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跪在地上,嘴角流血,眼中含淚。
此時,她倒是希望主子死了,反而不用再遭這份罪。
否則,爹不親祖母不愛,沒有靠山,也是生不如死。
這時,梅香隻覺得有人在拽她的頭發,她整個人不受控製地跟著走。
“誰,是誰拽我的頭發,鬆開,快點鬆開!”
明月一臉懵逼:也沒人拽梅香,她怎麼了。
梅香被拉著頭發走出聽雨閣,鳳淺淺拎起她的頭發,直接將她拋向空中。
“撲通”一聲,梅香從空中掉下,直接摔到地上。
“啊!”
梅香的頭發一大片被拽掉,她的口中也全是血。
“是誰,是誰乾的,滾出來!”
她爬起來四處張望,沒見到半個人影。
梅香嚇得臉色慘白,大喊一聲:“鬼呀!”
緊接著,她快速往雪梅院跑去。
鳳淺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出了空間,回到屋內。
明月一手抹著眼淚,一邊哭訴:“大小姐,雖然你死了,但是明月還希望你活著。
這一年來,明月飽受她們的折磨,隻希望能等到你回來,可以繼續服侍您。
這也是我娘臨終時的遺言,可一年過去了,也沒有你的一點消息。
明月再也不想等了,你在陰間等著奴婢吧。”
說完,她向一根柱子撞去。
鳳淺淺萬沒想到明月會殉主。
她一個縱身過去,直接擋在柱子的前麵。
“哎喲,明月,你可撞死我了!”
明月發現撞在一個人懷中,她抬頭一看,眼前之人竟是鳳淺淺。
當即驚喜萬分,抱著鳳淺淺就哭起來。
“大小姐,奴婢終於見到你了,我們在地府再也不分開。”
她的淚水不斷湧出,把這一年來所受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鳳淺淺一手摸著明月的頭,“明月,我沒死,我回來了。”
明月抹了一把眼淚,抬頭看著鳳淺淺:“ 大小姐,您真沒死?”
鳳淺淺點頭。
明月捏了一把鳳淺淺的胳膊,“你是有肉的,你沒死,太好了!”
她臉上綻開了笑容。
“大小姐,我們離開相府。
這裡都是吃人的惡狼,以後明月賣些繡品,我們也餓不死。”
她走到一個不起眼的櫃子旁,打開一個裡三層外三層的包裹,裡麵有三兩銀子。
“大小姐,這是奴婢賣繡品的錢,您收著。
我們現在就離開,我表舅舅家在幽州城,我們去投奔他。”
可能有原主的記憶,又或是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鳳淺淺眼角盈滿淚水。
她聲音哽咽:“明月,以後我們一定會過上好日子。
這些銀子你留著,你們家小姐我福大命大,被高人所救。
我們不必離開,欺負我們的人,我都會讓她們付出代價。”
明月又繼續說道:“大小姐,前幾日的宮宴上,皇上不知為何,突然問起相府的嫡出大小姐。
二姨娘謊稱您私自采藥意外墜崖,已香消玉殞,屍體正往京城運。
當時,參加宮宴的所有大臣和家眷都聽到了。
相爺為了掩人耳目,明天不得不為你操辦喪事。
小姐,您失蹤了,隻有四姨娘派人去找過您,可是沒找到。
相爺和老夫人他們對您更是不聞不問。
鳳淺淺嘴角一勾:“看來,明天有好戲了,他們想博得好名,我偏偏讓他們臭名遠揚。
明月,彆說見過我,我要走了。
明天,我會光明正大地回府,以後再也沒人敢欺負我們。
等報完仇,我們就離開相府。”
明月的嘴抿成一條線,不住地點頭:“大小姐,我信你。”
鳳淺淺說完,悄悄地出了院子。
她進了空間,向鳳丞相的院子走去。
書房中有兩個人影,是原主的親爹鳳震南和二姨娘柳如茵。
二姨娘聲音溫婉:“相爺,皇上為何會突然提及大小姐,害得我們還得為她辦喪事。”
“本相哪知道!”
柳氏給鳳丞相捏著肩,試探性地問:“相爺,大小姐已死,她母親的嫁妝要如何處理?
是留給兩位公子,還是?”
丞相放下手中的書卷,一提到江瑤的兩個兒子,他就眉頭緊蹙,怒從心生,問道:“雲朗怎麼樣了?
本相每日隻顧著朝堂,為皇帝分憂,有兩年沒見到他了。”
二姨娘歎了口氣,麵露愁容:“原本好好的,也不知中了什麼邪祟,竟一日不如一日,還說些瘋話。
已不認人,見人就咬,請了數位大夫去看診,結果都說人已瘋了,無力回天。
妾身不死心,又找了無量山的道長看看,結果也說他陽壽已儘,活不過幾日了。
想不到他兒時那麼聰穎,竟會得了怪病,落得如此下場,妾身心痛啊!”
說完,像是難過到極點,拿出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水。
鳳丞相拍了拍她的手:“如茵,你對他已仁至義儘,就是生母能做的也不過如此,不必愧疚。”
柳氏又繼續說道:“前幾日,二公子和朋友去了江南,也不知何時回來,他本就對學業沒有興趣,出去求學無所成,倒是學會了一些不入流的東西。
整日流連於花叢,吃喝嫖賭。
上個月,怡紅院和賭場的管家拿著欠條還來要債。
妾身也說過他幾次,可畢竟不是生母,說多了,又恐他接受不了。
妾身真怕把嫁妝交到他的手上,用不了幾日,都被他給敗光了。”
鳳丞相氣得臉色鐵青,拳頭狠狠砸在桌子上,“我鳳震南是做了什麼孽,才生出這麼一個混賬的兒子。
這個家萬萬不能交到他的手上,明軒怎麼樣了?”
二姨娘的態度緩和了很多:“明軒從小是庶子,知道自己隻有努力才能搏得功名。
兩個師父把知識全都傳授給他,還說,他最好能成皇子的伴讀,不然這麼個天才,可惜了。”
“如茵,還是你教子有方。
雪兒深得三王爺的心,正妃已有人選,當個側妃也是綽綽有餘。”
他沉思片刻:“江氏的嫁妝就全給雪兒吧,嫁進辰王府,嫁妝少了,難免其他女眷看不起。”
“相爺說的極是,那妾身就代雪兒謝過相爺。相爺,妾身有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
“嫡庶有彆,雪兒畢竟是庶出,明軒也是頂著庶子的帽子抬不起頭來。
如今相府中的嫡子又拿不出手,能否將她們過繼到江夫人的名下,成為嫡出。”
鳳丞相眼眸深邃幽暗,思量再三,終於開口:“不必,江氏已離世十幾年了。
你一直兢兢業業管理著相府,本相也都看在眼中。
一個月後,是你的生辰,本相就抬你為平妻,你的兒女就成了嫡出。”
柳如茵眉眼含笑,福了福身:“多謝相爺!”
這句話,她盼了十幾年,終於要如願以償。
柳氏又問道:“相爺,大小姐的棺材安葬在何處?”
原本怒意漸消的鳳丞相,眉眼中又出現殺意:“一個廢物,丟去亂葬崗。”
“妾身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