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聽了沒好氣的瞪了錢三兩一眼笑罵道:
“收什麼保護費,那才幾個錢兒,沒油水不說,還特麼給人留把柄。
我說的是借,借大亨,借洋人,借鬼子的物資錢錢糧!”
錢三兩懵逼道:
“營長,你在上海還有這麼多親戚啊?!”
秦晉很想一錘子敲死他,老子要是有這麼多親戚還用得著在軍隊裡拚命?不過見他那啥樣,無奈的懶散道:
“對,我的親戚多著呢!國內的,國外的,東洋的,西洋的,還有本地的。我那些親戚就喜歡槍啊炮啊什麼的,我隻要一給他們送點彈藥過去,他們就哭天嗆地的給我送錢送糧送物資!”
錢三兩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摸摸腦袋道:
“營長,該不會你是留洋回來的吧!你這些親戚喜好好奇怪,彆人都是喜歡吃得用的,他們居然喜歡軍火!
該不是都是走私犯吧?
那我要怎麼做?”
秦晉無語道:
“老子嚴重懷疑當初選你搞情報是我腦子出了問題!
你見過什麼人拿槍去借的?”
錢三兩恍然大悟道:
“噢噢噢!你說是搶!”
秦晉氣得連連拍他腦袋道:
“是借!軍人與土豪之間的事兒,怎麼能用搶來形容?
我保證我的槍隻比劃不傷人,他保證他的錢物會在子彈出膛前到位,這就是借!
抵押貸款懂不懂?
我用一顆子彈作抵押,他們覺得我信譽不錯,願意給我借點錢花花,就這麼簡單!”
錢三兩嘀咕道:
“總有人不願意嘛,這年月掙點錢多不容易,我就是那種要錢不要命的!”
秦晉冷笑一聲道:
“不願意?你給我記住了,現在我們才是官方!
我正常抵押貸款,他們不願意放款,那就是在擾亂市場經濟!根據維穩地方的條例條令,我們有權罰沒或者鎮壓一切不穩定因數!”
錢三兩眼神兒慢慢的古怪起來,良久才有些忐忑道:
“營長,我這被欺負慣了,突然你讓我去欺負彆人,我這怎麼好像有點那個,那個啥啊!”
秦晉沒好氣笑道:
“你說你是不是賤骨頭?特麼的玩了命的往上爬,爬上來了你跟我說你不習慣?
以前都是特權階層吃你的血饅頭,如今給你個吃他們肉,放他們血的機會,你特麼的反而不敢了?
行不行給老子句痛快話,不行老子好早點換人!”
錢三兩一聽要換了他,嚇得趕緊連連保證道:
“行行行!營長,我行,我很行!不就是敲詐勒索搶嘛,我以前也常被彆人搶,這事兒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啪!
秦晉一巴掌呼在了錢三兩肩膀上罵道:
“搶什麼搶,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們是借,是罰沒,是鎮壓!
當官的會搶人嗎?哪個當官的敢說他敢搶彆人的東西?
要學會充分利用自己的一切優勢和資源!
隻要沒動最底層人民的飯碗,我們做什麼都對得起天地良心,我連天地都對得起,哪有什麼不合法的?
如果真有,那都是下麵的臨時工自己瞎搞的,我們頂多就是個監管不嚴!”
錢三兩愣愣道:
“營長,你這去國防部三年,果然學了一身的本事,這種話你說出來自己信嗎?”
秦晉白了他一眼道:
“彆沒大沒小的。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理由得符合規定,隻要規定沒問題,那這理由就沒問題!
彆人信不信有什麼用!”
錢三兩尷尬道:
“營長,我這不是一時半會沒轉過彎來嘛!
要我做什麼,營長你吩咐,我保證給你辦得妥妥的!”
秦晉點頭道:
“你挑幾個機靈點的弟兄們去上海給我辦兩件事。
一,不管是公共租界還是法租界,英美租界還是公共租界等等,都給我找兩到三處落腳點,檔次無所謂,主要是安全,獨立,好跑路。
二是給我把全上海的銀行,洋行,碼頭,貨倉等涉及現金,金條,戰略物資的地方都給我摸個底兒。
特彆注意一下日本人的場所,他們很可能會偷偷運輸裝備過來,這些現在都是我們的財神爺,各路財神你都得給我摸透了!
到時候我才好一一上門拜訪!”
錢三兩道:
“營長放心,我這就帶人去上海,隻是這開支和擅離軍營……”
秦晉沒好氣道:
“錢找左裁縫拿,這特麼都下鄉了,拿著我給你的巡邏手令,鬼大爺敢為難你,記住了,現在我們才是為難彆人的那一方!
真遇上不開眼的,你就問他誰在上海駐防,即便是洋人鬼子,就現在,他們的貨想通過鐵路和黃埔江進入內地,也得看我們的眼色!”
錢三兩半信半疑道:
“營長,這本地的我相信,這洋鬼子向來鼻子朝天的,他們會看我們眼色?”
秦晉冷笑一聲道:
“俗話說得好,縣官不如現管,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彆看我們區區一個營級單位,我們的上司可是中央軍事委員會!
地方官管不了我們,他們洋人膽敢鬨到中央軍事委員會去,我們就給他們的貨裡加點兒煙土,古董,軍火什麼的。
到時候上麵有麵兒,下麵有臟兒,誰來了也不好使!
老子好歹也是讀過書的人了,收拾他們,小意思!”
錢三兩懷疑道:
“營長,你這三年就學了這些?怪不得人人都想當官,人人都想進步,感情他們教的就是一肚子壞水兒!
營長,你該不會哪天就變了吧?弟兄們可是把心窩窩都掏給你了啊!你不能對不起弟兄們的一腔熱血呀!”
秦晉感覺今天和這錢三兩命裡犯衝,氣得拉過錢三兩掐著他脖子罵道:
“你特麼不會說話可以不說,老子讀書學什麼老子能不知道?弟兄們是啥尿性老子能不懂?
老子當初是怎麼就看上你這張臭嘴來乾情報了?
讓你辦事兒就辦事兒,你老特麼嘰嘰歪歪的,信不信老子抽你了?”
錢三兩也不掙紮,隻是委屈巴巴道:
“營長,當初可是你說我遇事總願意多想多問多考究,最是適合乾情報這種仔細活兒了。
當時我不乾,我說我隻想扛槍乾仗,你還苦口婆心的勸了我好幾回呢!
怎麼今天你就煩我了,讓我多問為什麼的是你,不讓我問的還是你!
你到底要我問還是不問嘛!”
秦晉聽了隻想給自己一耳瓜子,無力的鬆開錢三兩無奈的妥協道:
“問可以,但是要過腦子!說話要有說話的藝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該怎麼問,都是有考究的!”
錢三兩弱弱的嘀咕道:
“營長,你變了,以前你說我們下裡巴鄉的人說話最實在了,沒有心眼子,你最喜歡和我們打交道了。
自從你去那什麼勞子秘密培訓班和軍校回來後,說話也變了,要求也提高了,現在連我們說話也管上了,我們就是泥腿子出聲,哪知道什麼說話還有藝術。
藝術是個啥嘛,我都不知道藝術是個啥,還怎麼說藝術話兒?”
秦晉捂住胸口指著門外無力道:
“滾!滾!滾!老子現在不想聽你念經,你給老子滾到上海去!
完不成任務看老子告訴你什麼叫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