!”
他們仔細聽著許財主的咆哮聲:“許盈盈,在你長姐扔繡球時,竟然故意撞向她。
你背後下黑手,害她把繡球丟了出去,你怎麼這麼惡毒,連嫡姐都敢害。
從今以後,我許有財沒有你這個惡毒的女兒,斷絕父女關係,逐出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