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恩語朝他看過去,“住你那?”
“真聰明。”賀予洲打個響指,作勢下車,“要我下去幫你拿行李嗎?”
尹恩語動作迅速地拉住他的衣服,“你彆瞎折騰,我住在這裡挺好的,離樂團近。”
還真被cra給說中了。
賀予洲依舊不罷休,誘哄道:“說不定我的房子離你的樂團更近呢?”
“那我也不去。”尹恩語態度堅定。
“不是說要帶我去吃飯嗎,趕緊的吧。”她續說。
賀予洲抬手在她腦袋上輕拍一掌,不再多說,啟動車子離開。
“你乾什麼。”尹恩語往右邊挪動,試圖離他遠一點,躲避掉他突如其來的手掌,“沒有答應你,你就要對我動手?”
賀予洲促狹地笑一聲,嗓音意味不明,“真想對你動手,就不是這種的?”
尹恩語:“那是哪種?”
賀予洲眼神瞥向她,“以前沒有體會過嗎?”
“!!!”
她嚴重懷疑他這句話帶有不正經的色彩。
尹恩語轉頭望向窗外的景色,不再跟他搭腔。
約莫半小時,訊馳的車子平穩刹停。
躺在副座上假寐的尹恩語緩緩睜眼,在看到車窗外的景象後,她神情微滯,“不是帶我去餐廳吃飯的嗎?”
賀予洲伸手,按下安全帶扣,幫她解開,低磁的嗓音鑽入她耳內,“我隻說帶你去吃飯,沒說一定去餐廳。”
“來我家,也能讓你吃飽。”
套路算是讓他給玩明白了。
尹恩語沉默兩秒,推門下車了,在哪吃都是吃。
“你做嗎?”
“做什麼?”賀予洲懶懶揚眉,透著匪氣。
聽到他這般玩味的話語,尹恩語沒好氣地橫他眼,一字一頓:“做、晚、餐。”
賀予洲收起壞笑,開門讓她先進去,“廚師已經做好了,你要是想吃我做的,我也可以下廚。”
“那算了,有吃的就行。”尹恩語並不想讓他忙活。
賀予洲拉開鞋櫃門,拿上一雙拖鞋擺到她腳邊。
“你這還有女士拖鞋?”尹恩語脫下腳上的高跟鞋,隨口一問。
賀予洲緊急解釋,“彆瞎想,專門給你準備的。”
“我沒多想。”她當然能看出來,她腳上踩著的這雙拖鞋是新的。
“你在這邊怎麼會有房子?”
他的大學和公司都不在這座城市。
“隨便買的。”賀予洲漫不經心道。
他這個人不喜歡住酒店,這裡是他出差較為頻繁的城市之一。
尹恩語點點頭,洗乾淨雙手徑直往餐廳走去,餐桌上的菜肴還冒著氤氳的熱氣,讓人垂涎欲滴。
等賀予洲坐下,尹恩語悠悠地戳穿他,“你早就讓廚師準備好了,剛才還裝模作樣地說讓cra一起。”
賀予洲不予狡辯,“你的眼光很不錯,朋友都很會看事。”
尹恩語:“那是肯定的。”
能讓她放下防備,感到信任、依賴的朋友,肯定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
賀予洲挑笑,目光她身上流轉,說完後麵的話:“挑男朋友的眼光也很不錯,兩年多了,前男友依舊是無人可替代的存在。”
尹恩語筷子停在半空,咀嚼的動作驀然靜止。
該誇他自信,還是該誇他夠坦然。
“你趕緊吃飯吧。”尹恩語行動快過思考,夾起碗中的牛腩,喂到他嘴裡。
賀予洲低眉,狹長的雙眼微眯,閃過一絲邪笑,張嘴咬住她的筷子,吃掉。
“請你吃飯還有這種服務?”
“……”
“懶得理你。”尹恩語拿起他那雙沒用過的筷子,進行調換。
她這一行為,賀予洲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反倒還很樂意。
他執起桌上那瓶醒好的紅酒,緩緩地為自己斟上一杯。
尹恩語餘光瞟向他,“什麼味道的?”
她父母平日在家時,也喜歡喝點。
賀予洲放下高腳杯,“不好喝,你彆想嘗試。”
尹恩語麵露茫然,“我也沒想喝啊。”
她可不想自討苦吃,把自己折騰進醫院。
晚飯尹恩語一般都吃的比較少,她比賀予洲先離開餐桌,在一樓逛了一圈。
能看出來,他很少過來這邊居住,鮮少有生活的痕跡。
“這幾天都要排練?”賀予洲不知在什麼時候,從餐廳離開,走到她身邊。
“嗯。”尹恩語轉頭,“下周六就要正式演出了。”
賀予洲把日期記下,向她報備自己的行程,“我明天要去趟紐約。”
他來到這裡,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她,不過紐約分部也有些事務需要他處理。
尹恩語點頭,“好,你專心忙你的工作。”
此刻時間也不早了,夜色如墨,尹恩語看眼皓腕上的手表,“那我先走了?”
