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七賢山秘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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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衛秋靈說了,修士結為道侶無需像世俗凡人成婚那般複雜。

但當兩人締結了道侶的生死之契後,衛秋靈忽又提出要和沈文安舉辦一場真正的婚禮。

對此,沈文安很是不解。

衛秋靈卻是笑著解釋道:“妾身自是在這凡俗之中沒了牽掛,然師弟卻終還是身在凡俗。”

“你我此番成為道侶之後,爹娘那邊雖是沒有多說什麼,但二老心中當還是希望我們能像凡人夫妻那般。”

沈文安想了想微微頷首:“那便依了師姐的意思。”

衛秋靈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修士道侶,靈魂交融相修,她能夠感受到沈文安的赤子之心,結合沈元與胡玉芬不經意間的表現,便是有了這個想法。

翌日,她找到了沈元和胡玉芬,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沈元與胡玉芬聽後,紛紛有些詫異。

但隨之也都明白這是衛秋靈在遷就他們,當即笑著應下。

前院。

沈元笑嗬嗬的找到了沈文煋,將此事告知於他。

“秋靈是落霞山的首席,未來的宗主,此次的婚禮當要置辦的隆重一些。”

“莫要讓她覺得委屈了。”

沈文煋聽後笑著拱手:“阿爹放心,兒這就去準備。”

……

五月,一場盛大的婚禮在黑水潭舉行。

沈文安與衛秋靈結為道侶之事在修行界已有小範圍的傳播,此番突然要舉辦了一場婚禮,著實讓那些不知情的世家勢力大為震撼。

畢竟沈家算是暘淖之地土生土長的原住民,衛秋靈那是真正的仙宗天驕,是仙宗落霞山的首席,未來的宗主候選人。

於暘淖之地的世家勢力來說,二人的結合,有一種鄉下的泥腿子,逆襲迎娶了皇室公主一般。

隻是仙宗之人卻不會這樣認為。

關於沈文安的潛力,早在其殺進西荒,與百獸山的四位胎息大戰一場,還能全身而退時便已經在岐山各大仙宗之間傳開。

少年胎息,劍道天才,隻要不隕落,未來是有極大的可能成為劍仙的。

諸如金剛門,玄水派等和沈家交好的仙宗此番都是極為羨慕落霞山,能夠將如此一位潛力無限的天驕拉入自家陣營。

但這一場婚禮卻也讓個彆的仙宗世家感到不舒服。

比如百獸山,再比如棲雲穀。

百獸山不舒服是因為雙方早已經結怨,如今兩家結合,等於是讓沈家得到了一個堅實的盟友,日後想要對付沈家,還得將落霞山考慮進去。

而棲雲穀之所以不舒服,自然是因為落霞山原本與他們的關係不錯。

後來卻頻頻交好一個被棲雲穀逐出師門的“逆徒”。

為此,棲雲穀暗地裡也曾向落霞山抱怨過,本以為落霞山會有所改變,不曾想如今卻是直接讓宗門的首席和他們眼中的“逆徒”結為了道侶。

如此,讓棲雲穀覺得這是一種背叛。

鳳仙郡,院落內。

李合山靜靜的看著手中的燙金請帖。

沈文安和衛秋靈締結生死之契,成為道侶時並沒有通知他來見證。

此番成婚倒是給他送來了請帖。

看著手中的請帖,李合山心情十分複雜。

沈文安當年是由他親自帶入棲雲穀的。

他也親眼見證了沈文安拜入隱雲院。

親眼看著他展露天賦,也看著他被師門一點點的排擠,最終逐出師門。

直至如今,一個本該屬於棲雲穀的劍道奇才,就這麼成全了落霞山。

微微歎了口氣,李合山反手取出一顆傳音石,本打算將此事彙報給師父雲中子的,但最終猶豫片刻,還是直接聯係了遠在棲雲穀的裴玉綰。

接到消息的裴玉綰神情怔然許久,心中忽地升起了一絲酸楚。

“裴師妹,這是喜事,你當去告知裴師叔。”

傳音石中,李合山的聲音傳來。

裴玉綰回過神,卻不知眼角何時竟然流出了一滴淚水。

她淒然一笑抹去了臉上的淚痕。

“阿爹知道應該會很高興的。”

