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齊舞陽反而不擔心了,太子瘋了一般誰都想要咬一口,像是失了智,身為儲君未免太不理智了。
人一旦失智,就容易出錯。
也就是這時信王妃來跟齊舞陽辭彆,她要去照看信王。
此時離京,倒是一件好事,齊舞陽送她出城,信王府的馬車卷著滾滾塵沙消失在天際。
送走信王妃她沒有先回王府,而是去了停雲茶舍,也是巧了,正在這裡遇到淥川侯夫人跟遂寧伯夫人,她上前打招呼,看著淥川侯夫人問候,“夫人這一向身體可好,我剛回城原想著過幾日登門拜訪,不想今日竟見到了,真是意外之喜。”
淥川侯夫人滿麵笑容開口,“身體已經大好了,多虧王妃的養身方子,勞你惦記。”說著又把身邊的遂寧伯夫人與她身邊的女子介紹給齊舞陽,“這是遂寧伯夫人,這是她的長女宛書。”
宋宛書對著齊舞陽屈膝一禮,“臣女見過寧王妃。”
齊舞陽笑著點頭,“宋大姑娘不用多禮。”
打了招呼齊舞陽本想離開,淥川侯夫人卻拉著她一起坐下喝茶,笑著說道:“相請不如偶遇。”
齊舞陽招招手把茶舍的茶娘叫來,“去把我新製的花茶拿來給兩位夫人嘗嘗鮮。”說著又看向淥川侯夫人笑,“剛做出來的夏桑菊涼茶,清肝明目,疏風散熱,夏日裡用正相宜。”
遂寧伯夫人瞧著淥川侯夫人跟寧王妃言語間親近,神態自然,最讓她吃驚的是對寧王妃的態度不僅沒有絲毫的嫌棄反而十分的欣賞。
寧王妃的出身無人不知,對這位大家的觀感多有不同,隻是平日也沒什麼機會往來,隻聞其名不見其人,今日這一見倒是讓她暗暗吃驚。
寧王妃言語風趣,名人典故信手拈來,對花茶更是頭頭是道就連她都聽出了幾分興趣。尤其是她容貌出色,豔字當頭可她的氣質卻溫潤質樸,將這份豔色倒是壓下幾分,讓人看著不見鋒銳隻感溫和。
難怪寧王非她不娶,確實有幾分過人之處。
宋宛書對寧王妃也十分好奇,坐在母親身邊,不動聲色的打量,心裡想著這一位跟傳聞中可真是完全不同啊。
都說她是麻雀變鳳凰,隻靠一張臉,可聽著寧王妃說話就知她必然是讀過書的人。
原本心中還有幾分輕視,可現在卻不這樣想了。
遂寧伯夫人笑著看著寧王妃,“早就聽說王妃擅花茶,今兒個聽你一席話,不說勝讀十年書,卻也是大長見識。”
“您過譽了,花茶不過是小道,我原是因著養身調配,也是夏日喝著清爽,這才想著拿出來賣,也好賺些私房錢花。”
眾人都笑了起來,遂寧伯夫人道:“王妃千萬不要這樣說,滿京城誰不知道寧王待王妃如何,還能缺了王妃的花用。”
“自是不缺的。”齊舞陽也笑,“隻不過既能賺些零花又能打發時間,何樂而不為。”
“此言極是。”
齊舞陽能察覺到宋宛書的目光不時落在她的身上,陪著喝了一盞茶便起身不再打擾她們。
茶舍裡外走了一圈,又去隔壁的駐月樓看了看,掌櫃跟夥計都很儘心,繞了一圈回來,正遇上竹生。
竹生忙過來請安,“見過王妃。”
齊舞陽笑,“你這是做什麼去了,瞧著一身塵土。”
“去茶坊看了看新出的茶磚。”竹生忙道,“王妃不是吩咐了,茶磚一事讓我盯緊些,我也怕他們把茶做壞了耽擱王妃的事情。”
齊舞陽聽著竹生說了茶坊的事情,聽他說第一批的茶磚已經做成,若是不急著賣可放著陳化。
齊舞陽沒打算留,“讓人送去和寧。”
溫婤那邊還等著呢,互市的生意已經做了起來,有寧王跟唐徽言保駕護航,她跟溫婤的買賣算是上了正軌,她這邊負責生產,溫婤在那邊負責銷售,很快就能見到回頭銀子了。
能賺錢,自然是令人愉悅的事情。
透過窗子,瞧著淥川侯夫人與遂寧伯夫人母女出了茶舍上了各府的馬車離開,遂寧伯夫人對淥川侯夫人十分親熱,隱隱透著幾分逢迎之意。
她看向竹生,“最近遂寧伯府跟淥川侯府走動很勤?”
竹生搖搖頭,“這倒是沒聽說,不過有件事情屬下知道,淥川侯夫人正在給林大人相看,今兒個怕是也是如此。”
齊舞陽恍然大悟,難怪她覺得怪怪的,之前沒想到這一層,確實林驚鵲已經算是晚婚了,因著他在大理寺當官,又是個激進的彈劾分子,看誰不順眼都要彈劾幾句,他在京城也屬年輕官員中的刺頭。
故而雖然家世好官職也不錯,但是婚事上就不是很順當。
想起宋宛書,齊舞陽對她的印象不錯,沉穩安靜,雖然總悄悄地打量她,但是她沒從眼神中察覺到什麼惡意。
她從茶舍回了王府,正遇上寧王翻身下馬,兩人在門口遇上了。
寧王走到馬車前,看著齊舞陽掀起車簾下車,便伸手托住她的胳膊。
齊舞陽一愣,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寧王胳膊伸過來了,寒酥已經見機後退,她隻好借著他的力道下車。
“王爺今日回來這樣早?”齊舞陽下車之後收回自己的手笑著問道。
寧王掃了一眼齊舞陽神色間那些許的不自在,故意又靠近她一步,“今日朝堂上分外熱鬨,父皇整頓上林苑跟光祿寺,那邊缺了很多職官,都要打破頭了。”
官職不高卻是肥差,自然引人覬覦。
兩人說著話進了王府,有點意外的問,“信王的差事怎麼辦?”
之前信王管著上林苑,但是出了黃定周的事情,皇上雖然擼了他的官,瞧著隻是一氣之下的舉動,現在信王在外養傷,這差事說不定就真的要飛了。
“這就看宸妃了。”寧王慢慢道。
齊舞陽這才想起來,信王是有身居高位的生母庇護,不像是寧王凡事都要自己給自己鋪路。
“那你呢?”齊舞陽側頭看向寧王,她不信經過了橫水關的事情,寧王就還如以前那般做個閒散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