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
李世民早上處理完政務後,便來到兩儀殿用餐。
自從打了這群逆子一頓後,他終於感覺消停了。
太子在東宮養傷,青雀在皇子住處養傷。
他派人去打探過,據說傷勢還未痊愈,不過已經能下床活動了。
隻是李恪這個小王八蛋,他為了一百貫和震天雷的研究,為他放了水,這小子卻是讓他難做。
養了三天傷,就去外麵招搖過市,這不是讓皇後誤會嗎?
“逆子,絲毫不為朕考慮!”
“王德,你去問問李恕,李恪那混賬這兩天又在做什麼?”
王德躬身道:“陛下,李恕統領已經來過了,他將消息給老奴了,老奴見您用餐……”
李世民聽到這話,就知道,這小王八蛋準沒乾好事。
李世民平複了一下情緒,淡淡地道:“說吧,朕快要習慣了。”
“前幾天,蜀王在蜀王府的門口,來了個‘千金買馬骨’,招收了一個武功高強的漢子。”
“結果,後來無數的漢子去蜀王府做護院,據說一共招收了二十二個。”
“虧他想的出來,還學習燕昭王千金買馬骨,他一個王爺,要那麼多高手護院乾什麼,想造朕的反嗎?”
接著李世民又笑了起來:“造反也應該招收幾百上千人啊,二十幾個人怎麼夠,他招收的又不是燕雲十八騎。”
王德低頭,不敢說話。
陛下這話什麼意思,似乎害怕蜀王造反,又希望蜀王造反!
陛下的心思,實在是讓人難以捉摸。
“還有呢,肯定不止這些……”
王德連忙說:“三天前,蜀王又去了一趟城外,親自邀請一位隱士出山,要做他的幕僚。”
“但那隱士孤傲的很,不肯為五鬥米而折腰,沒有答應蜀王。”
“今日蜀王又帶著人去了城外邀請那名隱士,但還是無功而返了。”
“蜀王回來後,先去他的工地,後來去了火器監……”
李世民皺眉,這長安城附近,還真是人才濟濟。
隻是可惜,即便他開設科舉,一些寒門子弟,依舊被五姓七望的人壓著,無法進入他的視野。
整個朝堂的官吏,其實就是五姓七望的人,或者和五姓七望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的人。
即便是跟著他一起出生入死的這幫兄弟們,大多都和五姓七望有關。
一想到五姓七望和關中大族豪門,他就頭疼。
比如前段時間的李恪招收的那個叫馬秋的人,就是被人擼了下去,連參加科考的資格都沒了。
不過,取消馬秋科考資格的那群人,卻是倒了血黴,直接被李世民下獄或者發配邊疆。
“查了那隱士的身份沒有?”
“老奴派人查過了,此人名聲很響亮,詩詞文章都精通,說是司馬懿的後代,還工於謀略。”
“隻是詭異的是,長安城內好多人都知道他……”
“所以,老奴又派人去了他出生地查探,就怕此人彆有用心。”
李世民點點頭,心中也是很疑惑,一個住在城外的隱士,如何讓長安城的人都知道的?
此事肯定有鬼!
“恪兒,這次恐怕要上當受騙咯,哈哈哈……”李世民不禁咧嘴大笑起來。
一個小太監急忙跑進了大殿,小聲道:“陛下,蜀王來了!”
此刻,李恪已經扛著一個箱子,走進了兩儀殿。
李世民愣了一下,這逆子怎麼來了,他也沒傳喚啊!
不好好在家養傷,到處亂跑什麼?
這豈不是告訴彆人,老子抽你的時候,放水了嗎?
這讓還躺在床上的太子和青雀怎麼想,讓皇後怎麼想?
這個小畜生,就知道給他上眼藥!
“兒臣見過父皇。”
李恪放下箱子,拱了拱手,表示今天兒子不跪你了。
李世民不由自主地抓了一下桌子上的鎮尺,冷聲道:“不好好在家養傷,跑這裡做什麼來了?”
這混賬,今日還不行跪拜之禮了?
老子不但是皇帝,還是你父親,跪一下怎麼了?
“兒臣今日來要錢了!”
李世民心中不禁一緊,這混賬說話不算話嗎?
狗玩意,你不是說已經送給你父皇了嗎?
李世民瞪了一眼王德,兒子向老子要錢的事情,你們也要聽嗎?
王德連忙躬身退了出去,同時還關上了宮殿大門。
李世民將鎮尺又放了回去,語氣稍微溫和了一下,問道:“你要什麼錢?”
李恪三步上前,不滿地說道:“父皇,火器監關乎一個新時代的來臨,火器真的可以瞬間扭轉戰場形勢,甚至能改變戰爭的模式。”
“你卻下令,火器監一年的開支不能超出五萬貫,五萬貫能做什麼?”
兒臣賞賜一個工匠,都要五萬貫!”
“這是國家部門,又不是兒臣的私人作坊,難道你還想要兒臣出錢?”
“父皇,將格局打開!”
這逆子,你還教訓起老子了?
“你真以為做老子的沒格局,震天雷的研究,並非易事,任由你胡亂的賞賜下去,朝中的其他事情還辦不辦了。”
“你過來,朕今日就說說,如今的朝中有多缺錢。”
李恪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朝中缺錢,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您又想坑兒子的錢了嗎,好在他現在也很窮,根本就沒啥被坑的。
“去年稅收收入三千一百萬貫,這其中一半並非是真正的錢,而是穀物、布匹。”
“而今年的支出,卻是個無底洞,對吐穀渾的戰爭一旦打響,後勤就開始燒錢了。”
“而去年山東各地暴雨,水利工程今年必須加固……”
“……”
“你說說,目前是研究火器重要,還是解決當下的困難更加重要?”
李世民歎了一聲氣,半晌這才說道:“可恨錢財全部掌控在五姓七望和各大豪門世家手中,”
李恪就聽著,也不說話,這錢你必須出,而且馬上要給。
又向兒子哭窮,你以為兒子是三歲小孩嗎?
“對了,恪兒,此前你不是說,你願意做父皇的刀,去刀人嘛,父皇想聽聽你對付五姓七望的辦法。”
李恪卻是不想和他談五姓七望:“父皇,你可能還沒理解,冷兵器和熱兵器的差距!”
“我給你演示一下,要是您還不給錢,那兒臣也就不管火器監了。”
李恪拿出一顆震天雷,笑道:“這震天雷曾經炸毀了尉遲敬德家的柴房。”
李世明被嚇了一跳,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我滴個老天爺!你這個逆子,你想要乾什麼?
“恪兒,快放下,有話好好說!”
“有話好好說!”
他知道,這震天雷的威力不小,要是兒子手一抖,他這兩儀殿就沒了。
可能還要陪著兒子走一趟閻王殿。
“兒臣好好和您說話,你卻不好好和兒臣說話,怪我咯!”
“父皇,一年十萬貫,兒臣保證,能弄出威力最強的震天雷來。”
李世民氣得手有點鬥,或許是擔心兒子會弄爆震天雷,一起上路。
“你先放下!”
“先給錢!”
“逆子……放下!”
“給錢!”
李恪說著,還拿出了火折子。
“一年十萬貫,你快放下。”
李恪轉身就跑,再不跑,可能就要打斷退了。
但還是被門口的侍衛給堵住了。
李世民臉色鐵青,來到李恪身邊,陰惻惻地道:“跑啊,怎麼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