“合山師兄,我已經練氣圓滿了,掌門師伯說過段時間便是讓我在宗門選一縷先天靈氣儘快突破胎息。”

傳音石另一邊的李合山聞言,久久沒有說話。

棲雲穀內唯一的一縷中品先天靈氣已經被他用了,如今所剩下的都是一些下品先天靈氣。

裴玉綰還年輕,當可以再等上幾年,到時候確實尋不到更好的先天靈氣再以下品先天靈氣突破也不遲。

他不明白師父如今到底是怎麼想的。

“恭喜裴師妹了。”

李合山道了一聲恭喜,便是結束了傳音。

裴玉綰微微歎了一口氣,隨之便起身來到棲雲穀的後山。

蜿蜒的竹林小道直通一座小院。

院中,裴肇盤膝坐在竹林的一塊青石上,手中捧著書卷細細研讀。

裴玉綰緩步走來,壓下心中的思緒,輕笑一聲道:

“爹。”

見女兒到來,裴肇緩緩放下手中的書卷,微笑起身。

“合山師兄方才傳來一個消息。”

“文安師弟和……和落霞山的衛師姐結為道侶了……”

此來的路上,她已經將這句話在心中默念了無數遍,也不斷的告誡自己,一定不要在父親麵前顯露出什麼。

但當真正開口的時候,她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裴肇聞言,看了一眼麵前的女兒,微微歎了口氣。

裴玉綰當即收拾了心情,強行擠出一絲笑容道:“阿爹,您的寶貝徒弟有道侶了,還是一個仙宗首席,您不高興嗎?”

裴肇心疼的摸了摸女兒的臉頰,伸手抹去她臉上未乾的淚痕。

“高興……”

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裴肇靜靜望著暘淖之地的方向淡淡的道:“臭小子,有出息了啊……”

“落霞山的衛秋靈可是一位真正的天驕。”

“當年於妖禍之中被樂師姐撿回落霞山時才三四歲。”

“小丫頭一路隱忍,厚積薄發,最終擊敗了落霞山諸多天驕,成為首席弟子。”

“其無論智謀心性,還是修行天賦都要比合山強。”

“文安能夠和他結為道侶,屬實難得。”

說到這,裴肇緩緩轉過身,看著自家女兒眼中的落寞歎息道:“隻是苦了你了。”

裴玉綰心中有些慌亂,連聲道:“和女兒有……有什麼關係?”

見她嘴硬,裴肇笑嗬嗬道:“傻丫頭,你可知你那麼多的師兄師弟中,爹為何對文安偏愛有加?”

裴玉綰搖了搖頭。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爹爹對沈文安比對自己這個女兒還好。

裴肇癟了癟嘴淡笑道:“爹喜歡他……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和爹年輕時很像。”

“他身上擁有的那種最為純粹的求道之心爹當年也有過。”

“再一點,棲雲穀病了,你師公當年坐化之前曾說過,棲雲穀已經病入膏肓,想要救治它,需要一柄鋒利的刀。”

“爹當年力挺你合山師兄擔任首席,便是覺得他是一個合格的執刀人,文安便是那柄刀啊。”

裴玉綰聽後有些怔然。

她倒是沒有想到父親為了棲雲穀努力了這麼多。

“當然,爹在見識到他的天賦時,也還有其他的私心。”

“隻可惜,陰差陽錯,最終卻是走到了這個局麵。”

父女二人相對無言。

良久之後——

“你給合山傳音,讓他替為父送上一份賀禮吧,到時候那臭小子彆覺得我這當師父的把他忘了。”

……

“娘子,委屈你了。”

岐山深處,隱秘的山洞內,篝火的火光映照在兩人的臉上。

沈文焰滿臉歉意的看向身旁頭戴花環,麵容嬌豔的胡媚兒。

“待得徹底煉化牝元慧珠,回到暘淖之地,我一定會為你補辦一場莊重的婚禮。”

胡媚兒聞言,臉上露出了濃濃的期望。

“媚兒聽說,人類的新娘成婚時,會穿上很漂亮的大紅嫁衣,頭上頂著紅蓋頭。”

“還會邀請很多很多很多人,很是熱鬨!”

沈文焰點了點頭,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他和趙萱成婚時的場景。

“文焰哥哥和萱姐姐成婚的時候也是那樣嗎?”

