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龍村求援,拜請青龍守山人出手相助!”
聲音由院外傳進院內,在院中回蕩,久久不息。
驢大寶臉上驚變,一下子炕上跳下來,急匆匆往屋外走去。
白素珍都給嚇了一跳,起身跟在驢大寶身後,也走了出去,她不知道是誰在院子外叫喊,但能聽得出來,聲音是打院子外傳進來的。
梁月茹舉著手裡的牌,剛想打出去,聽到聲音,手停頓在了半空之中,然後皺眉緩緩的把麻將牌放到桌子上,把牌倒扣起來。
麵色淡然的起身,朝著前屋走過去。
呂清瑩,秀桃,程曼玉幾個互相對視了一眼,也都好奇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跟在梁月茹身後去了前院。
聲音好大,就連她們這些在後屋裡打麻將的人都聽到了!
驢大寶掀開門簾,來到院裡,院子四周掛著的青銅鈴鐺,發出一陣陣清脆響聲,卻跟之前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
“隱龍村來者何人?”
驢大寶不急不緩的邊朝院門走著,嘴裡邊沉聲問道。
“隱龍左執仗司元白!”
白素珍剛掀開門簾出過堂屋,發現自己大寶哥已經到了院門口!
驢大寶打開院門,就見大門外站著風塵仆仆的一老一少,老者頭發胡子花白,看不出年紀,少的年紀跟驢大寶相仿,身上穿的都是布衣棉襖。
驢大寶略微打量了眼麵前這一老一少兩人,就把院子門,徹底往兩邊打了開。
拱手作揖道:“青龍守山人驢大寶!”
老者聽到驢大寶這話,臉上明顯有些驚愕,瞪著眼睛,追問道:“呂長生呢?”
“死了!”驢大寶看著對方,平淡回道。
“死了?”
花白老者聽到驢大寶的話,臉色瞬間就難看起來,要不是被身旁姑娘扶著,差點一屁股跌坐下去。
“死了?呂長生死了?”嘴裡低聲念叨著,眼眶一紅,老淚縱橫:“這是老天爺要亡我隱龍一脈啊!”
驢大寶聽著老頭的話,皺眉頭緊皺,沉聲道:“青龍守山人驢大寶,詢問隱龍一脈,求援所為何事?”
他抱著拳的手,並沒有放下去。
該有的規矩,驢大寶沒忘,因為這是呂老頭,為數不多最認真最正經教授給驢大寶的東西,是‘請’他務必記牢的。
‘青龍守山人’可不僅僅是個稱呼那麼簡單,它,同樣是個職位。
司職:守山人!
權利:護佑青龍山脈。
驢大寶不知道呂長生是從誰手裡接過的‘青龍守山人’權印,也不知道老呂頭屬於第幾代青龍守山人,但是驢大寶是現任的青龍守山人,並且是青龍山僅存的守山人。
“隱龍村遭受大疫,左執仗司元白,奉村長之令,特來向青龍守山人求援!”
司元白老淚縱橫,緩緩跪地,聲音發顫的開口說道。
驢大寶心裡咯噔下子,隱龍村他也隻是聽呂老頭說過,壓根就沒有去過。
隱龍村過著與世隔絕,自給自足的生活,也很少會與外界接觸。
今天能讓隱龍村拉下臉來,跟守山人求援,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們扛不住了。
青龍山裡人煙稀少歸人煙稀少,但裡麵可不是沒人的,聽呂老頭說,隱龍村裡至少有上千人。
驢大寶看著門外跪著的一老一少,抱拳的手沒有放下去,人也沒有急著開口說話。
‘大疫’兩個字,說的簡簡單單的,可是能讓隱龍村出來請守山人,裡麵的內容可就嚇人了啊。
應,還是不應?
應了,就得進山,能把隱龍村救下來,驢大寶才算護住了守山人這塊招牌。
但如果救不下來,那興許也就從山裡出不來了吧!
司元白跪在地上,心裡也是在無聲歎息,或許這就是天意吧,來之前,村長就曾說過,如果呂長生活到八十四歲,那隱龍村就還有的救,如果呂長生隻活到了七十三歲,隱龍村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呂長生死了,就等於是斷了隱龍村的念想啊!
“既然隱龍村求援,青龍守山人,護了!”
驢大寶鼻息長出之後,深吸了口氣後,才目光堅毅的開口說道。
“起來吧,先進屋暖和一下,容我準備準備,咱們就進山!”
驢大寶說完,也沒管地上跪著的司元白和姑娘,沉著臉朝院子裡走去。
“轟!”
“轟隆,轟隆隆!”
陰沉的夜空之上,竟然電光閃爍,雷聲滾滾,似有千鈞要壓下來似得。
“天威!”
驢大寶隻往院子裡走了三步,人就停了下來,臉色多出幾分難看,他知道,這天威是奔著自己來的。
或者說,這是奔著青龍的守山人來的!
“我以守山人之名起令,青龍鎮八方,四海皆升平,龍吟,地動,護我山銘!”
哞,哞,哞!
整個青龍山都想活絡起來,宅院後的青龍山有種威勢,衝天而起,直達九霄,與雲層上得天威抗衡在一起,以龍吟地勢抗天威。
司元白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這一幕,突然驚喜,隨之仰天狂笑起來。
“哈哈,青龍守山人後繼有人,青龍守山人後繼有人啊!”
噗!
司元白噴出一口血霧,原本紅潤的臉,肉眼可見的蒼白下去。
“爺爺!”司小藤驚叫道。
驢大寶皺著眉,並沒有回頭,從夜空上收回目光,一邊往屋裡走著,一邊對出來的梁月茹,程曼玉,秀桃等人說道:“把院外那對爺孫扶進來吧。”
他則進了屋裡!
自己一個‘護了’,連天威都引了出來,看來這隱龍村是真到壽了啊。
如果順應天道的話,那隱龍村就應該泯然於眾生之間,任由他落寞消亡。
可驢大寶是青龍守山人,庇護隱龍村在他職責之內啊。
何況,順應天道就應該死,哪還能逆天改命,長生於世間呢,修仙之人,乾的,就他娘是逆天而為的事情啊!
進山之前,驢大寶要準備好些東西,並且,明天就是大年初三,本來答應了錢錦,後天要陪著她去市裡,見她家裡人的。
唉,天不遂人願,把原本的計劃都給打亂了!
跟去市裡見錢錦的家人相比,救隱龍村來的要更重要幾分。
如果門外的一老一少,不是來求援‘青龍守山人’的,那這事情驢大寶就能掂量掂量,要不要管,可既然是以隱龍村的名義,求到了青龍守山人頭上,那就隻能咬牙硬扛,哪怕是天雷袞袞,也得硬著頭皮上啊。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
名這東西,就是杆豎著的旗子,不能倒的。
呂老頭養了他十幾年,驢大寶能看著梁月茹把他的墳給刨了,知道就算老頭子泉下有知,也不會在乎這些。
但要是讓‘守山人’的名頭倒了,他說不得會氣的從下麵咬牙切齒的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