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五十四。天還不算晚，但外麵已經下起了小雨，客廳門開著，空氣裡有些濕冷的味道。
林疏棠提出離開，陳太太從廚房裡拿出一盒東西，連同桌子上的禮品袋一起遞給林疏棠。
林疏棠拒絕：“不用了，這太貴重了。”
陳太太：“拿著，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話是這麼說的，但林疏棠不會真就這麼認為。
禮品袋子的手提帶子是絲質的，紙袋表麵做了鏤空花紋設計，周圍塗了一層金粉。
光是看這包裝，就能知道裡麵的東西價值不菲。
“給你你就拿著，不要跟我客氣，不然我可要生氣了。”
林疏棠拗不過，隻得將東西收下。
“下雨了，剛好硯聲要回去，你再等個十分鐘左右，讓他送你回去。”說話的人是陳老太爺。
餘光注意到一片陰影，林疏棠抬眸瞧一眼不遠處樓梯口的位置。
男人西服外套搭在臂彎裡，右手拿著手機，剛好從樓上下來。
陳老太爺的話，他應該聽得很清楚，抬眸瞧這邊一眼，沒有說拒絕的話。
視線即將對上的瞬間，林疏棠迅速斂眸低頭，莫名的，有些不敢去看那對深邃的眸子。
黎硯聲的教養似乎是刻在骨子裡了，即便她之前有過那樣僭越的舉動，他也從沒在陳家人麵前說過什麼。不然，陳家不會讓林疏棠繼續教陳潤菱。
現在也是如此，就算有了之前的事，長輩提出這樣一個簡單的要求，他不會拒絕。
林疏棠笑著朝陳老太爺晃了晃手機：“不用麻煩黎先生了，我叫了車，還有幾分鐘就到。”
黎硯聲視線落在女孩的臉上，她說話的時候，眉眼彎彎的，漾著明媚的笑。二十出頭的年紀，又是這樣的長相，確實是同齡人裡少有。
陳太太：“那行吧，到家了給我發消息。”
“好的。”
因為趙蘭梔那句威脅的話，林疏棠心裡一直很不安。她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手指落下，看到彈出來的賠付消息，依舊點了確認取消訂單。
她沒真想拒絕讓黎硯聲送自己，隻是想到了“欲情故縱”這個詞。
雨勢已經變大，雨水滴落又濺起。
女孩低著頭看手機屏幕，手指不停在屏幕上滑動著，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表情有些氣惱。感受到鞋麵的涼意，向後退了一小步。
“疏棠，怎麼了？”
聽到聲音的瞬間，她手捋了一下垂落的頭發，再抬頭，臉上已經掛上了笑容：“沒事，就是出了點意外。”
這個“沒事”，細細聽的話，還是能聽得出幾分勉強的意思。
“就讓硯聲送你回去吧！他也要走了。”
林疏棠抬頭看看天，短時間沒有要停雨的跡象，緩緩點頭：“那就麻煩了。”
助理把車開到門前，依舊是上次的樣子，黎硯聲上車後，車門一直開著，林疏棠沒有拒絕，不過上的是副駕。
隻是，上一次坐副駕，是因為想保持距離，這一次坐副駕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
似乎是如她所願的，林疏棠上車後，後排男人抬眸，審度的視線落在她側臉上，腦海裡自然而然的浮現那天在陳家的一幕，她身上穿著一字肩無袖長裙，靠近的時候，有獨屬於年輕女孩的淡淡馨香。
膽子挺大，他睜眼的時候，兩人之間的距離一拳都不到，能看到她下頜處有一顆細小的紅痣。
不過，畢竟就是個小丫頭，膽子再大，那種時候，眼裡也有一瞬間沒來得及掩飾的錯愕。
“嘭。”悶悶的聲響後，駕駛座的車門關閉。
車裡開著空調。
黎硯聲不用香水，車應該是剛保養過，暖風流動的時候，有淡淡的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