胡媚兒歪著頭開口問道。

沈文焰笑著點了點頭。

自白澤坐化,牝元慧珠裹挾著二人逃到岐山深處,兩人已經在這片氣機混亂的山脈中躲了數年。

數年的長相廝守,沈文焰將自己的一切都告知了胡媚兒。

胡媚兒也向他講述了自己被白澤救下,跟隨白澤修行,被點化成人等幾百年的點點滴滴。

如此坦誠相待之後,二人之間慢慢也是有了感情。

此番便是在這山洞之中舉行了一場簡單的儀式,結為夫妻。

“這幾日山中的動靜少了很多。”

“待我能夠完全隱藏牝元慧珠的氣息之後,我們或許就能夠離開這裡。”

“到時候先帶你去看看人類城池的繁華,我們再一起回暘淖之地見見阿爹和阿娘。”

聞得此言,胡媚兒臉上露出一絲緊張。

“爹和娘能接受媚兒嗎?”

“媚兒是妖……”

沈文焰微微一笑撫摸著她的臉頰道:“人有善惡,妖也有好壞。”

“阿爹阿娘都是明事理的人,肯定不會嫌棄你的。”

胡媚兒連連點頭道:“那回頭我去山裡找一些寶貝,到時候帶回去給他們。”

“之前跟著白澤爺爺在大山中修行,可是遇到了不少天材地寶。”

“隻是當時那些天材地寶都沒成熟,白澤爺爺說貿然采摘毀壞,有傷福運,便一直都留著。”

“不過我可是都偷偷的記著呢。”

胡媚兒一臉得意開口。

看著她純潔無瑕的笑容,沈文焰滿臉寵溺。

……

黑水潭沈家。

深夜,子時將近。

沈元自修煉中醒來,習慣性的看向識海中的白玉龜甲。

這段時間倒是沒有太多重要的卦象。

偶爾出現一些和沈文焰有關的卦象,也都是“天機難測”,似是因為白玉龜甲如今根本沒有辦法洞悉和沈文焰有關的事情。

神識沉入識海,如今的白玉龜甲上,那紅白兩色漩渦依舊在緩慢的運轉著。

漩渦周圍的龜甲紋路已經亮起了數道。

一切果真都和他之前猜測的一樣,這紅白兩色漩渦點亮的正是另一枚命符。

眼前亮起的這些紋路已經有了命符的雛形,隻需再等待一些時日,應該就能凝聚成為一枚新的命符。

其神識盯著命符時,子時也慢慢到來。

白玉龜甲上慢慢浮現出一道淡淡的熒光。

隨之那熒光便是倏然變成了耀眼的金色!

在其驚愕的注視下,一個個散發著金芒的字跡緩緩浮現在龜甲上!

【卦象已刷新!】

【鼎星扶瑞·子孫爻】:福運盈盈,血脈顯靈,家族即將誕生麒麟子。

伴隨著卦象的顯現,整個白玉龜甲上便是慢慢浮現出道道氤氳的靈韻。

這些靈韻越來越濃鬱,最終竟隱隱有著一些宛若蓮花一樣的奇異植物虛影浮現。

一瞬間,沈元還沒來得及高興,便是直接感受到一股澎湃的能量忽然自體內湧現!

下一刻,他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朦朧之間,沈元仿若看到了一個幼小的孩童光著屁股自遠處的黑暗走來。

孩童咯咯的笑聲回蕩……

待其再次醒來時,卻是發現床榻跟前站滿了人。

妻子胡玉芬與女兒沈文萍在左,中間是沈文煋夫妻和幾個孩子,沈文安與衛秋靈以及趙萱站在右側。

見沈元睜開眼,幼小的賀重熠直接撲到床榻上大叫:

“外公又活啦!”

一旁的沈文萍正沉浸在父親醒來的喜悅中,聽到這句話,當即黑著臉伸手將小家夥拎下來。

“爹,您感覺怎麼樣?”

