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士冷笑一聲:
“秦將軍,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這條件確實不錯,我也承認這個價確實讓我們心動。
不過,對於你們中國人的兩件套,我們是深有體會。
就說你們南京政府吧,嘴上說一套,實際操作又是一套。
而你秦將軍,嘴上說好的你們隻是和印度人一樣作為輔助兵種協同我大英帝國軍隊管理整個南洋,可是實際上呢,你們都快反客為主了。
真到那個時候,到底我們是主人還是你們是主人?”
秦晉道:
“我們中國有句話叫鐵打的江山,流水的王朝。
天下有能者居之。
大家都知道南亞富饒,你們去分一杯羹,我們自然也想分一杯羹。
這不過是人之常情。
這次輸了,我認,但是不代表你們就能徹底弄死我102集團軍。
威爾士,好多事情都在於妥協,我海上力量確實不如你們,所以,我不得不妥協撤回中國。
可你覺得我那麼多的真金白銀砸進去,蛋糕你們吃了,我連奶油都沒有舔到一口。
你說我會不會乾點什麼事兒來把桌子掀了?”
威爾士不屑道:
“怎麼,就靠你的那個西郭愚?還是說你要違反規則爆我的雷,然後我沒收你的基金,你追殺我全族?”
秦晉搖搖頭道:
“不不不,問候你的家人,隻是提醒你不要把公仇帶到我們的私利中來。你有能力卡下我的財富,我也有實力攪亂整個歐洲而已。
對於南洋,我們之間隻有公,沒有私!
起碼現在沒有!
但是你也不能保證你們在南洋一定說話算話!
我也不會保證我們在南亞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南洋的盤子很大,容的下英國,也容的下美國,那為什麼容不下我中國呢?
畢竟誰也不敢保證誰有絕對的控製權不是?”
威爾士麵色一冷道:
“怎麼?你覺得我們控製不住南洋?”
秦晉點點頭戲謔道:
“我的部隊沒有撤回來之前,我相信你們或許能,但是現在,起碼在我這裡你們不能!”
威爾士沉默半刻道:
“說說,你想得到什麼?”
“糧食,汽油,橡膠,鋼鐵等等,一切戰爭所需的,我都需要。”
秦晉坦率道。
威爾士反問道:
“那我們又能得到什麼?”
秦晉傾身道:
“穩定的南洋,豐厚的稅收以及我們的支持!”
威爾士疑惑道:
“就這麼簡單?”
秦晉撇撇嘴道:
“不然你以為呢?我們拉部隊過去,同樣也不過是為了更多的資源和利益罷了。英國人的殖民地,本來就屬於英國人。
即便美國人說讓我幫助他們推翻你們在南洋的統治,我也隻是告訴他們隻想要點資源罷了。
既然你們強強聯手,我本來就不如你們,那我為什麼不撤回來坐山觀虎鬥。
畢竟和你談不攏,我轉頭還可以和美國人談不是?”
威爾士愣了愣,抽了抽眉毛淡淡道:
“你拿什麼保證?”
秦晉攤攤手道:
“現在的我,已經被逼到了福建那山旮旯去了,等著我的不僅僅隻是來自外部的刁難,還有我們內部的重新洗牌。
正如現在的上海,就是個燙手的山芋。
至於最後花落誰家,我隻要拿到我該得的,我也無能為力!”
威爾士眼睛一亮道:
“秦,如果你能在這件事情上幫我,我可以答應你在南洋給你爭取一定的利益。
畢竟你是的對,南洋太大了,肥沃的土地,由你們中國勞工來打理,總比落彆人手裡讓南洋猴子們打理來得好!”
秦晉起身開了一瓶紅酒,各自倒了一杯碰了碰道:
“威爾士,我說過,隻要不談國家利益,我們才是最好的合作夥伴。
當然,如今我的部隊已經撤回,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麼國家利益的糾葛。
如果你能幫我爭取到上海海上國際航線的合法地位,那我不介意由你們英國牽頭來管理上海。
畢竟生意在你的照拂下,總比其他人的關注下更來錢快些不是?”
威爾士聽了也是市儈一笑,舉起酒杯一仰而儘道:
“爽快,秦,和你做生意還是那麼爽快!”
…………
沙遜飯店的酒局,都落在有心人的眼裡,對此大家各有算計,這次秦晉吃了這麼大個虧,很顯然上海是肯定要重新洗牌的。
可是對於秦晉站穩腳跟後會見的第一個人是他這次失利的罪魁禍首這事,所有人都很看不懂。
畢竟哪有剛在人家手裡吃癟,就和人家勾連的?
可是秦晉偏偏就這麼乾了,回來的第一時間不是聯絡中央,也不是找其他國家為盟友,更沒有去針對這次的主力對手。
而是又和英國佬攪合在了一起!
市政府的頂層辦公室內。
李鄺,黃光滿,宋絳,諶汪坐在圓形會議桌上各自皺眉不語。
沉默良久李鄺才打破僵局道:
“宋先生,諶先生,你倆作為最高代表,這次來上海,就是為了順利從102集團軍手裡拿回控製權。
如今秦晉回來了,一不給南京聯絡,二不撤軍,今晚更是直接大明公道的邀請他的對手威爾士。
他不會認為他搖尾乞憐就能保住他原來的權力和地位吧?
需知列強已經封鎖海路,杭州灣也戒嚴了,他的軍隊是無論如何都回不到上海的!
他這麼做,到底想乾嘛?”
諶汪咳嗽一聲道:
“嗬,你我都小瞧了他秦晉的果斷和狠辣!
在部隊失利的第一時間沒有想著上頭,也沒有退縮。
知道上海所有人是不可能讓他再回來作威作福,所以二話不說先占了福建。
收攏潰兵,重振海軍。
這他去了那裡,彆說我們不能拿他如何,就是有足夠的兵力,也不可能去和他在大山裡打持久戰!
這就是他的果斷,即便失利,也第一時間保證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這一來上海就會見英國人,這才是此子狠辣無情之處。
看得清時勢,選的了站隊的聰明人不在少數。
可是一個能為了大局和自己和解,和對手和解的人,才是一個成熟且高明的政客。
在利益麵前,沒有情感,沒有道義,他已經深諳國家之道了!
諸公,上海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了。
這潭渾水,隻怕又深了不知多少,大家還是不要掉以輕心,拿住彆人的短板,發揮我們的優勢。
上海必須在我們手裡!
他能養十餘萬精銳,我們就能養二十萬,三十萬!
經濟,是國家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