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驢大寶不知道,這會不僅僅是打了人的德彪騎虎難下,被騎在身下挨打的呂偉,照樣是。
他是弱勢群體不假,可丟人也是真的,現在事情鬨大了,往後自己在村裡怎麼抬起頭來做人啊。
“爹,彆打了,再打偉叔就該被你打死了。”
在村裡人眼裡,這會德彪黑著臉賽李逵,凶神惡煞的,沒人敢上來攔著拉架,怕禍及無辜,自己挨上兩拳,都沒地方說理去。
呂光標麻著頭皮上前拉架,他也不知道今天這事情鬨成這樣,該怎麼收場。
打人,肯定是不對的。
何況呂德彪還是村裡的支書,這事情要鬨大了,說不定自家親爹的‘官’都要丟了。
胡嵐有些機靈,在上前勸架的時候,先跟程曼玉商量了下,又借了程曼玉的電話,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給驢大寶打了過去。
反正她現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看著婆婆趙淑芬,男人呂光標的模樣,估摸著也是麻爪的。
驢大寶這小子鬼點子多,應該能幫著出個主意。
“又咋了?”
驢大寶看著程曼雪再次打過來的電話,接通後,有些無奈的說道。 剛才他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呂德彪跟呂偉那些狗屁倒灶的事跟他沒啥關係,誰愛打誰就打誰,打死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他也不稀罕去瞧熱鬨,怎麼這個娘們就聽不懂自己的話呢。
胡嵐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急聲道:“大寶,我是你胡嵐嫂子。”
驢大寶愣了下,然後抬手摸了摸鼻子,乾笑著道:“哦,胡嵐嫂子啊,我還以為是程曼玉那個不叫人省心的傻娘們呢。”
程曼玉在這小子心裡,就是個傻娘們嗎?
胡嵐這會可沒心情跟驢大寶開玩笑,壓低聲音小聲問道:“大寶,事情要鬨大了,可沒法子收場,我公公和偉叔在村裡也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再這麼著下去,村乾部都不要當了,你趕緊想個法子呀!”
驢大寶翻了翻白眼,心說他們那點荒唐事,自己能有啥法子啊。
轉頭又一想,讓呂德彪和呂偉當著村支書和村會計,自己有什麼事情,在村裡還能說的上話,辦點事也還方便,要是把兩人都給換了,反而不見的是好事。
驢大寶想到這裡,嘴角就忍不住浮現出笑意,呂光標能娶了胡嵐這個媳婦,還真算是撿著了。
彆看平常瞧著挺老實的,話也不多,真到事情上,是有想法的。
程曼玉給驢大寶打電話,話裡九成九都是喊驢大寶過去看熱鬨。
但胡嵐可不是,她的話,一下子就扯上驢大寶,讓他跟呂德彪和呂偉兩人產生了關係。
要是因為這點事情,兩人的村官都丟了,對驢大寶是有影響的。
讓驢大寶明白這點,驢大寶就得管管了不是。
驢大寶眼珠子轉了下,道:“嫂子,你也先彆著急,這麼著,你一會上去先把兩人勸開,我估摸著周圍看熱鬨的人,也不知道他們那點事。”
停頓了下,又道:“就算知道了,隻要兩人自己不認賬,回頭彆人就不敢當麵說啥,你過去這樣說……先把兩人穩住,能拉開架最好,我現在就過去一趟。”
驢大寶拿著手機,有些無奈的笑著搖頭,這倆老小子,不叫人省心啊。
得,還是得走一趟。
旁邊秀桃眼神裡都是興奮,這會都沒用驢大寶說,就把大衣給他拿了過來,然後用既興奮又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他。
驢大寶無奈苦笑道:“得得得,去,讓你去還不行嗎,真不知道熱鬨有啥好瞧的,多穿點,彆把自己給凍感冒了!”
“嗯嗯,知道知道!”秀桃急忙高興的點頭,轉身去穿衣服。
胡嵐從背人的角落裡,快步走過來,跟在呂光標身後過去,也跟著大聲勸道:“爹,您跟偉叔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呀,都是多少年的好哥們,咋能為了丁點雞皮蒜毛的‘小事’,就能大打出手呢。”
說著蹲下去,用呂德彪和呂偉兩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道:“大寶說了,你倆要是再這麼鬨下去,官都得丟,都自己琢磨琢磨吧!”
要是驢大寶知道,胡嵐竟然拿他當借口,非得氣笑了不可。
沒錯,這話確實是他說的,但是胡嵐嫂子,也沒你這麼著賣人的吧。
驢大寶不知道具體詳情,反正他開車,跟秀桃過來的時候,呂德彪與呂偉兩人,已經被人給勸開了。
外麵天都黑了,冷風都擋不住大家的熱情,為了看個熱鬨,寧願湊在街道上,也不樂意回家做飯。
看著裡三層外三層的人,驢大寶和秀桃想要擠進去,都不是太容易。
“曼玉,曼玉在那邊呢!”
秀桃眼尖,很快就找到了前麵人群裡,跟一群女人站在一塊的程曼玉。
驢大寶朝她點頭,示意她過去吧。
秀桃高興的分開人群,朝著程曼玉擠了過去,不讓路的就在屁股上踢一腳。
“瞅啥,曼玉在前麵等著我呢,讓讓,都給俺讓讓,大冷的天不回家給孩子做飯吃,都在這裡杵著什麼呀你們,也不怕凍感冒了,到時候誰給你們花錢買藥吃。”
秀桃嘴裡數落著,來到了程曼玉身旁。
程曼玉看到秀桃,俏臉雖然板著,可眼神裡都是笑意,她也是村乾部,可不能像旁邊那些村裡的老娘們小媳婦似的,拿著瓜子邊嗑邊對裡麵的人評頭論足。
“咋樣啦,拉開了嘛?”秀桃來到程曼玉身邊,壓低聲音小聲問道。
程曼玉朝呂偉家院子裡努了努嘴,謔,好家夥,呂德彪上麵就穿著一件單衣,雖然有些狼狽,但模樣還好,可對麵的呂偉,臉都給打變形了呀。
驢大寶走過來,看著兩人,他並沒有上前說話,而是徑直來到呂光標身邊,道:“趕緊把你爹領到屋裡去,這麼冷的天,想讓他凍死在外頭啊!”
零下十幾度,穿著個單衣在外麵,德彪是真彪啊。
呂光標愣了下,咧開嘴乾笑了笑,這才走過去,把呂德彪往屋裡扯去。
驢大寶也跟著來到呂偉身旁,壓低聲音道:“偉叔,外麵人多眼雜,有啥話屋裡去說。”
說完,也把他朝屋裡麵推去。
很多事情,當著外麵人的麵,是沒法講清楚的,他們也沒臉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