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眠這一晚睡得格外香甜。
他這兩天的睡眠格外充足，醒來後躡手躡腳地推開了臥室的門，先跑去了溫予鶴的書房。
他敲了幾下門，沒人回應，倒是一旁給綠植澆水的侍者好心提醒他：“小殿下，陛下還沒醒。”
時眠腦袋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不上朝會嗎？”
侍者搖頭：“今天朝會取消了，昨天夜裡陛下他們好像昨晚上熬的很晚……話說，小殿下，你不知道嗎？”
時眠疑惑道：“我該知道什麼嗎？”
侍者：“……”
他歎了口氣，給這位迷迷糊糊的小主子指了條明路：“您去問問秘書長閣下吧。”
時眠穿過走廊，敲響了秘書長的臥室門。
秘書長的怒吼聲透過門傳來：“滾！老娘今天休假！”
昨晚和小哨兵臨門一腳的時候被陛下喊回來寫公告……煩死了。
說好的休假呢？
時眠嚇得後退半步。
他咽了咽口水，飛速逃離現場。
另一位侍者從他旁邊路過，問道：“您要去找其他幾位殿下嗎？”
時眠點點頭。
侍者笑：“小殿下，他們都沒醒，昨晚大殿下給三殿下輔導功課，天亮才休息，二殿下陪著陛下熬了夜。”
時眠遲疑地看了一眼一旁牆壁上的掛鐘。
“……可是現在已經中午十二點多了。”
侍者無奈地搖頭。
時眠看他：“你的意思是說……現在隻有我醒了嗎？”
侍者給予肯定的目光。
時眠：“……”
他突然有點無力。
侍者卻極其體貼：“您餓了麼？”
時眠搖頭，忍不住想。
這段時間自己吃完就睡，睡完就吃……難道自己的精神體其實不是狐狸而是豬嗎？
精神海裡，小狐狸不滿意地嗷嗚一聲，表示抗議。
時眠不理他。
叛變的小狐狸。
他心想。
他覺得自己的精神體更喜歡顧封寒。
……話說。
他掏出通訊器，給顧封寒發消息：“你不會也沒醒吧。”
……石沉大海。
時眠歎了口氣。
他們昨晚上是集體通宵了嗎？
他小聲問了出來。
……
“唉，差不多吧。”
主腦的聲音響起。
“關鍵時刻……眠眠，還是我比較靠譜吧！”
時眠心想：什麼關鍵時刻。
主腦賤兮兮地湊過去：“你不想知道他們為什麼熬夜嗎？”
時眠搖頭。
“謝謝，不太想。”
他天生對很多事情提不起好奇心。
既然是大家都沒睡，那肯定是帝國的大事——剛好是他完全不感興趣的類型。
主腦這次偏不：“不準，你快點開星網……現在網友們都要哭暈了，你這個當事人怎麼還不知道？”
時眠：“？”
他遵從主腦的指揮，點開星網。
然後看到了正掛在熱搜榜首的公告。
時眠本來隻想隨意看看，卻忍不住越看越投入……然後就慢慢蹲在了牆角，像一隻蘑菇。
主腦提醒他：“其實我們可以回去坐著看，躺著看……總之可以不蹲著的。”
時眠已經沉浸了，根本沒理他。
主腦：“？？？”
它發現好像自從時眠來到帝國之後就越來越叛逆了？
一點也不乖。
它嘟囔道。
“瞎說。”
時眠忍不住反駁。
“昨晚上顧封寒還說我乖。”
主腦：“？？？？？”
昨晚上你和顧封寒發生什麼了？？
昨晚它沒理時眠，時眠以為它在和帝國主腦聊天，直接把它扔在了皇宮。
真就是二人世界了……主腦感覺芯片裡涼颼颼的。
顧封寒你好福氣啊。
“親了嗎？抱了嗎？他摸你手了嗎？”
主腦發出尖銳爆鳴：“眠眠！你不能這麼縱容他啊！”
時眠目瞪口呆：“你在說什麼？”
主腦聲音更大地反問：“是你在說什麼？你聽聽你說的是什麼東西？”
深夜，單身哨兵和單身向導共處一室，哨兵誇向導很乖……主腦一點也不想反思。
真的不是它看多了顏色小說！這百分百有問題啊！
“他沒標記你吧！！你們兩個不要搞婚前那什麼行為啊！”
它覺得自己比陛下還要操心。
時眠一篇公告還沒讀完，已經被主腦的腦回路嚇得說不出話了。
一人一腦沉默地對峙了良久，幾分鐘後，依舊是主腦敗下陣來。
“你看吧看吧，看公告去吧。”
主腦想開了。
它能指望這個傻孩子什麼呢？……它決定直接去問顧封寒。
至少上將大人還算坦誠。
於是，顧上將睡覺必關機的通訊器上又出現了一條消息。
主腦：“你沒對時眠做什麼吧？”
熟悉的劇本。
石沉大海。
主腦嚇得震動不止。
……顧封寒你心虛了？
……
顧封寒躺在床上，翻了個身，依舊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他手下醒的很早。
艾可拎著精致的食盒，把摩托車輕車熟路地停在皇宮的院子裡，然後哼著歌，心情十分愉悅地走到了秘書長的臥室門前。
……然後就看見了蹲在秘書長房間對麵，好像在哭泣的時眠。
艾可不確定地走過去：
“小殿下？”
時眠慌張地摸了摸臉：
“艾可？”
艾可嚇得不行：“您怎麼哭了？”
偵察兵少女迅速確認起走廊的監控位置。
……天地良心，小殿下真不是她弄哭的！
陛下彆殺我九族！！！
時眠一雙眼睛泛紅，依舊死死盯著那篇公告。
似乎能穿過屏幕的文字包含著無儘的愛意……讓少年的心裡又澀又疼。
艾可瞥了一眼，看見了他的通訊器界麵。
是那篇淩晨發布的公告。
“……他們都很愛你。”
艾可語重心長道。
這句話，時眠聽很多人說過。
但他此時才真正懂了這句話背後的重量。
艾可卻慌的不行……她盯著時眠越來越紅的眼尾，心想怎麼哄不好了！
她和姐姐還沒生過小孩啊！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哄剛成年的小孩！
艾可瞥了一眼秘書長緊閉的房門，靈機一動。
“我去喊姐姐！”
時眠顫了一下：“秘書長女士還在睡覺……她……”
——好像不想被打擾。
話沒說完，秘書長的臥室門就被艾可打開了。
時眠嚇得迅速站起身。
？
艾可得意地晃了晃手裡的鑰匙：“準入許可！”
時眠：“……”
他盯著艾可的背影，在她關上門之前最後提醒道：“秘書長好像有起床氣！”
短發少女輕哼：“我最會叫她起床了。”
門啪的一聲被關上，時眠盯著麵前再次緊閉的房門，和主腦相顧無言。
“……她怎麼叫？”
主腦誠實回答：“那不是未成年小孩能聽的了，要付費。”
時眠：“……我成年了。”
主腦耍賴：“那你去問顧封寒啊！”
時眠：“……”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