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丫鬟跪了一地。
尤其是南煙,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這下她完了!
“南煙,你來說。”
突然被點到的南煙身子一僵。
“回王爺,今日裴小姐被忠勇侯世子約出門了,小姐不讓奴婢跟著……”
話未說完,傅硯辭掌心一翻,跪著的南煙就被打的飛了出去。
“本王怎的養了你這麼個廢物!”
不讓跟著,就真的在屋子裡頭候著。
不知道悄悄跟著?
事實是南煙還真跟了,但跟丟了。
“若是裴意找不回來,本王看你也莫要在王府待下去了。”
南煙垂著頭,身子瑟瑟發抖。
一時間,不知是疼的,還是怕的。
傅硯辭說一不二,她是清楚的。
若真被趕出了王府,這京中哪還有她的容身之地。
傅硯辭拂袖回了自己的院子,吹了陣冷風,才冷靜下來。
他真是將裴意嬌縱壞了。
如今竟然敢夜不歸宿。
忠勇侯是三朝老臣,深夜叨擾,說不準找不到人還會被趕出來。
傅硯辭召來沈九嘉,帶了人裴意常去的地方尋找,卻一無所獲。
夜深了。
傅硯辭捏著生疼的眉心,閉目養神,沒過多久,門外傳來不大真切的腳步聲。
傅硯辭猛的睜眼,放出內力,聽著那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
很明顯,這是衝著自己來的。
“王爺~”
房門被推開,進來之人聲音千嬌百媚,蓮步輕移,一點點朝著軟榻走來。
傅硯辭抬手,扼住來人的脖頸。
燈火葳蕤。
來人模樣被傅硯辭瞧的一清二楚。
“趙小姐?”
此刻,趙令宜鵝蛋臉上抹著脂粉,因著疼痛,麵目有些扭曲。
身著一層淺粉薄紗,隱約可見裡衣的顏色。
即便認出來人,傅硯辭手中的力氣仍沒有要鬆下來的意思。
“你不在自己府中歇著,到來王府做什麼?”
趙令宜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
倒不是羞惱,實在是她喘不過氣。
這傅硯辭,真是不諳風月。
她都穿成這樣了,他居然還問自己是來乾什麼?
他是木頭嗎?
“王爺饒命,是……是表妹讓我這麼乾的……”
趙令宜眸中蓄著淚水,艱難地吐字。
傅硯辭聽到她提及裴意,手上的力道頓時鬆了不少。
“裴意在裴府?”
趙令宜連連點頭。
下一秒,脖子上的力道徹底消失。
她往後退了好幾步,倚到門框之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
她本以為傅硯辭厭棄了裴意,正是她攀高枝的好機會。
花了重金,買通了給王府送柴的人,才得以入府。
哪能想到會變成這般?
都怪裴意!
一點傅硯辭的喜好都不願意同自己說。
“今日之事,本王就當做沒發生過,你走吧。”
趙令宜抬頭,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方才那情形,她還以為自己今日走不出這璟王府了。
抬腳離開王府的那一刻,趙令宜自得地彎了彎唇角。
既然傅硯辭舍不得殺了她,那就說明,今夜冒險過來找他是值得的。
至於傅硯辭那個未婚妻。
她早就打聽清楚了,不過是皇上指婚,他不好拒絕。
這兩人之間,斷不可能會有真感情。
她的要求不高,一個側妃之位足矣。
得了裴意的消息,傅硯辭心中的煩悶消散了些許。
至少沒有與那謝謙之同在一個屋簷下,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對於住在裴府的趙家父女,傅硯辭壓根沒放在眼裡。
傅硯辭換了夜行衣,提氣掠上了房簷。
裴府。
玲瓏院。
蟲鳴幽幽,響在春日寂靜夜裡。
有人披星沐月而來,房門被輕輕拉開。
月光灑下一片銀白。
床上酣眠之人曲線曼妙。
看得傅硯辭唇乾舌燥。
裴意睡得正香,翻了個身,莫名感覺周身被一股寒意籠罩,撅著嘴,將錦被往下巴處拉了拉。
但那寒意並未消減,同時空氣中氣壓也低得讓人不適。
裴意皺眉睜開雙眼,對上了一雙寒涼的眸子。
“阿意,你讓本王好找。”
“小叔叔……”
裴意差點哭出來了,好不容易出了王府,這才多久就被發現了。
“你說說,本王該如何罰你?”
傅硯辭修長的指慢慢往下,覆上盈盈春色,肆意擺弄。
“呃啊不唔!”
傅硯辭低頭垂眸,吻了上去。
裴意拒絕的話被吞噬入腹,這一吻來的極其溫柔,饒是裴意再不願意,可身體還是不爭氣地沉淪進去。
等到回過神時,已經晚了。
傅硯辭將人兒翻了過去,把她雙手死死按在後背上,好似要將她嵌進床裡一般,同時用力去頂散她的固執。
“意兒……”
“為什麼要跑?你分明也很喜歡同本王在一起,身體可是騙不了人的。”
傅硯辭貼在她耳邊,喘著粗氣,聲音沙啞。
裴意咬著牙承受,不搭他的話。
見狀,傅硯辭強硬地掰過她的臉,與自己鼻尖相碰。
“聽話,叫出來。”
裴意手下的床單早被捏得不成樣子,唇也快咬破了,說什麼也不肯。
傅硯辭無聲一笑,一口咬在她肩上。
“啊!”
“啊啊啊啊!”
……
日光撥開雲層。
裴意醒來時,房內已經沒了傅硯辭的身影。
裴意有些驚訝。
她本以為,依著傅硯辭的性子,昨夜就應該把自己帶回去關起來的。
雖然不明白其中緣由,但這對於裴意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畢竟,裴府,大多是她的人。
總比活在傅硯辭眼皮子底下自在。
“表妹怎的還不起來?”
“這都日上三竿了,若是傳到外麵,今後還有哪家公子敢娶你?”
大早上的,就有人來給她不痛快。
回複的話還未出口,臥房的門竟是直接被打開了。
“表妹,你莫不是昨夜與外男私通?”
趙令宜眼尖地瞧清裴意脖子上的紅痕。
不過隻有一兩個,但落在裴意雪白的脖頸之上,格外顯眼。
“表姐說笑了。”
裴意麵上不顯,心裡已將傅硯辭罵了八百遍,他是故意的!
“隻是夜間蚊蟲叮咬而,瞧你這話說的,不過……我看表姐昨夜也沒睡好,這麵色憔悴的厲害,莫不是偷人去了?”
聞言,趙令宜臉色變了變。
裴意說的是實話。
“行了,大早上的不消停,令宜,莫要鬨你妹妹了。”
虛偽!
若不是她昨日午後無意間聽到這父女倆的對話,還當真以為趙諶是個什麼好東西呢。
但趙諶在裴府待了這麼久,自己剛回來,這戲還得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