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8 第一個女國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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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輿圖上的“南疆”,楚明鳶眼簾一顫,手指不自覺地微微蜷曲。

在上一世,百越與南疆的這一戰持續了近兩年,死傷無數。

數以萬計的南疆百姓流離失所,不得不背井離鄉,成了流落異鄉的流民……

而最艱難的人是身為鎮南王的顧淵,他沒有得到任何來自朝廷的馳援,孤軍作戰。

彼時,楚明鳶在京城不過是聽到一道道來自南疆的捷報,如今想來,才知道上一世的顧淵有多難。

怔神間,她忽覺後頸一癢,顧無咎俯首在她白膩的頸窩上親了一下,柔聲安撫道:“彆怕。”

楚明鳶搖了搖頭:“我不怕。”

“我隻是在想,是不是該讓禮親王去勸勸父王。”

這一世的狀況遠比上一世好。

南疆會得到來自朝廷的馳援,有鎮南王安定軍心與民心,又有景愈領兵,天時地利人和,都站在大裕這邊。

“不必。”說到鎮南王,顧無咎的語氣便平添幾分冷淡,篤定地說道,“他會想明白的。”

若非大戰在即,鎮南王也許有時間從宗室子弟中好好挑一個人選,重新培養。

但現在,沒有時間了。

因為皇帝重文輕武,這十幾年武將青黃不接,如今能撐得起的南疆軍之人,屈指可數,而景愈是其中最合適的人選,他年輕,在軍中有足夠的聲望,又有顧無咎作為最堅實的後盾。

不想再提鎮南王,顧無咎語鋒一轉:“皇覺寺那邊怎麼樣?”

昨晚皇覺寺的那場爆炸因為大雄寶殿坍塌,死了一些人,還有一些人被壓在了廢墟下,五城兵馬司以及京兆府的衙差們花了大半夜,才把傷者一一救了出來。

事發突然,顧無咎令人把太醫院的太醫們儘數從被窩裡挖了出來,趕到皇覺寺救人,又從京中一些醫館藥堂借調了大夫以及藥材,饒是如此,依然死了一些人,也有人傷重難治,至今還未脫離危險期。

為此,楚明鳶剛剛特意和尉遲錦一起去了一趟皇覺寺,昨夜的那些傷者暫時被安置在皇覺寺的法堂,由太醫院統一收治。

楚明鳶幽幽歎氣:“術業有專攻,這些太醫急救、治外傷的本事還不如軍醫。”

“像昨天皇覺寺這種情況,還是得讓太醫院商量一個針對急救的章程,否則太醫們就跟沒頭蒼蠅一樣,誰的嗓門大就給誰治,反倒耽誤了真正性命垂危的傷患。”

“我與母妃商量了一下,想在各地設安濟坊,安排官醫在安濟坊行醫,也監督各地的醫館、藥堂。”

尉遲錦是江南最大的藥材商,有她的協助,就能事半功倍。

“設安濟坊,不妨就從南疆開始如何?”顧無咎一邊說,一邊指向了輿圖上的南疆。

一項新的製度要運行,勢必會因為影響一部分人的利益,而引來或多或少的阻礙,但是,在戰爭這種特殊情況下,就不同了。

楚明鳶雙眸一亮,“我去和母妃商量一下。”

她拍了拍顧無咎的手,想從他的膝頭跳下,可顧無咎扣在她腰上的手紋絲不動。

她又試著去掰他的手指,這時,門簾外響起了碧雲的聲音:“太子爺,薛督主使胡公公將剛擬好的製書送來了。”

一聽“製書”,楚明鳶就知道是大事,也唯有行大賞罰、授大官爵位、赦免降虜等,才會用上製書。

“把製書拿進來吧。”顧無咎道。

當碧雲捧著製書進來時,就看到自家大小姐正在一根根地掰著姑爺的手指,忙不迭地低頭,當作沒看到。

這幾個月,作為大丫鬟的她,已經習慣了時不時會撞到大小姐與大姑爺摟抱親熱的場麵,學會了視若無睹,在心裡默默地數著數。

從進屋,到放下製書,再到轉身離開,她恰好在數到“十”時,從西暖閣中“逃”了出去。

“幫我磨墨可好?”顧無咎說,那隻手依然沒鬆開。

楚明鳶終於放棄了,乖乖地給他磨墨。

顧無咎單手打開了那道製書,以左手執筆,沾了沾墨,簽上了他的名字,又從匣子裡取出了寶璽,卻沒急著蓋上去,而是將寶璽交到了楚明鳶手裡。

楚明鳶一愣,視線從輿圖移到了那道製書上,震驚地微微瞪大眼。

這道製書是為了替池知行昭雪,追封其為齊國公,由池知行的外孫女池淼承繼齊國公的爵位。

“封淼淼為齊國公?”楚明鳶失聲道。

這比顧無咎讓景愈來承繼鎮南王爵位還要令她震驚。

她恍然大悟地說:“這就是你與薛寂的協議?”

將宮淼過繼給池家,改姓池,不僅承繼齊國公府的爵位,也替池家延續血脈。

薛寂果然是池知行的後人!

顧無咎笑而不語,似是默認。

他懶懶地換了個姿勢,一手支肘托腮,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滿含笑意地看著她,“你覺得池淼可堪當此任?”

楚明鳶又將製書看了一遍,堅定地將寶璽蓋在了製書的末尾——以此作為她的回答。

淼淼當然可以!

垂眸看著這道製書,楚明鳶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怦怦加快,有種熱血沸騰之感。

她輕聲說:“外祖父與我說過,淼淼才堪將略,不輸男子,這些年在閩州立了不少軍功,若非是女兒身,早就有了一官半職。”

“他雖有意提拔淼淼,但覺得她是個女兒家家,終究要相夫教子,這才將她送來京城,想讓她過上安穩的日子。”

聽外祖父說這番話時,楚明鳶的心情是複雜的:外祖父是豁達開明之人,所以能同意池淼上戰場,讓她閩州衛帶兵。

可另一方麵,外祖父依然覺得“相夫教子”才是池淼的歸宿。

楚明鳶抬起眼瞼,與顧無咎對視:“那些禦史清流一定會反對……”

明天是顧無咎第一次以儲君的身份親臨早朝,這若是那些古板的禦史清流在早朝上齊聲反對,鬨得不可開交,他打算怎麼收場?

楚明鳶以為他會霸道地說“那又如何”,不想,他竟是從容說:“所以,我才讓顧策親自為表哥請封世子。”

說話間,顧無咎唇角的笑意更深了,透著幾分狡黠,幾分得意。

“……”楚明鳶慢慢地眨了眨眼,悟了。

池淼是大裕第一個女國公,史無前例。

而景愈會是大裕第一個異姓藩王,同樣是前所未有。

這兩件事無論是哪一件擺在朝堂上,都會令朝堂震動,既如此,顧無咎乾脆就將兩件事一起公布,不但可以分散群臣的火力,還能讓池淼被封女國公的事顯得沒那麼驚世駭俗。

楚明鳶突然間有些同情鎮南王,無論是顧湛,還是顧無咎,都十分擅長坑爹。

要不,她再讓人往鎮南王府送些名貴的藥材?

算算時間,何太醫這會兒應該到鎮南王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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