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
呂德彪拉住從推土機駕駛室裡跳出來的劉平,納悶的問道。
劉平驚魂未定的咽了咽唾沫,抬手指著前方那個小土堆:“有,有黑乎乎的血水在往外咕嘟咕嘟的冒。”
“什麼玩意?”呂德彪愣了下,瞪著眼睛問:“啥雪水?那邊的雪不都掃乾淨了嗎?”
劉平搖頭,急道:“不是雪,是血,血水啊!”
聲音把周圍的人也都驚動了,大家都圍了過來,甚至有幾個膽子大的村民,朝著推土機走過去,想看看到底什麼血水。
“什麼也沒有啊?”
村民過去以後,小土堆被推了一鏟子,但是下麵什麼都沒有,隻是有一塊很大的凍土,被推土機推的移動了位置。
“沒有?咋會沒有呢?”劉平半信半疑,在呂德彪陪同下,壯著膽子走過去,果然推土機鏟子下麵什麼都沒有,沒有被黑紅血水殷紅的地麵,也沒咕嘟咕嘟在往外翻湧的血水。
“難道是我眼花了?”
劉平自言自語嘟囔著,但剛才那一幕,他看的真切,絕對不是什麼眼花。
“不對勁,這地方邪乎,我不能乾這活了,對,我不乾了,這活你們找彆人乾吧!”劉平反應過來,變了變臉色咬牙說道。
他雖然沒遇見過怪事,但不妨礙他聽人說過,碰見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
呂德彪鐵青著臉道:“你不乾了?你不乾了我們找誰來乾,要知道這可是縣裡領導下達的命令……”
“去你媽的,愛找誰乾找誰乾,反正老子是不乾了。”說完,劉平轉身就要走。
推土機和卡車是縣裡公司工程隊的,他可以放在這裡,但是這個活,他知道自己死活不能再乾了,再乾保不住還會出什麼邪乎事。
一想到剛才從地下麵往上翻滾的黑紅血水,劉平頭皮就有點發麻,他是毛了,真被這嚇著了。
“你不能走!”
呂德彪一把拉住劉平,怒聲道:“這活今天你乾也的乾,不乾他媽的也得給我乾,我們就三天半的時間,耽誤了工程進度,你負責還是你們公司領導負責?不行我現在就給縣裡領導打電話,讓領導問問你們公司負責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劉平害怕,但是呂德彪更著急,這麼急的工程進度,縣裡鎮上的領導都在催他,這會兒劉平要給他掉鏈子,擺他一道,他能樂意嗎。
馬上天都要黑了,劉平走了,呂德彪去哪裡找推土機司機去啊。
旁邊趙淑芬看著情況不對勁,急忙出來勸說:“德彪你放手,乾嘛呀,有話好好說,動什麼手啊你。”
呂德彪陰沉著臉,盯著劉平,村支書的霸道勁也上來了:“姓劉的,我告訴你說 ,今天這活你要不給我乾完了,彆想走出呂桃村,不信你就試試看。”
劉平再次咽了口唾沫,他也看出來呂德彪是真著急來了,可他也是真害怕啊。
“乾不乾?不乾就給你們公司領導打電話,讓他立馬派個司機過來!”呂德彪盯著他說道。
劉平心裡是真不想乾,可被逼到這個份上,看著旁邊虎視眈眈盯著自己的呂桃村村民,他知道不乾怕也不行,想了想,咬牙說道:“乾也行,走,你跟我一起進駕駛室裡,盯著前麵!”
他想拉上呂德彪給自己壯膽,就算剛才自己是眼花,那這會他也不敢自己去開推土機,繼續乾活。
“瞧你那點出息,走,老子陪著你。”說完轉頭對四周的人,大聲嗬斥道:“今晚上通宵乾,誰他媽敢給我找事,老子就讓他全家不安生,這個年都彆她娘的想給我過。”
縣裡鎮上的領導給呂德彪下達了死命令,任務再艱巨,都必須按時按量完成,不能出任何差錯。
四五十間木屋蓋完了,還要裝修,還要通電,還要確保晚上裡麵能住人,不會冷,這哪個不是事。
程曼玉盯著推土機的位置,皺了下眉,她隱隱感覺好像事情真有點不對勁。
但這時候,呂德彪已經跟劉平上了推土機。
推土機駕駛室很寬敞,放兩個人也沒問題。
坐到駕駛位子上,劉平去打火,平常一下就能打著火的推土機,這次竟然一連數次,都沒打著火。
“咕嚕!”
劉平本來就有點害怕,推土機打不著火,這下就更心慌了。
扭頭看向呂德彪:“這,這可不是我在搗鬼,是真打不著火。”
呂德彪黑著臉,他也看出來了,並不是推土機司機劉平故意戲弄他,是真接連好幾次都打不著火。
“我來!”
呂德彪咬牙伸手過去,從劉平手裡接過車鑰匙,扭動,噗噗噗,推土機竟然一下就打著了火。
呂德彪臉上一喜,大聲道:“推!”
劉平被呂德彪盯著,也不好說什麼,咬牙啟動推土機,把鏟子放下去,開始繼續作業。
咣當!
咯吱吱吱!
推土車鏟子撞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一種讓人牙酸的聲音。
不僅是劉平,這次在推土車上得呂德彪,以及周圍乾活的村民,工人,也都聽到了。
“鏟到啥了?”呂德彪瞪大眼睛問道。
劉平咽了口唾沫,心說老子往哪裡知道鏟到啥了,都他媽跟你說,這活先不要乾了,你他娘的非不聽。
第二鏟子就出了事啊!
呂德彪站到推土機駕駛室門口,拉著把手,把身子探出車外說:“把鏟子抬起來,我看看鏟著啥了。”
劉平深吸了口氣,握著操縱杆緩緩把推土機鏟子往上抬。
噗嗤!
大量黑紅色的血水,咕嘟咕嘟的再次開始往外冒,越冒越多,一下子就湧到了推土車軲轆附近。
“這是……”
呂德彪這次也看到了,瞪大眼睛,目瞪口呆,真有黑紅血水在往外翻湧呢。
“咋,咋辦啊?”劉平聲音裡帶著絲哭腔,第一次是眼花,第二次還能他媽的是眼花嗎?
呂德彪口乾舌燥的看著前麵,眼神死死盯著往外翻滾冒泡的黑紅血水。
“是下麵有東西?”
要不這些黑紅血水是從哪翻滾出來的?
在附近的村民們,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番景象,推土機徑直開到了小土坡上,鏟子舉起來老高,而呂德彪站在推土機駕駛室邊緣,身子探出來,朝下麵望著,人不知道怎麼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