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兄,搭把手呀!”
縣醫院地下層,一個急診女護士的聲音,傳進太平間裡。
張景田把嘴裡的螺螄粉吸溜進嘴裡,一邊起身往外走,一邊不忘從桌子上紙抽裡抽出張紙,把嘴上的油漬擦下去。
“來了來了!”
一輛擔架車上,擺著具燒焦的屍體。
“謔,燒成糊家雀了這都,咋搞成這樣的?”張景田幫著推車,好奇問道。
“高速公路上跟一輛逆行的大貨車撞上了,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大勁,給他整個撞出去了百十米遠,車當場就燒起來了。”
救護車趕過去的時候,彆說是人,車子都燒沒了。
“交給我就行了,你們上去吧。”
張景田笑嗬嗬說道。
“謝謝張師兄!”
張景田擺了擺手,笑嗬嗬說道:“謝什麼,下次給我帶份螺螄粉就行。”
說著,把燒焦的屍體,推進了太平間。
張景田嘴裡嘟囔著:“這是給人咒死的啊,嗬嗬,不過是怨咒,那就說明你死的也不冤。”
臨近傍晚,法醫陳鳴被電話硬是從家裡喊了過來。
滿臉不情願的陳鳴,出現在醫院太平間裡,看著張誌陽李晟等人,無奈道:“張隊長,拜托我這都休假了啊。”
張誌陽臉上勉強擠出個笑容來,無奈說道:“這不是有事情,非你出麵不可嗎。”
他也不想打擾彆人休假,還是年假,而且自己也好幾年沒在家裡陪著家裡人過除夕了,誰不想待在家裡,陪著家裡人過個好年。
難啊!
他們是警察。
“什麼案子!”陳鳴歎了口氣,問道。人都來了,再發牢騷有什麼用,活不照樣還得乾嘛!
張誌陽道:“今天下午四點到六點鐘之間,死了四個人,兩起看起來是意外事故,一起疑似是自殺,一起疑似是精神失常。”
簡單把四起事故,講述了一遍。
起初的時候,陳鳴還沒在意,以為是趕巧了。
張誌陽沉聲道:“這四人,無一例外,都是桃園大曲酒業公司的高層領導,出車禍的李德全,是酒廠前任廠長,在今年四月份,已經調離了酒廠。”
陳鳴皺眉道:“這麼巧啊!”
張誌陽搖頭說道:“不僅是巧合那麼簡單,這四個人今天全都出現在了桃園大曲酒廠裡,給職工們發了拖欠幾個月的工資,然後又在縣領導的協助下,完成了酒廠各項過戶手續。也就是說,今天,四個人都見過麵,但是分開以後,在短時間內,就全都發生了意外。”
陳鳴瞬間瞪大了眼睛:“我去,這麼邪性啊!”
張誌陽皺了下眉頭,陰沉著臉並沒有跟陳鳴開玩笑:“有很多細節地方,確實讓人無法相信,也想不通。”
陳鳴收起笑容,點頭道:“行,我知道了!”
說完,朝著太平間裡麵走去,他要先對四具屍體,進行屍檢,確定死因。
傍晚,七點鐘。
張誌陽突然大步走進太平間,對著陳鳴說道:“李德全的老婆,兒子兒媳和女兒,在市裡趕往桃園縣城的路上,發生了車禍,四人無一幸免!”
陳鳴拿著手術刀扭頭看向張誌陽,原本躺在手術台上得焦黑屍體,聽到這話,猛然睜開了眼睛。
“我靠!”
陳鳴被這一幕,嚇得整個都不禁往後退了一大步,背後汗毛立馬炸起來。
同一時間,守在太平間門口的張景田,也沉著臉,從板凳上站了起來。
嘴裡嘟囔道:“屍房重地,可容不得你們撒野!”
……
“張哥,過年好!”
驢大寶她們正在後院客廳裡吃飯,因為人多,菜肴也豐盛,吃飯的地點就從東屋,轉移到了後屋客廳裡。
接到張誌陽打過來的電話,驢大寶就隱約猜到,怕是有什麼事情,但還是笑著把電話給接了。
張誌陽沉聲道:“過年好,大寶,縣裡有個案子,想請你幫下忙。”
驢大寶苦笑著道:“張哥,我一個護林員,你讓我乾刑警的活,這是不是有點太抬舉我了?”
話裡話外都表達著一個意思,不想去,專業的事情就應該交給專業的人去做才對,什麼破案幫忙的,他不專業啊。
主要是,這馬上就過年了。
明天就是年三十!
張誌陽無奈道:“這不是事情太嚴重,我們也沒什麼法子,這才想到要求助你來幫幫忙嗎。”
“大案子?”驢大寶試探著問。
張誌陽點頭:“大案子,已經死了超過十個人,關鍵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再拖下去,還指不定要死多少人。”
驢大寶皺眉道:“死這麼多人?怎麼回事?”
張誌陽簡單把事情經過講了一下,雖然死了十個人,可死的人,表麵看好像都是意外。
聽完張誌陽的描述,驢大寶沉默半晌才問道:“張哥,你在什麼地方?”
張誌陽道:“我在醫院呢,盯著法醫進行屍檢呢。”
“縣醫院?”
“對!”
驢大寶遲疑下,說道:“太平間的張景田張師兄沒休假下班吧?”
“張景田?沒有!”張誌陽把頭朝著太平間門口,倚靠著桌子打瞌睡的胖子看過去,說道。
驢大寶道:“那你把手機給他,我跟他聊兩句。”
張誌陽一怔,還是轉身,朝著打瞌睡的張景田走了過去。
“張師兄,呂桃村的驢大寶想跟你聊兩句。”
張誌陽把張景田喊醒過來,把手機遞過去,說道。
張景田並沒有第一時間接電話,而是先看著張誌陽,幾秒鐘後,臉上才露出絲苦笑,有些不情不願的把手機接了過去。
沒等驢大寶這邊開口,張景田搶先說道:“大寶老弟啊,老哥還想舒舒服服的多在醫院裡乾幾年,你可彆給老哥沒事找事乾。”
驢大寶眯著眼睛,一聽張景田這話,就知道他是從屍體上瞧出什麼東西來了,隻是礙於身份,沒有講出來罷了。
“屍兄啊,你看我是沒事找事乾的人嗎,這不是張哥給我打電話,我也沒法子嗎,嗯,幾個死者的屍體,你都看過了?”驢大寶笑著說道。
張景田無奈道:“看過了,死的都挺慘的,不過也都不冤!”
張誌陽聽著張景田的話,眉頭先給皺了起來,什麼叫死的都挺慘的,也都死的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