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趕緊抓到人最重要,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
岑廉和武丘山一左一右按照原定計劃,跟在宜壽縣局的大部隊之後上了山。
冬天的雲嶺山實在不是什麼悄無聲息形成包圍的好地方,山上大量的落葉和枯枝在這個人數規模之下很難不發出動靜,所以在設計收網計劃的時候,一開始就製定好了這些盜墓賊發現警察之後四散逃竄的方案,岑廉他們支援大隊就是在這種預設之下被分配任務緊緊盯住胡文曜,免得這個盜墓團夥的老板跑了。
至於另外一邊的盜墓團夥,因為掌握的信息實在太少,所以於局反而在那個方向專門增派了人手,以免這個團夥中有重要人物逃脫。
不過岑廉上山之後大致看了看山下的情況,覺得這幫人想要逃出包圍圈,隻能是朝著更加深山老林的地方逃竄。
這寒冬臘月的,深山老林可不是什麼好生存的地方。
“我還是第一次在這個季節鑽山,”唐華在岑廉身邊嘀咕,“他們在山上搭帳篷也不怕把自己凍死啊。”
“要不是這個季節,他們還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王遠騰喘著氣爬山,“山裡有小路,平時應該也有附近的農民上山。”
雲嶺山裡有不少山珍,很多山民會進山采藥和采一些山貨,不過到了冬季這山裡確實沒留下什麼有人經過的痕跡,當地農民平時上山踩出的小路都長出一些枯黃的雜草,令人難以分辨。
“大概還要走兩個小時。”在王遠騰有些走不動的時候,手中拿著平板的齊延一邊放慢腳步,一邊拿出地圖研究方位,“按照武警兄弟的速度,他們再有一個小時就能到位。”
武警大隊是第一批上去的,年輕的武警們訓練得當體力充沛,和他們這些每天加班經常晝夜顛倒的刑警們比起來,速度快的不是一點半點。
“等他們靠近,估計這些盜墓賊就能發現,”袁晨曦也跟著放緩速度,“你們說他們接下來會怎麼逃跑,往山下嗎?”
武丘山搖頭,“都被武警包圍了,應該也沒傻到這個程度。”
雖然往更深的山裡跑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但他們也沒彆的地方可去。
“給何大他們劃分的區域就很靠近深山,”岑廉拿過齊延的地圖看了一眼,“咱們跟他們一起布防,但是得選個好點的地方。”
“我記得之前錢教授好像說,真正的漢墓主墓室應該就在這一帶,”王遠騰對這些內容記憶比較清晰,“如果他們真的已經開始打盜洞並且真的打進墓道裡,會不會有可能從這些地方打個盜洞再鑽上來?”
這個猜測有些腦洞大開,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可能。
兩夥盜墓賊已經對這個漢墓折騰了很多天,誰也沒辦法保證他們真沒找到墓道在什麼地方。
“也是種可能性,但這個時候我們也得用點玄學。”岑廉直接拉來了唐華,“你閉眼在地圖上指個地方。”
唐華:?
王遠騰拍了拍他的肩膀,“抓捕時刻,有什麼辦法就上什麼辦法。”
忽然感覺到一些莫名壓力的唐華隻好硬著頭皮閉上眼隨手指了個地方。
等他拿開手指,所有人都湊了上去。
“這地方好像也在兩座山的銜接處,但看著有點像是在山穀裡。”袁晨曦比劃著高度。
“是山穀,但不低。”齊延回答的很簡潔,“沒有河流。”
山裡的地形地勢本來就比較複雜,像這種處在兩座山之間的地方,更是有高有低,地圖上能看到的這地方讓岑廉有些想到了什麼。
他對著地圖看了一會兒,忽然轉頭問王遠騰。
“王哥,你說這個高度是不是和錢教授之前說的墓葬深度差不多?”
“不用問了,是相差不大。”武丘山還清晰地記著錢教授所說的漢墓深度數據,他學生做的t上也有標注,“你是懷疑他們有可能從這地方出來?”
岑廉並不確定這地方會不會有人出來,隻是覺得這幫盜墓賊如果真的打盜洞下去找到點什麼,說不定會發現這邊的山壁更薄從而選擇這個方向打盜洞出來。
雖然錢教授說這幫人沒什麼文化,但他們應該是能分清土層厚薄的。
“這一帶的山按照錢教授的說法並不全是天然形成的,土壤應該相對鬆軟,打盜洞的難度比一般的石頭山低很多。”王遠騰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我們假設這下麵就是盜墓賊們惦記的東漢墓葬,那麼按照漢墓的形製這座墓葬是有最低十幾米高封土的,加上後來自然的土壤沉積和一些山體滑坡等等的自然災害形成了被盜墓賊們誤認的假封土,實際我們腳下的這座山,大概從這個高度開始就是封土和其他山體堆積形成的了。”
王遠騰雖然對考古這方麵沒有太多專業研究,但是接觸這類案子多了之後這方麵知識還是相當豐富的,“唐華隨手指的這個方向,還確實是有點說法。”
這下唐華更加無奈了。
“你們這是在妖魔化我!”他發出了毫無意義的抗議。
“走不走啊,快要跟不上大部隊了。”林湘綺實在看不下去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在趁機休息!”
被看穿心思的王遠騰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他確實體力不怎麼樣,所以在這兒一頓分析確實有趁機休息緩口氣的意思。
“就去這附近布防,”岑廉倒是不累,但他真覺得這地方可能有點說法,“正好就在何大的片區裡,能直接逮住胡文曜再好不過。”
何亞群是在他們商量好之後才過來找到岑廉的。
“我剛聽你們在商量事情,”何亞群手裡拿著紙質地圖,看到齊延手裡的平板之後就塞回口袋,“看樣子你們選好地方了?”
“這一片,”岑廉將他們選定的位置指給何亞群,“我們判斷這夥盜墓賊如果找到了墓道位置,有可能從這個方向打盜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