賀予洲環胸倚靠在一旁,“我送不了你,喝了酒。”
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剛才喝酒,就是為了不送她。
尹恩語:“那你讓司機送我回去。”
“我沒有司機。”賀予洲麵色自若地說。
“那我喊我的司機過來接我。”尹恩語邊說,邊朝客廳走去,她的包跟手機都在茶幾上。
賀予洲長腿邁開,搶先她拿上了手機,舉起,“我這裡還比不上你朋友家了?”
“就在這住下,明早我送你去樂團。”賀予洲不容置喙地替她做決定。
以防尹恩語找借口拒絕,他將後路堵死,“衣服和生活用品也給你準備好了。”
“???”
尹恩語看明白了,他這是早有預謀。
賀予洲還在接著說:“我也可以送你回你朋友那裡,隻是我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沒合眼,你忍心……”
“你彆賣慘了。”尹恩語不用繼續往下聽,就知道他會說些什麼,“我住下不就行了。”
多大點事啊,還跟她演上了。
目的得逞,賀予洲嘴角勾起,把手機歸還給她,“主臥給你住。”
她需要用的物品,也是擺放在他主臥的。
怕再次掉進他挖的坑中,尹恩語謹慎地問:“那你睡客房?”
“要不跟你一起睡?”賀予洲神情染上挑逗之意,“反正之前已經睡過了。”
尹恩語就靜靜盯著他,“賀予洲,我看你是不想讓我住在這裡。”
“必須住,你想住多久都行。”賀予洲鉗住她的手腕,帶她上樓。
“我先去洗個澡,再來哄你睡覺。”
“嗯?”尹恩語站他臥室裡,“我不用哄。”
賀予洲:“錄音機不在身邊,你能睡著?”
“在我包裡。”尹恩語脫口而出。
這下,賀予洲驚怔一瞬。
“隨身攜帶?”
尹恩語輕“嗯”,在這邊,她確實是會把錄音機隨身攜帶在包裡。
有時在樂團午休的時候,她也會放到耳邊播放。
“看來我的重要性還挺大。”賀予洲語氣頗為愉悅。
尹恩語唇線微抿,不置可否。
浴室門打開,氤氳的水汽飄散出來,尹恩語泡完澡從裡麵走出來,用雪白柔軟的毛巾輕輕擦拭濕發。
身上穿的是賀予洲為她準備的真絲睡裙,柔滑如綢緞,貼合在她身上,襯托出凹凸有致的身軀。
忽地,臥室門從外麵被推開,尹恩語揉搓發梢的雙手微微一抖,轉身往門外看去。
門口的男人隻係了條浴巾,腰身精窄,每一塊肌肉都充滿力量與張力,雄性荷爾蒙呼之欲出。
臥室內瞬間彌漫開來他的氣息。
尹恩語眼睛不知該往哪看,最終,定格在他臉上,“你有事嗎?”
“進來拿件睡衣。”賀予洲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你不是說次臥有你的衣服嗎?”在他離開前,她就提醒他了,讓他拿睡衣。
他信誓旦旦地回一句:那邊有。
“記錯了。”賀予洲到衣帽間,隨手拿件睡衣套上。
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個吹風機,“坐椅子上去,我給你吹頭發。”
“你早點回房休息吧,我自己來。”尹恩語伸手去接吹風機。
“吹個頭發,能浪費多少時間?”賀予洲一手搭在她肩頭,將她按在椅子上。
吹風機發出輕微的聲響,賀予洲的手指在她柔順的發絲間撫過,耐心地幫她吹頭發。
尹恩語端坐在椅子上,感受那股溫熱的風。
他的手法熟練輕柔,過去,他也會經常幫她吹頭發。
現在她的手機裡,還保存著一張他給她吹頭發的照片。
她的頭發長又濃密,這對尹恩語來說,不是一項小工程,但賀予洲這樣一個急性子的人,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耐煩。
不急不躁地幫她吹著每一縷頭發。
在吹到半乾的時候,他拿起桌上的護發精油,擠了幾泵放在掌心,塗抹在她發梢。
尹恩語其實在洗澡前就發現了,他為她準備的一切物品,都是她常用的品牌。
須臾,賀予洲關掉吹風機,“好了。”
他細致地幫她把頭發梳順。
尹恩語旋轉身體,柔光的眸子與他對上,“辛苦賀總啦~”
“那補償我一下?”賀予洲腔調散漫。
“可以。”尹恩語站起身,把椅子讓給他,“我幫你吹頭發。”
賀予洲斂眸,無奈笑聲,他要的可不是這個補償。
“你趕緊躺床上去,我回房間了。”
“噢。”在他的注視下,尹恩語趿拉著拖鞋到床邊,“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