沈文煋關切問道。

“為父沒事,你們這是……”

沈元搖了搖頭,狐疑的看向眾人。

衛秋靈開口道:“爹……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

沈元一臉茫然。

他隻記得自己看到了一個名為“子孫爻”的卦象,隨後便是被一股能量弄暈。

對於之後發生的事情全然不知。

衛秋靈看了眼旁邊的沈文安,隨之沉聲道:“爹於三日前陷入昏迷,且……且氣息全無。”

“若非您的神魂還有微弱的波動,我們都以為……”

“不過現在既然醒來,想來應該已無大礙。”

身為胎息境的修士,她能感受到沈元此時氣息沉穩,且修為都已經達到了練氣八層。

雖是不明白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想來不是壞事。

沈元聞言,暗自蹙眉。

自己昏迷了三天,還氣息全無?

竟有此等怪事?

心中想著,他又將神識沉入識海,看向那白玉龜甲。

就看到此時的白玉龜甲上,那“子孫爻”的卦象竟然還在,且卦象文字竟然已經慢慢與之前的完整命符融合在一起。

看到這一幕,沈元很是費解。

自那白澤瑞獸所化的紅白兩色漩渦出現之後,這白玉龜甲時不時的便會出現一些奇怪的現象。

他也不明白這玩意到底怎麼了。

“爹既然已經沒事,我們便先散了吧,讓他老人家好好休息一下。”

眼看著父親沒什麼大礙,沈文煋開口,讓黃靈秀先將一群孩子們都帶了出去。

“秋靈。”

沈元思忖片刻喊住了衛秋靈。

衛秋靈頓住腳步。

“修行界有沒有占卜卦象之類的修行?”

看著識海中白玉龜甲上的“子孫爻”三個字,沈元不禁又想到了當日被白玉龜甲將神識帶到儋州那晚。

三名人類強者中,有一名叫紅菱真人的婦人懷疑他是來自大衍道宗。

想來,修行界應當是有一些推衍占卜之道的修行法以及一些擅長推衍之道的仙宗。

得到白玉龜甲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沒有辦法徹底將其掌控,也不知道修了那推衍占卜之道,是否能有些效果。

“爹對大衍之道感興趣?”衛秋靈神色古怪開口。

沈元思緒一轉,便是想了一個借口道:“福至心靈,隻是心中突然冒出了這個念頭。”

衛秋靈倒也沒有多想,直接開口道:“推衍占卜之列在修行界統稱為大衍之道,修行此道需要極高的天賦,且耗時耗力。”

“加之施展此道多為窺天機,竊陰陽,易遭反噬,損福運,一般修士都不會願意修煉。”

“修行界倒是有不少大衍之道的修行法流傳,爹若是感興趣,秋靈倒是可以讓人搜集一些。”

沈元聽後,心中暗喜。

“成,若是需要靈晶購買,便直接找你大哥拿。”

衛秋靈笑著搖了搖頭:“倒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些許靈晶碎片應該就能買到。”

沈元頷首。

一旁的沈文煋微微拱手:“爹,沒其他事情我們便先出去了。”

幾人離開之後,沈元自床榻起身,想到那“子孫爻”的卦象,嘴角便是忍不住露出一絲喜色。

一旁的胡玉芬見狀,忍不住嗔怪道:“你還有心情笑!”

“這幾天跟個死人一樣躺著,沒將我和孩子們嚇壞!”

沈元笑嗬嗬的看向他,連聲道歉。

胡玉芬冷哼一聲坐在床榻上,隨後狐疑問道:“你方才想到了什麼事,笑的那麼開心?”

沈元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開口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算到你很快又能抱孫子了。”

胡玉芬聽後一愣,隨後便是翻起了白眼。

“你這老不羞的,多大年紀了,還喜歡開這種玩笑。”

“那文安和秋靈都是仙人,我可是聽說了,仙人很難有孩子,你彆高興的太早。”

沈元聞言,來到她身旁坐下,拉起她的手輕輕拍了拍道:“修士的修為越高是越難誕生子嗣。”

“但我這可是算過的,肯定準!”

“你就等著看吧。”

……

數月眨眼而過,衛秋靈讓人搜集的大衍之道的修行法也已經交到了沈元的手中。

後院的涼亭內,沈元正津津有味的看著手中的書冊。

一旁的胡玉芬與沈文萍則是在縫製著一些小孩的衣衫。

她嘴上雖說不相信沈元的話,但卻也希望沈文安和衛秋靈能夠儘快有個孩子。

“娘,要我說,咱們這些東西都是白準備的。”

沈文萍忽然開口。

胡玉芬手中的針線微微一頓,抬頭看向她道:“怎麼能是白準備的?”

