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公回到禦書房後,把銀票遞給皇上。
南宮雲天眼眸深邃,問道:“老秦,朕想著,老七娶淺淺丫頭,得下聘禮。
老七多窮,得讓皇後和賢妃出,朕再拿出一些。”
秦淮馬上回應:“皇上說的是,她們每人出多少抬聘禮,老奴這就去宣旨。”
南宮雲天搖搖頭:“朕不能直接下旨,她們心裡會不服,反而會認為朕偏袒老七。
這銀子,是為了維護皇家的顏麵,身為母後和母妃必須出銀子。
朕會曉之以理,讓她們心甘情願地出。
老秦,把那兩個鐲子帶著,它的用處可大著呢。”
南宮雲天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秦淮一看皇上的眼神,便明白皇後和賢妃的時日不多了。
“南昭國和東夷國等國的皇子何時到?”
秦淮開口:“也就是這幾日了。”
“這次 ,朕一定要選個厲害的皇子,把婉兒嫁出去,省得她不消停,南昭國的攝政王是個不錯的人選。
秦淮,你去找淺淺丫頭,弄些刀傷好得快的藥,朕得讓婉兒快點好起來,不然會耽誤大事。”
他又思索片刻,聲音低沉:“朕宴請他們之時,讓其他幾個公主都扮得醜些。
彆招風引蝶,到時可彆怪朕。
秦淮明白了,“老奴這就派人前去。”
夜色降臨,月光如水,輕輕灑落在皇宮的屋簷和雕花窗欞上。
銀色的光輝與夜色融為一體,透出一種超脫塵世的靜謐。
宮殿內外的燈光如同繁星點點,散發著溫柔的黃光,照亮了皇帝的龍輦。
惠文帝到了鳳儀宮內,秦淮扯著嗓子喊道:“皇上駕臨鳳儀宮!”
皇後沈琳琅連忙帶著人到殿外迎接,福身見禮:“臣妾給皇上請安!”
南宮雲天一改之前的清冷 ,向前幾步,扶起沈皇後。
“皇後請起!”
說完,牽著她的手進了正殿。
皇上已經有段日子沒來鳳儀宮,雖說有祖製初一十五皇上要宿在皇後處。
但南宮雲天以公務繁忙為由,經常宿在禦書房,任誰也找不出錯處。
皇後料想今晚皇上是來安慰她的,不然也不會來看她。
她一改往日的狠厲,柔聲道:“臣妾也不知皇上會來,現在馬上命人準備皇上愛吃的幾道小菜。”
南宮雲天擺擺手:“不必,朕已吃過,隻想和你說說話。
回想當初,在太子府時,你與朕也是琴瑟和鳴。
可是當了皇上,朕身不由己,每日有批不完的奏折,處理不完的亂事。”
皇後娘娘眉眼含笑:“皇上,也彆太累到自己。
太子已經不小了,也應該曆練曆練,讓其為您分憂。”
“皇後說的極是,等太子禁足時間一過,朕就讓其到禦書房中處理一些瑣事。”
這話聽得沈琳琅格外的高興,這一天,她盼了很久。
她也明知太子能力不如皇上, 但他是中宮所出,必須成為將來的儲君。
皇上用餘光掃了皇後一眼,看她還沉浸在喜悅之中。
他輕咳了一聲,說道:“朕其實一直想著,讓太子登基稱帝,守疆拓土的大任交給老七,讓他輔佐太子。
太子沒有同胞兄弟,而老七沒了親娘,也沒有助力。
不像其他皇子,有母族的庇佑,他斷不會有那些野心。
本應該太子到戰場曆練,可朕有些舍不得,他可是我們的兒子,便讓老七去了。
沒想到老七是真不爭氣,又中了毒,現在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一天天病懨懨的。
朕愁啊!”
皇後聲音溫婉:“皇上無須多慮,臣妾母家的幾位兄弟都是大將軍。
他們把持著朝廷的重兵,定會守護好太子。”
皇上掃了她一眼:“朕不希望外戚專政,否則太子就會成為一個傀儡,受控於他們。
這一代可能平安,但下一代,這大周國怕是要易姓了。”
皇後瞬間明白,這就是皇上的顧慮。
父親、大哥和二哥一向專橫,幾個侄子能力都比太子強。
到了邊關,都是獨斷專行,屬於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那種。
他們又怎能甘心聽命於太子。
可能自己是想錯了,有了母家的幫襯固然好。
但同時,也犯了天家的大忌,他們會顛覆朝綱。
皇後又說道:“皇上思慮的極是,臣妾並未想這麼多。
但臣妾的幾位兄長都是忠心耿耿,沒有半分逾越之舉。”
南宮雲天麵色冷厲了幾分:“朕知道,這些也是朕的猜想。
當初,也想過老四和老五,可他們有德妃強大的母族,朕不敢孤注一擲。
思來想去,還是老七放心。”
“是臣妾考慮不周。”
皇上又繼續說道:“聽說鳳丞相府的大小姐是個廢物,懦弱無能,生母早逝,連鳳相都不待見她。
朕便將她賜婚給了老七做正妃,這樣朕就放心了。”
“皇上,鳳家嫡女真是個廢物嗎?”皇後質疑。“可她贏了不少銀子。”
“朕當時就在假山後麵,看到了全程,是林將軍之女和婉兒的錯。
鳳相是文官之首,她的女兒再不濟也應該會背幾首吧。是婉兒她們自視清高,輕敵了。
鳳相雖把後院弄得亂七八糟,但是在朝堂之上,還是棟梁之材,而且忠心不二。
當初,還想著鳳妍兒能嫁給太子,沒想到她是個短命的。”
沈琳琅的思路就順著皇上走,還想著:皇上說的對,本宮的兒子當了皇帝,也得有忠臣輔佐。
皇上還是思慮周詳,臣妾畢竟是一介婦人,見識短淺。
南宮雲天再度開口:“朕想著再扶持一些年輕的一輩曆練。
當然,朕不想等到駕崩那天,再讓太子登記。
當個太上皇也不錯,帶著你四處走走,否則,一輩子都得困在這皇宮之中。”
這句話在皇後的心中掀起波瀾:【皇上是打算提前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