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蛇心中也苦哇!
她帶著三十多人,先前一天抵達這裡,將任務細分,然後各自打聽消息,然後再聚在一起彙總。
可其他消息都打聽到了,唯獨滎陽這鬼地方,連響馬都沒有。
並不是說這裡的治安就非常好,而是這滎陽被鄭氏把控,就是鄭氏的天下,那個響馬不要命了,敢在人家的地盤搶劫?
那還不得給鄭氏做了貢獻,鄭氏就是這滎陽的最大土匪,殺人不眨眼,不見血的響馬王。
少主說,山東出響馬,河南出鏜匠,總會有土匪的,讓她沿著大運河和黃河尋,隻是她很疑惑,山東和河南指的是什麼地方,竟然這麼牛逼?
於是她又吩咐人,趕緊出發,沿著黃河和大運河打聽,哪裡有匪徒出沒。
燕雲十八騎的人,已經在一處密林中搭建了簡單的帳篷,就當做了暫時停留的地方了。
李恪回到了帳篷裡,坐在案幾前,看著鄭氏在滎陽縣的平麵圖,以及滎陽縣城的布局圖。
滎陽是交通樞紐,做生意的人比較多,滎陽城的居民要比其他縣城人口多不少,足足有八千常住居民。
縣城不是太大,呈長方形,南北走向,北高南低,占地麵的有大約三個平方公裡,東南西北各有一個城門。
南北有三條主街,東西各有一條主街,衙門位於北方高台,靠近衙門則是縣城的主要功能區,東西主街便是富人聚居區,靠近南門是平民區。
而鄭氏的老宅便坐落於東北角,占地麵積很大,除去這座宅院,鄭氏在城外還有十幾個莊子,這些都是住人的,而生意主要集中在京水河邊的京水碼頭。
整個京水碼頭,全是鄭氏的產業,大船一千多艘,小船三千多條,雇傭的民夫以及船工有五千多人。
而這還隻是一個碼頭,要是算上整個天下的碼頭呢,以及全國各地的商鋪呢?
再者,鄭氏作為五姓七望,手中沒有田地嗎?
當然有,滎陽可擁有天下糧倉的說法,這裡的田地,朝廷壓根就沒有收過多少稅。
當地的縣令是鄭氏的人,報上來的數據,都是假的。
李恪看著眼前的地圖,著重圈畫了幾個地方,一個是京水碼頭,一個是滎陽城鄭氏老宅,另外三處是東南北三個方向的城外寨子。
現在他的任務是收集到足夠多的情報,引來足夠多的土匪,接著就坐等李世民宣告天下,他的死亡和鄭氏有關係。
如今的報紙坊,已經寫好了滎陽鄭氏的十大罪狀,並且日夜不停的在刊印中,總量達十萬份。
在李世民宣告天下後,報紙將會在第二天大量售賣,並且通過驛站發往天下。
鄭氏將會成為人人得而誅之的國之蛀蟲,大唐百姓眼中的吸血鬼……
輿論一旦成型,即便是五姓七望共同出手洗白,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到了那個時候,五姓七望為了自己的名聲和利益,肯定會丟棄滎陽鄭氏,甚至會落井下石,瓜分好處。
這個時候,他出動滅了滎陽鄭氏,水到渠成,連土匪都看不下去了,你說你滎陽鄭氏還有什麼臉麵活在這個世界上?