沈文萍撇了撇嘴。

“這都幾個月了,娘可看到弟妹有任何害喜的反應?”

經她這麼一說,胡玉芬當即愣住了。

“好像……真沒有。”

“不過你弟妹是仙人,仙人懷胎可能……和正常人不一樣吧。”

她的話中多少有些不自信。

沈文萍又道:“就算仙人懷胎不會害喜,那幾個月了,肚子總得有點反應吧。”

“弟妹的肚子可是一點都沒有變化。”

“你這丫頭……”胡玉芬訓斥了一句,心裡也是有些狐疑了。

“他爹,你到底算的對不對?”

沈元的眸光盯著手中的書冊,十分自信道:“放心吧,絕對不會錯。”

他對白玉龜甲有著絕對的自信。

……

借助那條靈晶礦脈,沈家與金剛門等四個仙宗締結了同盟,加之百獸山最近不知為何,忽然變得比以往更加謹慎,沈家的日子已經逐漸好過起來。

山中前線,隨著百獸山慫了下去,沈崇明的膽子也是越來越大。

沈家如今已經將防線繼續往西推移了百裡,將更多的地盤納入了沈家疆域。

歲祭將至,一場大雪降下。

沈文煋召集了各大附屬宗族在祠堂議了事,身旁的沈崇玄執筆將議事的內容全都記載了下來。

“仙曆十九年冬月二十,二代家主沈文煋於宗祠召集各宗族議事。

仙曆十九年,治下一鎮十村,族人數量達一萬七千六百四十三人。

有胎息境修士兩人,練氣境修士二十五人,淬體境修士四千一百二十三人。

大堰村新增靈田三塊,一季可產靈米三百一十斤,小堰村新增靈田一塊,一季可產靈米一百斤。

少族長沈崇明有勇有謀,為沈家開拓疆土百裡,收西荒蠻族三千一百一十二人。

族大治,謂之盛!”

沈文煋站在他的身後,見其寫下後麵的六個字,頓時笑道:“臭小子,言過其實了。”

“這算什麼大治,隻是日子好過了一些罷了。”

沈崇玄起身拱手笑道:“大伯過謙了,我沈家今年一年各方麵都有較大的提升,當得上‘大治’。”

“師公說,製史當實事求是,大伯日後若是犯了錯,可莫要怪侄兒在這族史上給您留下一筆。”

“嘿!”沈文煋聽後頓時被氣樂了。

“行,你小子就好好盯著,大伯要是犯了錯,隨你小子記下,讓後世子孫罵我。”

沈崇玄也是微微一笑。

“好了,回去吧,歲祭快到了,這些天你也多和崇弘他們一起去玩玩,彆整日就知道讀書。”

拍了拍他的肩膀,沈文煋開口道。

沈崇玄拱了拱手,將書冊筆硯收好,便是離開了祠堂。

望著他的背影,沈文煋神情有些恍惚,隱約間,好似又看到了沈文焰小的時候。

“阿奴啊,你小子現在到底在哪?”

一年又一年的歲祭來臨,過了這個歲祭,沈文焰離開家便已經有六年了。

如今沈崇玄已經十歲,沈崇序也有七歲了。

趙萱作為一個沒有任何修為的凡人,已經苦等了六年……

重重歎了一口氣,沈文煋暗自下定了決心,待過了歲祭,得再去找找幾大仙宗,讓他們想想辦法,在儋州打聽一下弟弟的下落。

……

莊園內。

沈文煋自祠堂回去的時候,正好遇到衛秋靈自院中走出來,身後還跟著沈元與沈文安等人。

“大哥。”

見到沈文煋,衛秋靈欠身行禮。

“這是……”

沈文煋有些狐疑。

衛秋靈開口道:“雲中郡城那邊已經整頓的差不多,兩位師叔傳來消息,落霞山和燧火教之間的帳也該算算了。”

聞得此言,沈文煋麵色微變,隨後開口道:“既是要去找燧火教的麻煩,弟妹應該帶上文安一起,互相也會有個照應。”

