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狗一號——副官本人很想笑。
但身為兢兢業業的打工人，他憋住了。
……但單身狗二號忍不住。
顧封寒一直在旁邊站著沒怎麼說話，他的記性很好，幾乎是在見到凱厄斯的一瞬間，就知道了這人是誰。
當年……這小子剛成年就跑來帝國，私自進了帝國軍校，結果對溫初年一見鐘情，用了無數浮誇的追人方式。
顧封寒至今都記得當年上了熱搜的漫天玫瑰花。
不過，如果沒有帝國的允許，凱厄斯是進不來的。
隻是威廉姆斯家族和陛下有些私交，凱厄斯當年化名威廉進入帝國，也是陛下默許的。
“一個孩子而已。”溫予鶴當年說的話還曆曆在目。
“帝國不至於連一個孩子也容不下。”
帝國人對自己的文化很自信，他們始終相信，如果給聯邦人一個來到帝國的機會，那麼聯邦絕對不會再是他們的第一選擇。
事實證明……確實是如此。
隻是可惜，帝國留住凱厄斯的方式有點抽象。
凱厄斯一入學就對比他大三歲的溫初年學長展開了猛烈追求，沒人知道溫初年動沒動心，他們隻知道，溫初年最後也沒有答應凱厄斯。
因為二皇子殿下發現了凱厄斯的真實身份。
那天，顧封寒和秦溯辰並肩而立……顧封寒這輩子也忘不了溫初年那天的神情。
一向以笑容示人的帝國儲君第一次臉上笑意全無。
他討厭欺騙。
尤其是這種立場上的謊言。
溫初年時刻都記得，他首先是帝國儲君，其次是家裡的二兒子，最後才是他自己。
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
他的先輩如此，他的爸爸如此，他也如此。
他……絕不可能愛上一個聯邦人。
在通訊器那頭，主腦和時眠關閉了麥克風，聽著那邊的三言兩語，一人一腦按耐不住八卦的心，蛐蛐咕咕地拚湊出了大致情節。
“好虐。”
主腦銳評。
時眠趴在床上，勾了勾腿。
“我覺得爸爸不會介意的。”
他托著腮，通訊器就放在的下巴旁邊，少年想了又想，補充道：“帝國人應該也不會介意的。”
主腦沉默了半晌。
“眠眠，我覺得這不是大家介不介意地問題。”
時眠：“嗯？那是什麼？”
主腦：“……”
它獨自無力地振動的一會，還是選擇沉默。
算了，小殿下的情商有限。
主腦心想。
顧封寒……
本腦隻能幫你到這了。
……
路漫漫其修遠兮。
顧封寒作為威廉姆斯家族此時會議室裡僅存的二分之一個單身狗，十分不給麵子地笑出了聲。
副官詫異地看他。
看吧，這當領導的果然不一樣。
他這樣的牛馬連呼吸都要放輕，而大領導已經開始旁若無人一般嘲笑上司的八卦了。
……顧上將會被開除嗎？
副官心想。
顯而易見，如果溫予鶴現在退休，溫初年絕對會二話不說把顧封寒發配到荒星。
……二皇子殿下此時的眼神真的能殺人。
“笑什麼？”
長發青年冷聲問道。
顧封寒一點也不慌：“陛下深謀遠略，威廉姆斯先生深明大義，我高興，我為帝國高興。”
溫初年手腕上的帝國主腦分身來了興致：“嗯？”
“上將大人，您也信仰帝國榮耀？”
沒想到啊……它走出半生，最投緣的人竟在身邊。
……神他媽的帝國榮耀。
頂著一群人詫異的目光，顧封寒莞爾一笑，表示自己也像時眠一樣，能和人工智能……智障聊的來。
“當然。”
他欣然應下。
帝國主腦瞬間就興奮了……但它不敢在溫初年手腕上造次，於是隻能屈尊，選擇用本體放聲高歌。
……本體在帝國皇宮。