天色微亮,東方露出了魚肚白,李恪蓋著一條毯子,趴在羊毛氈上睡著了。
滎陽城的城門按時打開,城外等待著無數想要進城,和想要出城的商人和趕集的人。
城門口頓時就熱鬨起來了。
但這幾日城門口的守城士兵,卻是查驗的相當嚴格,凡是進城的人,都會詢問,尤其是外地口音,還要查驗身份。
並且不得拿著武器進城,私人擁有武器和戰馬,在唐朝是允許的,但今日滎陽城的縣令卻是下達了命令。
今日開始不允許了,不然就彆進城了。
“敢問軍爺,為何不讓帶著武器進城?吾等都是大唐的子民,難道還刺殺縣令大人不成?”其中一個扮作土豪的中年人問道。
這位中年人穿著錦緞,戴著鑲著金邊的帽子,一把手五根指頭,竟然全是綠色的大扳指。
他身邊跟著四個大漢,全都扛著大刀,背上背著錢袋子。
守門的士兵頭領見此人不是凡人,便上前好言相勸道:“這位老爺,這是縣令親口下達的政令,吾等隻是執行罷了,就不要難為我等了,你讓你屬下將武器交由吾等保管,等您出來再拿走……”
“城裡很安全的……”
“放屁,老子拿著這麼多錢,你讓老子放下屠刀,是想讓城裡人搶劫老子的錢嗎?”
士兵頭領:“……”
“諸位,諸位,大夥都評評理,咱們經商的出門在外,帶著大量的財物,隻有自己拿著刀,才安心。”
“你他媽的,還不讓拿著武器進城,誰給你的權利,當今陛下都允許私人擁有武器,你一個縣令算哪根蔥?”
站在門口,身邊跟著護衛的商人,也是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對呀,咱們拿著武器,心中才有安全感!”
“咱們進城又不是去造反,乾麼不讓咱們拿著武器?”
“咱們要見縣令……”
“咱們都是和鄭氏有合作的,爾等如此,這還如何合作?”
就在此刻,領頭的士兵,見場麵控製不住了,立馬拔刀,怒喝道:“後退,後退,不然老子斬殺爾等!”
所有士兵將長矛戳向了商人們,商人們頓時嚇得後退起來。
子鼠連忙朝著幾個屬下使了個眼色,往後退去,就在這個時候,一架馬車從遠處飛奔而來,前方有兩人騎著馬兒開道。
“快讓開,讓開……”
他們腰間挎著長刀,背著弓弩,領著馬車,飛入城內。
守門的士兵,連忙為這架馬車讓開了道,並且目送馬車進城。
這架馬車可是鄭氏的馬車,每日來往於京河碼頭到滎陽城內,他們太熟悉了。
隻是今日這般慌張,恐怕是出事了。
“他媽的,那人騎著馬,還帶著刀,為何進城了?”
“是啊,這明顯是雙標。”
“我認識那兩個騎馬的人,好像是鄭氏的人。”
“怪不得,原來是縣令家的親戚。”
“我金毛鼠,不和鄭氏合作了,聽聞京城三皇子弄了個天上人間,咱們去投靠三皇子,和他合作!”
“這位仁兄,難道您還有這門路?”
“嗬嗬,自然有!”
“諸位,有錢大家一起賺,走,狗屁的鄭氏,什麼玩意,五姓七望了不起嗎?”
片刻的功夫,門口的富豪們全跑光了,不過還剩下一些小商人,隻能放下武器,羨慕地看著遠去的商人,一步三回頭地進城了。
走了的商人們,自然都是蜀王的人假扮的,在報紙抵達信陽前,敗壞一下滎陽鄭氏的名聲。
於此同時,還有十幾個人進入了城內,開始在茶館酒樓說縣令的八卦軼事,以及縣令和鄭氏官商勾結,如何坑其他商人和百姓的惡行。
將滎陽鄭氏說成了土皇帝。
甚至,越說越離譜,說滎陽鄭氏已經在全國各地招兵買馬,馬上要造反,自己做皇帝了。
從城外進入的那輛馬車,此刻已經停在鄭氏宅院外,馬車上的人,已經來到了客廳。
此人正是鄭觀哲,他二叔攤上大事了,因為違抗陛下旨意,被刑部給抓起來。
而他馬上發動鄭氏在朝中的人向陛下施壓,卻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反而連累了鄭氏在朝中的人,他們被陛下調查了,很有可能會全部下獄。
麻煩是一件接著一件而來。
此刻隻有家主出馬,聯合五姓七望,向陛下施壓,恐怕才能擺平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