衛秋靈轉身看了一眼沈文安,隨後笑著搖了搖頭:“大哥放心,暫時還用不到文安出手。”

“我落霞山已經準備了後手。”

經過一年的準備,落霞山既然選擇了動手,自然是做足了準備。

沈文煋聞言,也沒再繼續勸說。

他很清楚,衛秋靈是一個很有主見之人,既然這麼說,肯定是有把握。

衛秋靈轉過身,再次朝著眾人拱手行禮,隨後便是揮手招來一道清風,駕風而去。

沈家眾人返回院中,沈文安遲疑片刻看向沈元和沈文煋道:“爹,兒準備出去一趟。”

沈元微微愣神,隨後笑著點了點頭。

“去吧,秋靈說無需你出手,那你便在一旁護著,萬一出現什麼變故,也能來得及救援。”

沈文安點了點頭,隨之便是禦劍離開了莊園。

望著他遠去的身影,沈文煋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轉身看向父親,卻見他臉上露出一絲困惑。

“阿爹在想什麼?”

沈元微微搖頭。

沈文安和衛秋靈大婚之日,識海內的白玉龜甲便是給出了一個“鼎星扶瑞·子孫爻”的卦象,說是沈家要有麒麟兒誕生。

這老三兩口子都是胎息境修士,且天賦都很強,能夠誕生出“麒麟兒”自是理所當然的。

隻是眼瞅著都已經過去了大半年的時間,衛秋靈好像也沒有任何動靜。

這是怎麼回事?

這白玉龜甲給的卦象難道還能出錯?

沈元負手朝著後院走去,剛來到房間門口便是遇到了妻子胡玉芬。

“秋靈走了?”

沈元頷首:“宗門的事情多,也不能讓她一直待在家裡。”

夫妻二人一起走進房間,沈元習慣性的拿起案牘上一本《小駁算卦爻經》開始翻閱。

胡玉芬見狀,揶揄一笑道:“我看你也彆整日研究這些東西了,沒啥用?”

沈元一邊認真的翻閱著書籍,一邊開口道:“瞎說。”

“這易數爻卦中可是有大學問,習得能知未來,卜吉凶禍福。”

胡玉芬聽後忍不住笑著道:“那你卜到什麼了嗎?”

“之前還信誓旦旦的告訴我要抱孫兒了,怎滴,是老大家有了,還是老三家有了?”

聽了妻子的話,沈元微微一愣,隨之心中閃過一道靈光!

“著相了,著相了……”

他失聲呢喃著,慢慢合上了手中的書籍。

子孫爻出現之後,他自然而然的帶入到了沈文安兩口子身上,卻是忘了自己有三個兒子!

如今老大和老三家是都沒有什麼動靜,白玉龜甲也從未出過錯,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老二沈文焰!

那個逆子去儋州也有幾年了,雖是一直沒有什麼音訊,白玉龜甲這段時間卻時常會出現關於他的卦象。

此番這個“子孫爻”難道是應在了他的身上?

莫非那個逆子在儋州又納了妾,還生了子?

沈元越想越是覺得有這種可能。

當即便是放下了手中的書冊,匆匆朝前院走去。

“乾啥去?”

“神神叨叨的……”

胡玉芬在身後喊了一聲,沈元並沒有理會。

來到前院,他找到了正準備出門的沈文煋。

“老大。”

沈文煋頓住腳轉身:“爹。”

“老大,你回頭得去找找那些和我們沈家交好的仙宗,就算付出一些代價,也要讓他們想想辦法找到那小王八蛋,將他弄回來。”

但見父親麵色凝重,沈文煋愣了一下道:“兒也打算過了歲祭便讓金剛門和天符宗他們幫忙,找找阿奴的下落。”

“爹放心吧。”

沈元頷首。

以往的時候,通過白玉龜甲能夠斷定沈文焰還活著,他對於此事倒也不是很著急。

但如今猜到了沈文焰可能在儋州納了妾,還可能生出一位“麒麟兒”,沈元心中自是多了一份擔心。

儋州凶險,出了任何事,於沈家來說都是鞭長莫及的。

若自己的猜測是真的,唯有將他們夫妻接回暘淖之地,方才能安全一些。

畢竟眼下的暘淖之地,沈家還是有一定的掌控力的。

“這麼晚了,你還有事要出去?”

