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內。
“恩恩,你怎麼了?”沙發上的萬棠急切地走上前。
眼前的人,眼尾泛紅,眸中氤氳著一層霧氣,有種讓人心疼的破碎感。
“是不是賀予洲欺負你了?”萬棠關切地詢問。
她看完獨奏會,比尹恩語先一步到了休息室。
也從尹恩語的助理口中得知,她剛才在門外撞見了賀予洲。
她沒有出去,是覺得賀予洲不會傷害她。
往昔,他們戀愛期間,賀予洲有多寵她,他們身邊這些朋友,都是有目共睹的。
尹恩語搖頭,擦掉眼角處的那抹濕濡,“沒有。”
他怎麼可能會欺負她。
他要是真把她當做陌生人,或者是對她冷言相待,她可能還不會這麼難受、內疚。
萬棠還是不放心,“那你這是怎麼了?”
她性情溫柔,但骨子裡卻是一個很要強的人,很少有這樣情緒外泄的時候。
尹恩語擠出一抹笑容,“可能是再次見到前男友,情緒難免有些波動。”
萬棠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感情上的事隻有當事人最清楚。
她上前抱住尹恩語,“沒事,想哭就哭吧。”
她知道她心中一直沒有放下賀予洲。
不過,她也不能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勸她跟賀予洲複合。
畢竟,她選擇分手,肯定是有原因的。
而朋友要做的就是,尊重她的一切選擇,永遠跟她站在一起。
尹恩語已經平複好心情,開玩笑地說:“眼淚掉太多,就不值錢了。”
她拿起掛在衣架上的裙子,“我先去換身衣服,等會一起出去吃飯。”
“好。”萬棠拍了拍她。
進了換衣間,尹恩語才注意到,她身上還披著賀予洲的外套。
她站在鏡子前,望著鏡中的自己。
這不是她第一次穿他的衣服,以前他就喜歡讓她把他的襯衫和t恤當睡衣穿。
她纖柔的身軀藏匿在他寬大的衣服中,親密至極。
他說,他喜歡他的衣服上殘留著她獨有的香氣。
尹恩語站了須臾,才把肩上的外套拿下來,平整地搭在一旁。
尹恩語換上條緞麵長裙,淡紫色的顏色將她的肌膚襯得越發白皙,身段凹凸有致。
她在裡麵補了個妝,才出來。
萬棠蹦躂上前,調動她的情緒,“真美呀。”
看著那抹隆起的弧度,驚羨地感歎,“這身材好像更性感了。”
雖然她看起來瘦了,但該有肉的地方,可一點都沒少。
聽聞她色迷迷的語氣,尹恩語心情瞬間被轉移,腦中雜亂的思緒拋之腦後。
“不給看。”尹恩語本能反應地拿起臂彎處的外套,遮擋在身前。
萬棠視線瞬間聚焦於她手中的外套上,疑問道,“這件外套是賀予洲的?”
其實萬棠心中已有答案,不是誰的外套都能披在她尹恩語身上的。
她是一個極具分寸感和距離感的人。
尹恩語頷首,“嗯”一聲,雙手放下。
彎腰拎起麵前茶幾上的包,“走吧。”
萬棠見她不想多聊這個話題,也就沒再問了,“走,我已經在你最喜歡的餐廳預定了一間包廂。”
“好。”尹恩語轉頭看向旁邊的助理,“魚漁,你也一起去,吃完飯我再讓司機送你回去。”
能跟著老板出去吃飯,魚漁自然是不會拒絕的,“好嘞。”
“老板,東西給我拿吧。”
尹恩語沒將手中的包跟外套交給她,“沒事,我自己拿。”
三人走到大劇院門口,等著司機從停車場開車過來。
夜色濃稠,淅淅瀝瀝的小雨裹挾著陣陣冷風,帶著微微涼意。
尹恩語肩膀縮了縮,下午過來時,忘記把車上的披肩拿下車了。
她從包裡拿出手機,掃了眼時間。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消息提醒後,尹恩語滑開屏幕點進去。
兩年沒聯係過的名字上,出現了一個顯眼的紅色標記。
尹恩語呼吸微滯,手指一頓。
不要哭,簡短的三個字,瞬間擊潰她剛平複不久的心情。
她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的心緒,還是被他察覺到了嗎?
尹恩語抬頭,往前方的周圍看去,隻有夜晚的空曠與寂靜。
他應該已經離開了吧。
尹恩語視線重新回到屏幕上,陷入沉思。
遲遲不知道該如何回複他。
就在這時,司機將車緩緩停在了她麵前,尹恩語關掉手機,上了車。
將這條信息先擱置在了一旁。
在不遠昏暗的角落中,停著一輛漆黑的帕加尼,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讓人難以察覺到。
車內的男人一直注視著尹恩語,將她的一切動作儘收眼底。
直到看著她上車,車子駛離消失在他的視線中,賀予洲才收回目光。
他啟動引擎,準備開車離開,忽然,後麵駛來一輛車子,停在了他旁邊,鳴了兩聲喇叭。
車窗落下,程子言轉頭,“人都走了,你還舍不得離開?”
賀予洲斜眼睨他,“你們怎麼還在?”
後座的盧鈞:“我們要是不留下來,怎麼會知道天之驕子賀大少爺,如此癡情卑微。”
“被甩了兩年,還惦記著前女友,在對方不知道的角落中,默默關注著她的點點滴滴。”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們是真的難以相信,這番深情款款的場麵,竟是出自他賀予洲。
這跟他們預想中的重逢場景,簡直是判若雲泥。
“我好歹還有前女友。”賀予洲慵懶靠在座椅上,譏嘲:“你們呢?”
“……”
有前女友,也是能值得炫耀的點嗎?
程子言:“真不知道該誇你深情專一,還是該罵你沒出息。”
賀予洲對於他的嘲諷不予理會,無端端地說:“請你們吃飯,去不去。”
旁邊車上的兩人,像是聽到了什麼破天荒的事,“今天是什麼日子,你竟然主動請我們吃飯。”
盧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恩語答應跟你複合了呢。”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程子言跟他一唱一和,“恩語要是跟他複合了,他剛才會一個人坐在車裡暗自傷神?”
“他……”
不等他們把話說完,賀予洲已將車窗升起,腳踩油門疾馳而去。
等他們二人反應過來,隻有車子留給他們的一串氣尾。
程子言望著前方,氣急敗壞道,“不是,他這也太沒禮貌了,還有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
“你少說兩句,趕緊跟上去。”盧鈞催促,“看他去了哪家餐廳。”
有免費的晚餐吃,哪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