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洞房花燭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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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光瑩瑩,杯口升騰而起的熱氣宛如朦朧的白紗,柔化了蕭無咎清冷的五官。

他將茶杯湊到唇邊,慢慢地喝著藥茶,動作是那麼優雅,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楚明鳶專注地看著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話:

燈下看美人。

他真好看。

這個人實在是得到了上天的鐘愛。

當楚明鳶以為他不想回答時,卻聽他緩緩道:“十歲時,我去過一趟南疆,我想親眼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鎮南王顧策。

十歲?楚明鳶一愣,不由想起覺遠大師告訴她的那個關於“江南”的故事。

南疆也屬於大江以南,老和尚這話也的確不算誑語,充其量隻能算文字遊戲。

蕭無咎又喝了一口藥茶,接著說:“但我沒見到‘他’,我偶然遇上了顧湛,顧湛讓我很失望。”

“王府未來的繼承人被‘他’教養成這樣,可見‘他’名不符實。”

“那個時候,我就下定了決心……”

說著,他轉頭看向了楚明鳶, 濃密如鴉羽般的睫毛在眼窩投下淡淡的陰影,雙眸幽如深潭。

當他不再說話,屋內就異常安靜。

靜到各種細微的聲音被無限放大,他的呼吸、她的心跳清晰地回響在她耳邊。

兩人並肩坐在一起,離得很近,楚明鳶能聞到蕭無咎身上沐浴後特有的清香,以及一股子若有若無的酒氣。

好像……有些熱。

楚明鳶眼睫顫了顫,沒話找話地說:“原來,當年你揍的那個‘紈絝’是顧湛啊。”

這次,蕭無咎怔了怔,領悟了過來:

他之前還以為覺遠大師把九年前的事都告訴她了,原來這老和尚說了一半,藏了一半。

看著她水潤的雙眸與微酡的麵頰,他知道,她還在緊張。

“覺遠……到底跟你說了多少?”蕭無咎放下空杯子,支肘看著她,與她閒聊。

楚明鳶捂嘴輕笑,把覺遠跟她說的那個故事複述了一遍,也說了他們假扮成祖孫一起逃亡的那段,眉眼不由自主彎了起來。

末了,好奇地問:“你的武藝是誰教的?”

十歲的少年能把顧湛一個成年人從馬背上踹下來,就算是趁其不備,也很厲害。

蕭無咎答:“我娘年少時也學過,她請了從前的武師父教我的……後來是景家姨父與表哥。”

他幼時憋著一口氣,心裡總與鎮南王府較勁,想證明就算他不回去,也依然不會比顧湛遜色。

“你上回說,你十幾歲第一次殺人……那是在西北嗎?”楚明鳶再問。

他是在十幾歲時上過戰場嗎?!

如果說他與景愈曾經在戰場上並肩作戰過,那倒是可以解釋,他為何會為了救景愈,以身涉險,千裡走單騎……

蕭無咎點點頭:“那時我十二歲。”

“刀下殺了第一個西勒人。”

他點到為止,眼神中露出有些微妙的表情。

感覺這個話題的走向有些不對。

洞房花燭夜,彆人愁良宵苦短,而他們卻在聊“殺人”?

楚明鳶怔怔地望著他,眼神略有幾分恍惚,仿佛穿過眼前的青年又看到了前世姻緣樹下的那個人。

那雙藏在麵具後的眼眸,此刻想來帶著無儘的悲傷。

她在試著理解“蕭無咎”。

她所認識的蕭無咎不是嗜殺成性的人。

他殺了白側妃與顧湛,一定有他的原因,不是因為國仇,就是因為家恨。

那鎮南王呢?

想著鎮南王顧策,楚明鳶眼底的糾結濃了一分。

方才蕭無咎說鎮南王很快會回南疆,而上一世,鎮南王就是在回南疆的路上暴斃而亡。

再後來,白側妃與顧湛死後,京中便起了流言,說鎮南王說不定不是因病暴斃,而是被人害死的。

而害死他的凶手自是那個既得利益者。

楚明鳶深深地凝視著蕭無咎,世人都疑心是他殺了鎮南王——弑父殺兄,罪無可恕!

可她不覺得蕭無咎會殺鎮南王,就算是尉遲王妃身死……

忽然,她感覺下巴一緊。

身側的青年驀地傾身朝她逼近,右掌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另一手掐在她纖細的腰間。

劍眉輕蹙,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半眯,閃現危險的光芒。

“你在看誰?”他的聲音低而輕。

一向清冷的雙眼已經染上了與平日裡截然相反的熾熱……以及她有些讀不懂的渴求與執念。

這一瞬,楚明鳶求生欲爆棚,摒棄雜念。

這人實在是太敏銳了!

“我在看你啊。”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腰間酥麻,他手掌的熱度透過單薄的羅衫一點點地沁入。

“是嗎?”蕭無咎緩緩道,喉結倏然滾動了兩下。

他總覺得方才的那一瞬,她在看著彆人,想著的也是彆人。

他的右掌自下巴輕輕撫上她的臉。

欺身以唇貼上了她的唇。

楚明鳶從未與異性這樣親密過,身子一顫,下意識地想退開,但後腦卻被他的大掌整個覆住。

耳鬢廝磨間,彼此的氣息交融,她嘗到了他口中那清甜的酒味。

這是……

“梨花白?”

她聽到了自己急促的喘息聲,腦子裡亂成了一團漿糊,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他的手緩緩下移按在她的後頸上,讓她靠在他胸前。

她聽到他喉頭發出一聲愉悅的輕笑,笑聲從青年看似清瘦實則渾厚結實的胸膛透了出來,震動著楚明鳶的鼓膜。

隔著兩人薄薄的衣衫,一下下地震動著。

這種感覺很新奇,又讓她留戀,心臟莫名其妙地在胸膛內怦怦亂跳起來。

眼前一暗,他再次傾身湊近……她的呼吸更亂了!

耳邊是“怦怦”亂跳的心跳聲,許是她的,又許是他的。

兩人的衣衫一層層地解下,床帳落下擋住了濃濃的春色……

半晌,那閉攏的大紅床帳裡飄出了顫顫巍巍的兩個字:

“輕點。”

她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軟。

旁邊,龍鳳喜燭上的火焰羞澀地微微搖曳。

一滴如鮮血般殷紅的燭淚順著喜燭緩緩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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