壓下心中的思緒,沈元開口。

沈文煋點了點頭:“馬上歲祭了,兒準備讓人去通知崇明他們回來一趟。”

“如今百獸山和西荒蠻族示弱,山中防線也沒必要讓他繼續守著,有麒哥在足矣。”

“臭小子已經十三歲了,這些年一直在山中待著,得讓他回來跟著兒和您好好學點東西了。”

沈元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

前些年因為沈家的人手不足,黃輕舟戰死之後,沈崇明作為堂堂少族長,不得不前往山中前線接替黃輕舟的職責。

如今百獸山似乎已經放棄了抵抗,不打算染指隱龍山,且山中還有那一群毒瘴蜈蚣在,足以應對任何突發狀況。

不過……

沈元沉吟片刻道:“崇明當年前往山中的時候和崇弘一樣大吧?”

沈文煋愣了一下,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爹的意思是讓崇弘也去山中待幾年?”

“此事甚好。”

“臭小子這段時間一直在家中修煉,也該讓他去見見血,曆練一番了。”

山中前線有其舅舅黃麒以及諸多的族兵在,安全倒是不用太擔心。

“行了,你去安排吧。”

“記得將阿奴的事情放在心上。”

……

黑水閣內。

沈元慢慢合上了手中的《小駁算卦爻經》,雙眸緩緩閉上,開始在腦海中推演《小駁算卦爻經》的內容。

衛秋靈說的沒錯,這大衍之道修煉起來確實比較難。

這段時間,除了最基本的修煉,他已經將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研究這些易數卦象上了,卻也隻是懂了一些皮毛,摸不到真正的門路。

如今再次研讀這《小駁算卦爻經》後,似是比上次多了些許感悟。

盤膝坐在蒲團上,神識全都沉入識海之中,沈元開始嘗試用《小駁算卦爻經》中領悟出來的東西,操控祭煉那白玉龜甲。

嗡!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識海中的白玉龜甲忽地輕微顫抖了一下。

感受到這般情況,沈元心頭忽然一喜!

有效果了!

方才的一瞬間,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和白玉龜甲之間的聯係似乎更深了一絲!

這般看來,隻要以大衍之道不斷的祭煉,這白玉龜甲早晚會被自己完全煉化,最終完全受自己的掌控。

心中有了明悟,沈元也不再多想,當即開始繼續祭煉。

歲祭。

吃罷晚飯。

沈柚正帶著幾個弟弟和一眾近些年篩選出來的仙苗在院中玩耍。

為了讓這些從各附屬宗族中選出來的娃子對沈家有歸屬感,這些年但凡被測試出來有靈根的仙苗,都會被安排到莊園居住。

讓他們和沈家的後代子孫一起吃,一起住,一起玩耍。

十多名孩童中,沈柚雖然不是最大的,但卻因為性格豪爽,最能帶動氣氛,儼然已經成為了這群孩子中的王。

兩歲多的賀重熠也是騎著壯碩的大黑狗,跟著一眾哥哥姐姐在院中瘋跑。

旁邊的涼亭內。

沈崇明身著玄色勁裝,外罩黑色狐裘,雖是僅有十三歲,身高卻已經不比其父沈文煋矮多少。

“崇弘,山中不似這黑水潭,處處充斥著危險。”

“除了要防備西荒蠻族修士,那些毒蟲野獸也都不是善茬。”

“到了地方要多聽舅舅的話,萬不可逞強莽撞。”

年僅十歲的沈崇弘連連點頭,隨之興奮開口:

“哥,等我到了山中,能去看三叔收服的那隻大蜈蚣嗎?”

“聽說它很厲害!”

得知父親要讓他去山中曆練,沈崇弘特彆激動。

“自然。”沈崇明淡笑道:“不過你每次去,要給它帶一些靈米,靈泉水之類的。”

“對它客氣點,要把它當成長輩一樣。”

沈崇弘聞言當即垮了臉,有些不理解道:“不就是一隻妖獸嗎,還是被三叔收服的,那就是咱家的打手……”

沈崇明眯眼看向他道:“你是何時養成這般自傲的心思?”

“妖獸怎麼了?”

