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拿回手機後,幾天下來,蘇晴都沒接到過電話或消息。
最近沈風好像也消停會兒了,居然沒來打擾她。
世界似乎一下子就清淨了許多,像是回到了以前,她還沒穿越過來時,隻需要安安靜靜畫畫就好了。
可現在在這裡,自然是做不到真的隻是心無旁騖專心畫畫就可以的。
逃跑的念頭已經根深蒂固,一刻沒忘,她必須得為此做出努力,不能坐以待斃。
她把“蘇晴”的好友列表和手機聯係人都徹底研究過一遍,從中篩選出能為她所用,在日後能夠起到作用,幫助她逃跑或應對一些突發情況的人。
適當的時候可以開始主動和他們維持聯係,打好關係,以後用起來也方便。
偶爾也會用瀏覽器搜一下她原世界的一些事件,看看在這個世界有沒有同樣地發生,或被改寫成另外一種結局。
比如陽光孤兒院,在兩個世界的結局便是截然相反。
比如原世界裡,某連環殺人案的真凶在兩年前被逮捕,但在這裡這案件仍舊是個找不到凶手的懸案。
思及此,蘇晴倒吸了口涼氣。
那某種意義上,她是不是也算有點小掛在身上呢?
隻要是原世界發生過但這個世界還未發生的,她都知道其中的一些關鍵信息點。
不過唯一的問題便是平行世界的一切並不一定和原世界完全相同。
就拿殺人案來說,或許凶手到最後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但這概率也說不準。
隻能說不是很可靠,但可能有點用,所以說是小掛。
哎,可惜的是在原世界,她沒怎麼注意過沈家的新聞,畢竟和她風馬牛不相及,偶爾刷到也隻是劃過,所以第一次見到沈墨才沒把人認出來。
或許可以拿某件她已知的事去試探試探?
腦海裡閃過這個想法,蘇晴覺得是可行的,但她不敢貿然行動。
還是先觀望一下。
搜完這些,蘇晴謹慎地把搜索記錄都給清空。
殊不知自己這些細節的反偵查行為在沈墨看來都是多此一舉,她的任何行動早就無處遁形。
當然,沈墨也沒有變態得24小時都盯著她在乾什麼,目前還不知道她做了這些。
剛忙完工作,難得有點空暇時間喘口氣,座機響起——是吳助理撥打的內線。
“墨總,您的大伯母方菁在集團門口哭鬨,要求要見您。”作為沈墨的得力助手,自然是知道沈墨的一些親戚。後邊的話有些難以啟齒,吳助頓了會兒才道,“說您不見的話,就一直鬨下去。”
聽見方菁的名字,沈墨甚至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麵上仍是枯井般毫無波瀾,因為死人對他是沒有影響的。
他隻是冷著聲反問吳助:“保安是乾什麼的?手無寸鐵的女人都趕不走?”
其實不是保安趕不走。
墨雲集團的保安那是一個比一個孔武有力,雖然沒有屠冥這類的雇傭兵厲害,但對付尋常人綽綽有餘了。
所以怎麼可能趕不走?
不過是不確定沈墨的意思,對方又好歹也是沈家的人,保安們不敢輕舉妄動罷了,因此吳助才撥打了這個請示的通話。
“你們讓沈墨來見我!”方菁一把推開上去勸說的前台。
前台踉蹌後退兩步,臉上還是掛著標準的營業笑容:“方女士,墨總今天不在,你請回吧。”
“我今天就不走了!”方菁一副無賴樣,“你們不怕你們集團上新聞大可以不讓沈墨來!”
先禮後兵,前台已經做到了禮,當然不會再和這種狗皮膏藥客氣,轉頭喊保安:“把人請出去吧。”
有了沈墨發話,保安自然是無所顧忌了。
兩個將近兩米體型壯碩的保安走上前,一左一右就把方菁架住,羈押犯人一般把她往門口推:“方女士,請你離開。”
方菁一弱女子肯定打不過兩個男人,隻能不斷掙紮,邊不甘心地放聲大喊:“你們鬆開我!我是沈家的人!沈墨的伯母!你們敢對我動手?!”
眾人置若罔聞,繼續做著自己的事。
眼看著要被扔出去,方菁直接逼著自己落下鱷魚的眼淚,開始哭哭啼啼,裝作一派無辜的受害者:“你們知道你們嘴裡的墨總是什麼樣的人嗎?他連親大伯都下得去手!狼心狗肺沒有良心!跟著這樣的人做事你們早晚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們宏遠實在是冤實在是慘啊!沈家出了這麼個人真是造孽啊!”
但這不過是她唱的最後一出獨角戲,根本沒人給她一個多餘的眼神。
她再如此一鬨,沈墨更不會善罷甘休了。
方菁被兩雙鐵手毫不留情地推到了馬路邊上,腳上踩著高跟鞋,一個沒站穩摔在了粗糙的地上,磨得膝蓋和手掌都破了,鮮血立即往外滲著。
“你們欺人太甚!”方菁這回是真的疼落淚了,目光惡狠狠地仰望著眼前的高樓,詛咒般大喊,“沈墨,你不得好死!”
這出鬨劇,作為幕後推手的沈墨一眼沒看,遠在彆墅裡的蘇晴也完全不知道。
荒誕地開始,倉促地結束。
為了能夠畫畫蘇晴嘴上答應得快,事後才來後悔得不行。
畫倒是可以畫,可有時候難的是沒有靈感,尤其天天被關在這彆墅裡,哪兒也去不了,睜眼閉眼都是大差不差的景色,實在是很難萌生出新的靈感。
多數時間反而都是浪費在思考今天該畫什麼。
俗話說得好啊,藝術源自於生活。
她現在都沒什麼生活,能畫出來算不錯了。
以前在原世界沒靈感的時候,她就會出去走走看看,哪怕隻是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隻要換個地方,總能有靈光一閃的時候。
但沈墨怎麼可能給予她這麼多自由,放任她隨意走動。
所以才要求在院子種點花花草草,偶爾去透透氣看一看也有點作用。
哪知道這人給她搞了一堆種子。
但是看沈墨的樣子好像真就隻打算給她買這些種子了,蘇晴一尋思,好吧好吧,那就湊合種吧,萬一真給它長出來了呢!
於是某天傍晚,蘇晴還是妥協了,拎著那堆種子跑到後院,哼哧哼哧開始挖坑埋種子——沈墨甚至忘了鏟子這東西,還是她那天準備去種發現沒鏟子隻能徒手挖時,跑去跟他控訴,他才給買來的。
院子原本總是修剪得整齊的草地,現在多了幾個明顯挖翻過的痕跡,坑坑窪窪亂七八糟的,破壞了美觀。
但每回看見時,沈墨竟奇異地覺得,好像這樣的院子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