一瞬間，時眠的臥室裡彌漫著電子音跑調的歌聲。
時眠瞪圓了眼睛。
主腦氣的嗡嗡作響：“你有病啊！”
“不是，你沒事吧！”
那誰是不是說過來著，說過好幾次了！沒事就去吃某某梅啊！
帝國主腦愉快地哼著歌。
秘書長翻了個白眼。
艾可兩眼一黑。
一時間，整個會議室的構成十分複雜，猶豫要不要叛逃的威廉姆斯家主，好不容易和心上人久彆重逢的凱厄斯，有些羞惱又有些氣急敗壞的溫初年，從頭到尾都把看熱鬨三個字寫在臉上的顧封寒，還有三個偷偷屏住呼吸看熱鬨的打工人。
隻有溫予鶴還在想正事。
……要不說人家是陛下呢？
“眠眠。”
溫予鶴溫柔地詢問。
“有吃午飯嗎？”
到時間了。
……真是太有正事了。
秘書長又翻了個白眼……她這一上午眼部活動太多，眼睛有點疼。
沒救了。
談判在即，陛下竟然先關心孩子吃沒吃飯。
秘書長心想：我請問呢？
小殿下餓一頓會死嗎？
……
時眠趕緊打開麥克風回答：“還沒有，父親還沒處理完那些人。”
溫予鶴眼神中閃過一絲意外。
秦靖瀾什麼時候動作這麼慢了？
他自然不知道……整個皇宮內部的叛軍，全都被他這位溺愛孩子的伴侶拿來給幼子練手了。
美其名曰，實戰訓練。
……
威廉姆斯家主還是有點腿軟。
他試了幾次，想借力站起來，卻還是在顧封寒精神力的威壓下跌坐回去。
吃瓜歸吃瓜。
顧上將可沒忘記正事。
但他手下忘了。
艾可充分吸取上次的教訓，在得知這次的來意後便把作戰服口袋裡全塞滿了瓜子……此時的她正掏出一把放到秘書長手心裡，順便給她家姐姐拋了個媚眼。
副官目睹全程。
……沒眼看。
幾分鐘後，“哢嚓”一聲打破了沉默。
秘書長：“……”
“哈哈，不好意思。”
嗑瓜子呢，沒收住。
溫初年這一上午經曆的事情實在太多，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像個調色盤一樣精彩。
凱厄斯注意到了他的窘迫和羞惱。
作為他爸最小的孩子……威廉姆斯家的小少爺決定發動拿手本領。
撒嬌。
“爸爸。”
凱厄斯走過去，一把拍上他爹的肩膀。
這一下差點把他的家主爸爸送走。
威廉姆斯家主怒不可遏……他得罪不起這群帝國人，還收拾不了自家的叛逆兒子嗎！
“你還知道我是你爸！”
唾沫噴了三尺高。
凱厄斯：“……”
他的眉毛叛逆地動了一下，然後全然不在意地說：“我覺得在帝國比在聯邦有前途啊，反正咱們家就是做生意的……在哪重要嗎？”
威廉姆斯家主震驚：“那能一樣嗎？”
溫予鶴輕哼：“有什麼不一樣嗎？”
“還有一件事，我勸你對我兒婿客氣一點。”
凱厄斯和溫初年同時看向溫予鶴。
溫予鶴不以為然。
凱厄斯卻瞬間挺起了腰杆：“聽到沒有，爹，對我客氣一點！”
他現在有人撐腰了！
威廉姆斯家主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凱厄斯卻十分自豪，高大的年輕哨兵邁著小碎步走到溫予鶴麵前，頭頂的呆毛都愉悅地晃動著。
“父皇好！”
帝國是這麼稱呼的吧！
溫初年嘴唇輕顫著，震驚得說不出話。
直接t了威廉姆斯家主同款表情。
艾可磕完瓜子，選擇銳評：
“傻子。”
還是彆入贅了，帝國皇室有一個秦星衍已經很拉低平均智商了。
再來一個凱厄斯……
艾可想象了一下那場麵，深覺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