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頓時臉色蒼白,後背發怵。
她下意識地轉身。
沒曾想,身邊好幾個傭人彙聚將她包圍,眼前的傭人眼神更是淩厲:“三少奶奶,三少在裡麵等你,你要去哪裡?”
沈知念聲音嘶啞:“裡麵……是口棺材。”
但下一秒,她就被幾個人給抓住,直接拖進了院子,粗魯的推進房間裡。
黑漆的棺材裡,躺著一個麵色蒼白,五官深邃猶如刀刻的男人,穿著一身紅色的中式喜服,可他臉色蒼白如紙,一動不動的躺著,明顯就是死了。
沈知念的眼睛裡蓄滿淚水,害怕的說,“我不是自願的,我是被……”
“堵住她的嘴!”
管家一聲厲斥。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就被身邊幾個人給捂住了嘴巴,緊接著,她被這些人強壓著,跟一隻公雞拜堂。
管家給沈知念交代了一係列注意事項,最後畢恭畢敬道,“以後,您就是三少夫人了。”
怕她跑。
管家離開的時候直接從外麵把門鎖住了。
屋外雨聲嘩啦,沈知念絕望到極點。
這許許多多看下來,隻怕她最後難逃一死。
她以為沈家是龍潭虎穴,但現在看來,顧家更甚,吃人不吐骨頭。
沈知念望著麵前的黑漆棺材,指甲控製不住地扣進掌心。
發麻的痛感帶著一滴滾燙的淚滑下,落在棺材裡男人寬大的手背。
似是感受到了淚珠灼熱的溫度,男人手指微微動了動。
這一瞬的微動作,立馬被沈知念捕捉到,她死灰一般的內心又泛起了一絲漣漪。
如果顧淮景能醒來,事情是不是還有轉機?
“顧淮景,你醒了嗎?”
看著顧淮景那張俊美絕倫的臉,沈知念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可是,男人緊閉著雙眸,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
沈知念有些失望又有些難過。
也是,顧淮景昏迷了一年多都沒醒過來,怎麼可能她一來就醒了。
整理好心情,沈知念按照管家的交代,打了一盆溫水,開始給顧淮景擦拭身子。
她一遍擦一邊自顧自的念叨,“顧淮景,你趕緊醒來吧,醒來結束這場鬨劇。”
“你,你也不想到最後,你家裡人真的給你造出一個孩子對不對?”
她抬起他的手臂,輕輕擦拭著。
突然,她感到自己的手被一股力量緊緊的抓住,又鬆開。
沈知念看著自己被顧淮景抓住的手,被嚇到全身緊繃。
之前的事情可以解釋為她看走眼了,但現在這種真真切切的感覺應該不會有錯!
“你……你,你真醒了嗎?”沈知念抽出手試探性地問,但呼吸卻變得凝重。
依舊沒有回應。
但沈知念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她用力拍打房門,“來人,快來人啊,顧三少醒來了!”
不過短短的幾分鐘,房間裡就擠滿了人。
沈知念被擠到了一邊,為首的是一位穿著中山裝,拄著拐杖的老爺子。
家庭醫生正在給顧淮景檢查身體。
這一刻,沈知念無比的期盼顧淮景能醒過來。
可是,顧淮景沒有再有動靜。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好似死了般。
家庭醫生的一句話,更是緊揪她的心,“三少沒有醒來。”
“爸,當初淮景車禍,醫生可是下了病危通知書的。這一年半載,您花了多少精力和心血,淮景要是能醒來,早就醒來了,哪有那麼玄學。”
一道女聲緩慢地響徹,在寂靜的環境裡,顯得格外響亮。
沈知念下意識地看去。
隻見一個穿著青色旗袍,頭發被一根青玉簪子挽起的漂亮女人,站在不遠處。
漂亮女人的身後站著不少人,都是顧家的家眷。
沈知念注意到他們的眼神,都看著顧淮景。
“都出去。”
怒沉渾厚的嗓音嚇得沈知念急忙收回視線。
不過短短幾秒的功夫,這些人就快速地清場離開。
房間裡現在就隻剩下顧老爺子,家庭醫生,沈知念,還有棺材裡躺著不醒的顧淮景。
沈知念握緊手心,緊張不安。
“剛剛,他握住我的手了,我沒有說謊……”
顧家的權勢滔天,沈知念很怕他們找麻煩。
要是沈聿一生氣,她媽媽也要跟著遭殃,她必須要忍辱負重,委曲求全。
“不管是真是假,你進了顧家的門,行過禮,就是顧家的人。照顧你的丈夫,替你丈夫守孝,就是你的責任。”
顧老爺子威嚴板正,不容置喙。
“我知道。”
沈知念低著頭,她進了顧家,現在已經跑不掉了。
就算能跑掉,她又能跑到哪裡去?
沈家沒有她的容身之處,沈聿更是不會放過她。
她……隻能認命。
“趙醫生,這段時間要辛苦你了。”
顧老爺子不再看沈知念,轉眸看向一旁的家庭醫生。
這位趙醫生,是顧淮景從小到大的好友,更是本市最著名的心外科主任級彆的醫師,趙問。
老爺子是什麼辦法都試過了,才會劍走偏鋒,搞這麼一出。
趙問看了顧淮景一眼,“顧爺爺,不辛苦,無論於公於私,我都不能讓淮景出事。”
可惜的是,不能在現場留下監控。
不然,還真想看看,顧淮景在清醒後,看到顧爺爺給他迎娶的小妻子,會是什麼反應。
顧老爺子正要開口說話,呼吸卻變得急促起來。
趙問連忙扶著顧老爺子,“爺爺,你彆急,我帶你離開房間,好好給你調理一下身體。”
趙問步伐迅速,走的時候關上了門。
房間裡麵又隻剩下沈知念,還有棺材裡麵的顧淮景。
白燭搖曳,房間裡麵靜悄悄的。
突然,棺材裡麵的顧淮景,突然坐起身。
沈知念看到這一幕,雙眸瞪大,心提到了嗓子眼。
顧淮景皺著眉,眉宇之中透露著一股不耐,又帶著十足的壓迫感,“還傻站著做什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