“那是一尊練氣圓滿的存在。”

“修行界強者為尊,它屈服於沈家,礙於的是三叔的實力而非你我。”

“莫說你現在連它的孩子都打不過,就算有一天比它強大了,也斷不可有這種心思。”

沈崇明說著,看了看遠處正在和沈柚一起玩耍的那些仙苗孩童沉聲開口。

“用人之道,首重其心。”

“利誘或以實力威逼,都是下乘之法。”

“想要讓他們為沈家賣命,死心塌地的效忠沈家,你就要給予他們足夠的尊重,急他們之所急,憂他們之所憂,要比他們自己還了解他們自己。”

“不要等著他們開口,就儘可能滿足他們的願望,給他們想要的東西。”

“如你這般對待他們心懷傲慢,莫說到了關鍵時刻,很難做到用人如臂驅使,甚至在有足夠大的利益麵前,還會讓手下之人心生背叛,釀成大禍。”

“禦人為威,知人為敬,善禦者往往都要把控好這中間的尺度,做到……”

“停停停!”沈崇弘連連擺著小手苦著臉道:“這些東西太難了。”

他忽地嬉皮笑臉道:“哥,這些東西是你該考慮的,我不想那麼多,反正以後這沈家的一切是你來操持。”

“弟弟我就當你手中的劍,你指哪,我打哪兒。”

“什麼禦人不禦人的,我不管。”

“至於那大蜈蚣,我會把他當大哥一樣敬著,成了吧?”

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模樣,沈崇明訕訕一笑。

隨後便是又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便是放任他去和院中那些孩子玩耍。

不遠處的屋簷下,沈崇玄靜靜坐在台階處,將一本書冊放在膝蓋上,正奮筆疾書。

他將沈崇明方才所說的禦人之道一字不落的記下,隨之在最後又加了一句。

“三代嫡長孫沈崇明見解獨特,少年多慧,禦人有道,實屬沈家之幸……”

二月,萬物複蘇。

沈崇弘替代了兄長沈崇明去了山中前線。

落霞山與治下賀家在靜河郡與燧火教及其治下張家爆發了一場較大的衝突。

最終落霞山三位胎息強勢出手,於靜河沼澤上空,斬殺了一位燧火教的胎息中期修士,算是報了燧火教奇襲雲中郡城的大仇。

落霞山搶回了原本在靜河郡的地盤,雙方之間的衝突暫時告一段落,沈文安也再次回到了黑水閣。

三月初,暘淖之地剛恢複的平靜再次被一則消息打破。

靜河郡以北的三山郡傳出消息,兩名世家散修在一個名為“七賢山”的地方同時發現了一株“玄光草”,爆發衝突之後,無意間觸動了山中隱藏的陣法,闖入一片未知的秘境之中。

據其中一位活著出來的散修描述。

那山中秘境宛若仙人居所,亭台樓榭,仙山靈泉,靈草靈藥遍地,但同樣也有著諸多的危險。

二人進入其中之後,另一人僅僅前行十數丈,便被一道玄光斬殺當場!

見到那人身死之後,他也壓下了心中的貪婪,倉皇逃了出來。

消息剛傳來,掌控三山郡的一氣宗便是強勢派出了三名胎息境修士和諸多弟子進入七賢山,將那秘境入口封鎖。

準備進入秘境好好搜刮一番。

然一氣宗的兩名胎息境修士通過陣法進入秘境之後,便是瞬間感受到秘境中出現一股奇異的力量,將他們體內的仙胎牢牢封死。

刹那間,兩名胎息境的強者徹底便失去了和體內仙胎的聯係,仿若成為了普通人,容貌瞬間就變成滄桑的老者。

二人被嚇得連滾帶爬逃出秘境。

身體和仙胎的聯係雖是恢複了,但容貌卻是再也沒能變回去。

隨著諸多仙宗得到消息趕來,一氣宗自是不敢繼續堵住秘境的入口,同時得罪那麼多的仙宗勢力,無奈答應將七賢山秘境對所有勢力開放。

任何仙宗弟子或世家散修,想要進入秘境,隻需繳納一塊靈晶碎片或一斤靈米即可。

消息傳開,整個暘淖之地都沸騰了。

諸多的仙宗和世家勢力全都暫時放下了彼此之間的恩怨,紛紛派出弟子前往三山郡七賢山,準備進入秘境尋找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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