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期在沒發現之前反應沒有那麼強烈,而在之後,那些生理反應便如排山倒海般湧出來。
江疏月捂著小腹,眉頭皺緊,額前已經浮起冷汗,完全沒有準備,猝不及防到整個人都不舒服。
等他拿來東西已經是十幾分鐘過去,問才知道商母讓人提前給她準備了衣物,商寂一齊遞給她。
隔著門縫,他瞧見女生蒼白的臉,提醒一句:“注意安全。”
她臉色難看,點了點頭,接過東西便撐著身子去洗澡,之後墊上衛生棉。
走出浴室,她整個人沒了生氣,像凋謝的花朵,唇上沒有一點血色,儼然憔悴模樣。
沒走幾步,江疏月便瞧見靠在浴室外牆上的男人,單腳屈著,百無聊賴地點著地麵,側臉的輪廓分明,模樣俊朗。
瞧見她的身影,商寂立即走過來,沒有多說,直接將人攔腰抱起,往前走才問她:“有沒有哪裡難受?”
江疏月沒扭捏,直接環住他的脖子:“渾身難受。”
“已經吩咐煮紅糖水,臥室還有兩個暖水袋,剛剛媽拿來幾張暖宮貼,待會兒都用上。”
江疏月不知道該說什麼,腦子裡想著難為他還知道暖宮貼,大概是商母跟他說的。
她不再說話,臉頰貼著他的頸骨,小腹一陣一陣地縮疼,實在忍不住哼唧了一聲。
商寂心頭一緊,實在後悔,他第一次知道女生生理期反應會如此劇烈,有些不知所措,很多都臨時請教母親,甚至想到給遠在倫敦的江肅打電話了解情況。
遇上這種情況,他似乎隻能乾巴巴安慰,並不能替她承受痛苦,隻有在緩解疼痛上倒是能幫上小忙。
他加快步伐回到臥室,將她放在床上,隨即去床頭櫃拿暖宮貼和暖水袋。
江疏月碰上床便隨意扯過被子縮成一團,恰遇上冷天氣,被窩裡冷似冰窖,她身子都在發顫。
商寂碰上她的身體,抖得不成樣,不知道是被疼的還是被冷的,心臟狠狠縮了一下,眉頭緊鎖。
他急忙把熱水袋塞進她的懷裡,另一個放在腳下,幫她捂腳。
“江疏月,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要吃藥。”江疏月皺緊秀眉,聲細而小,透著脆弱,“布洛芬。”
“等我一下,捂好熱水袋。”
說即,他疾步離開臥室。
床上的江疏月身體是難受,心裡倒是溫暖起來,好像從來沒有什麼人在她生理期如此細心照顧。
哥哥知道她生理期會很難受,沒出國前會提前幾天提醒她少吃冰的,給她準備好藥和紅糖,隻是沒有那麼細致入微地照顧,出國之後,哥哥變得很忙,這樣的情況就很少出現。
唐虹真也知道,大多數時候因為工作忙碌沒辦法照顧她,之前有幾次生理期去打吊瓶,她愧疚自己沒辦法陪她,覺得自己做朋友不到位,還特意請她吃飯賠罪。
有這樣的兄長和好友,她感到滿足,現下感受到的是另外一種身份的人帶來的溫暖,一整顆心被暖意填滿,仿佛小腹帶來的疼痛也能緩解幾分。
亂七八糟想著,江疏月意識迷迷糊糊的,熱水袋終於將她的身體捂熱,小腹傳來的疼痛難忍,隻能通過睡眠來麻痹自己。
感覺過了很久,她被人喚醒,抬眸隻瞧見男人的緊張神情,感知逐漸恢複,回答他的問題:“沒事,隻是睡著了。”
商寂鬆了口氣,還想著如果叫不醒就把人送醫院,將人扶起來:“先吃點藥。”
幾分鐘前,整個老宅找不到一顆布洛芬,他發好一通脾氣,斥責傭人的失職。
現下眉眼緊張帶著點柔意,耐心地喂她吃藥,全然換了個人。
江疏月看著他的表情,輕聲跟他說:“彆皺眉了,很正常的生理期反應,我沒事的。”
商寂實話實說:“有點揪心。”
她多好一個人啊,明明自己難受還要反過來照顧他的情緒。
江疏月已經咽下一顆布洛芬,靠在他懷裡,臉色蒼白:“為什麼呢?”
商寂抬手順一下她的頭發,從善如流地回答:“我擔心自己的妻子需要什麼原因。”
“原來是擔心妻子啊。”
他不知道妻子這個詞有任何問題,以為她都疼忘自己是商太太的身份,親了親她的額頭:“我的妻子是你啊,江疏月。”
她知道,江疏月是商寂的妻子。
可她也想,江疏月是商寂的愛人。
大概是身體不舒服,她也沒把話憋著,直接說出來,嗓音還是輕的:“妻子可以成為愛人嗎?”
商寂神情怔愣幾秒,沒有及時給出反應,短暫的沉默已經讓江疏月沒有耐心,她不想聽到答案。
她直接說:“我想睡覺了。”
說即,女人從他的懷裡退出來,雙手揪著被子牢牢蓋住,側躺著雙眸緊閉,不欲多言。
商寂腦子裡還想著怎麼回答她的問題,她與他之間從不輕易說感情,愛人一詞包含很多含意,而他僅用一分鐘的時間給出答案。
他從背後擁住她,手掌放在小腹處為她取暖,嘴唇貼著她耳側,嗓音溫柔又綿長:“或許我們可以試試。”
“慢慢相愛,好好相愛。”
聽到答案,江疏月心頭忍不住顫一下,沒有轉頭看他,懷裡的熱水袋暖呼呼的,小腹還在陣陣發疼,這一瞬間,似乎並沒有任何感覺,隻有男人貼在耳側的灼熱氣息。
她說話還是理智的:“你說的隻有婚姻,沒有感情。”
商寂將父親的話轉述給她聽,又再次重申一次:“江疏月,我們是夫妻,是一輩子生活在一起的人,感情不可避免,或許我們可以試試。”
他怕嚇到她,並沒有將喜歡直接說出口,而是換一種方式表達,循序漸進。
江疏月點頭應一聲好,沒有多表態。
商寂這才勾唇笑一下,沒再繼續躺,“你自己一個人躺一會兒,我去洗個澡。”
隨著男人的身影離開臥室,江疏月那陣心悸才敢顯露出來,他用“相愛”這個詞來形容和她的以後。
這段婚姻,她總容易把他對南欣的感情擺在主導位置,容易跟自己較勁。
原來她和他可以用相愛來形容。
她亂想著,大概是布洛芬發揮作用,於是迷迷糊糊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