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
溫予鶴隻驚訝了一秒，便迅速反應過來。
他伸手把時眠抱進懷裡，讓時眠的腦袋埋進自己的頸窩，然後便放柔了聲音，說道：
“如果你想去上學的話，眠眠……你能承受住很多人好奇又探尋的目光嗎？”
溫柔的爸爸輕聲說著自己的擔憂，書房萬籟俱寂，聲音卻比燈光還暖人。
“抱歉……眠眠，我知道你還不願意接受自己的身份，但你長的實在是……”
溫予鶴想到這裡，有些忍俊不禁。
“實在是，很像我。”
時眠在他的頸窩處蹭了蹭，感受到溫予鶴的撫摸後，又不動了。
溫予鶴輕笑：“你想要入學的話……我可以讓秘書長發一篇公告嗎？”
“眠眠，帝國都在等你回來。”
時眠自暴自棄地閉上眼，思考了幾秒鐘，然後抬起頭來，用清澈的藍眸看他：
“需要我做什麼呢？”
溫予鶴頓時眉開眼笑：“如果你不喜歡的話，什麼也不用做。”
時眠抿著唇，不讚同地看他。
怎麼會什麼都不用做呢？
溫予鶴卻給了他肯定的眼神。
“相信爸爸，好嗎？”
他剛說完這句話，卻沒得到回答，於是溫予鶴疑惑地低頭看去，卻看到了少年垂落下來的手臂。
……睡著了。
溫予鶴眼中笑意更甚，高高在上的陛下甚至連動都不動，隻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生怕把他當成靠枕的少年蘇醒過來。
秦靖瀾從書房的陰影中走出。
“我來吧。”
男人伸出的雙臂似乎在微微顫抖。
溫予鶴看了他一眼後，便任由愛人從自己懷裡接過時眠，秦靖瀾用雙臂抱起時眠，動作很輕很穩。
時眠清瘦，縮在高大的父親懷裡，顯得小小一團，像是一隻純淨安睡的幼崽。
秦靖瀾仿佛抱著什麼珍寶一樣，麵部線條繃得很緊，連腳步都放輕下來。
“他……最近睡得很不好？”
秦靖瀾壓低了聲音，語氣有些緊張。
還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愧疚。
溫予鶴卻是思索著摸了摸下巴。
“好像……該到生長期了。”
九尾狐作為皇室的精神體，不經過訓練也會有很強大的精神力，成年後剛剛分化覺醒的身體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這樣的精神力。
也就是生長期。
秦靖瀾看向懷裡安睡的幼子，皺了皺眉。
一夜好夢。
……指時眠。
淩晨四點的太陽真是好看……為了補上因為約會而沒完成的工作，秘書長坐在辦公室昏昏欲睡。
——然後意外瞥見了通訊器傳來的消息。
一般這樣的通知她都設置成靜音，這也是陛下允許的，真正緊急的時候，他們有另外的頻道。
但誰叫秘書長女士今晚通宵了呢？
她的大腿上，艾可正趴在那裡睡得正香，顯然是做好了陪伴侶熬夜的準備，卻先一步睡死過去。
秘書長生無可戀地拿起通訊器，發出牛馬的叫聲。
“收到！”
誰管陛下發的是什麼呢？先回收到再說。
這就是他們稱職打工人的態度。
建議那個天天已讀不回甚至不讀的顧封寒學學！
秘書長盯著麵前一堆需要顧封寒簽字的文件，氣的牙癢癢。
溫予鶴卻發來了一個問號。
“為什麼還不睡覺？”
他才不會覺得秘書長有早起的覺悟。
秘書長：“……”
她思索了一秒，然後決定用魔法打敗魔法。
“陛下，這話該是我問您吧，身體重要啊！”
溫予鶴：“……”
瞥到溫予鶴通訊器界麵的秦靖瀾：“……”
“……不錯。”嘴笨的男人憋了半天，做出評價。
溫予鶴頭痛扶額。
天知道他從哪招到的手下。
“……睡覺。”無語的陛下在愛人的輕笑聲中紅了耳根，伸手關掉了床頭的夜燈。
下一秒，他就被身後囂張的男人抱進懷裡。
“嗯，睡覺。”
……
時眠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特彆好。
事實證明確實很好，等他蘇醒的時候，主腦已經生無可戀了。
“眠眠，現在是下午一點。”
主腦聲音小的可憐：“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
時眠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他記得自己是昨天夜裡十一點多去找的溫予鶴……然後對後來的事情就沒印象了。
主腦終於聰明了一回……它竟然看懂了時眠在想什麼。
“你趴在你爸爸懷裡睡著了。”
時眠：“……”
救命。
那很尷尬了。
主腦的聲音蔫蔫的：“那不重要了……時眠，你快去給我充電。”
它和帝國主腦昨晚上在頻道裡吵了一夜，硬生生把電量從百分之九十九吵到百分之二十。
已經低電量警告了。
時眠有點不解：“你耗電這麼快？”
主腦氣的嗡嗡作響：“誰叫帝國主腦非要半夜纏著我問個沒完沒了啊！”
時眠：“……”
“它問你什麼了？”
一說到這，主腦就氣不打一處來，義憤填膺道：“它像有病一樣半夜不睡覺——呸，不待機休眠，非要問我為什麼是這樣的腦回路——不是，我怎麼知道我是什麼腦回路啊！”
時眠坐在床邊，抱著雙膝，忍不住在心裡附和。
我也想知道……
主腦還在輸出：“然後我就讓它去看鈕祜祿傳了啊！它非說害怕，要我陪它一起看……啊啊啊啊啊有病有病有病！”
時眠疑惑地嗯了一聲。
“鈕祜祿傳……是什麼？”
主腦驚訝地大叫：“哇！太好了，今晚你陪帝國主腦看！”
時眠抗拒地搖頭。
主腦卻笑的極其不懷好意：“嘿嘿，也不算全無收獲……帝國主腦給我帝國的權限啦！說是你爸爸讓的。”
“唉，真是不枉我舍命陪君腦……陪小人的苦心。”
和電量。
時眠再次陷入謎之疑惑。
……主腦要權限有什麼用？
他不知道的是，帝國主腦可以調動和查詢帝國的一切事宜，而他手腕上的這個小東西，是帝國主腦第一次分出自己的權限給彆的人工智能。
他從此刻起，就擁有著不亞於帝國陛下一樣的權限和權力。
但此時的時眠對這些事情還沒有清晰的認知。
因為另一件事已經吸引走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主腦含糊不清地拋出驚天地雷：“話說……帝國官號淩晨發了張照片誒，你和你那三個哥哥的背影照片。”
主腦的語調千回百轉，想起了自己剛學的新詞：“這是官宣了嗎？眠眠小殿下。”
時眠終於蘇醒過來。
他才想起昨晚上和溫予鶴交流的重點……怎麼公開的這麼快！
少年一口氣差點憋在胸口，然後慌慌張張地打開星網。
毫不意外，那張照片衝上了星網熱搜第一。
爆！小殿下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