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是知府之女,被父母嬌養著長大。
12歲時,她父母生病,先後離世。
丁母死前,將女兒托付給了自己嫁到京城侯府的好閨蜜文思敏。
文思敏是平昌侯的續弦,原配留下三個兒子。
原主入府後,文思敏再三叮囑,一定要離他們遠遠的。
她十分聽話,平時除了請安,一直老老實實呆在自己的小院裡。
終於等到原主及笄,文思敏開始著手給她挑選的人家。
選來選去,她看中了一個舉子。
這人家境殷實,人口簡單,非常合適。
沒想到婚事定下不久,發生了意外。
侯府老夫人的壽宴上,世子誤飲了春情酒。
他拽著原主進屋胡作非為,被人堵在門口。
大家都說原主心眼多,故意勾引世子,為了謀取世子夫人之位。
世子未婚妻大鬨,文思敏也日日垂淚,說自己看錯了人。
不管原主如何辯白,沒有一個人相信她。
就連文思敏也放棄了她,罵她不知廉恥。
原主失了名節,婚事被退,隻能當世子的妾室。
世子成親後,新夫人一直針對原主,日日磋磨她。
被誤解被陷害,從官宦小姐變成妾室,原主鬱鬱寡歡,最後懷著孩子跳湖自殺。
……
丁萱來的時候,父母已經去世,她剛到京城侯府。
這回丁萱借口要給父母守孝,住在侯府西北角的臨水樓。
這邊有個小門。
平時她帶來的人可以直接從小門出去采辦東西。
丁家一行人的吃喝用度全是丁父丁母留給她的遺產,不用勞煩侯府。
文思敏倒是勸過丁萱幾次。
說她年紀小,守孝心意到就行了,小姑娘還是要活潑一些才好。
原主前世被她這番話哄騙,參加了幾次府裡的宴會。
這些後來都成了她品行上的汙點。
大家指責原主的時候,還會罵她對父母不孝。
丁萱看出文思敏的不懷好意,回頭就丟了一張口臭符。
這張符讓她安靜了很久,因為她一張嘴就滿是糞味。
第一次文思敏熏暈了老夫人,後來更是把問診的太醫熏得倉皇逃跑。
如今,平昌侯夫人嘴臭能熏死牛的事情京城人儘皆知。
侯爺本人十分嫌棄文思敏。
他一怒之下納了幾個小妾,日日眠花宿柳,再也不肯去她房裡。
沒了文思敏的打擾,丁萱這個借宿在侯府的小姑娘就像個小透明一樣,沒人在意。
她來時拜見了老夫人和文思敏,之後就以守孝為由呆在臨水樓,從不露麵。
平昌侯沒怎麼關注丁萱。
畢竟侯府家大業大,親戚朋友借宿幾年也是常有的事。
更何況丁萱十分守禮,還是純孝之人,平昌侯對她的印象倒是還不錯。
文思敏呆在慶壽堂吃齋念佛一整年,嘴裡才沒了異味。
這一年夫君嫌棄,兒女也不親近,手裡的管家權還被老夫人收回,叫她憋了一肚子火。
如今口臭的毛病終於好了,文思敏心思也活泛起來。
她日日請安,殷勤地伺候老夫人,兩個月後才重新拿回管家權。
憋了一年,文思敏內心壓抑了很多怒火,需要發泄。
可侯府裡不管是老夫人、侯爺,還是前夫人留下的三個兒子,她都得罪不起。
於是,她盯上了無父無母的丁萱,隻有小姑娘才是軟柿子。
結果沒等文思敏有什麼舉動,丁家的人找上門,要接丁萱回家。
原來丁父有個參軍的長兄,早些年離家,去了征西大軍。
這些年一直沒音信傳回來,家裡以為他出了意外。
沒想到,人家建功立業,被皇上親封定安伯,是京城炙手可熱的新貴。
他回了老家才知道弟弟家的事情。
如今定安伯上門,一是感謝侯府對侄女的關照,二是接侄女回家。
“什麼?她還有個大伯?還是得聖上恩寵的定安伯!”
文思敏的表情有些扭曲。
當年她和丁母是閨中密友,關係不錯。
丁母的爹娘疼女兒,給她找了有真才實學,年齡相當的夫婿,最後對方靠自己的本事當上知府。
而文思敏的爹娘為了攀上侯府,把她嫁給大她十幾歲的老男人當續弦。
她一進門就是三個男孩的後娘。
每次收到丁母的信,文思敏都覺得對方是在跟自己炫耀。
後來丁家夫妻短命,她以為自己可以拿捏丁萱。
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丁家冒出了一個定安伯。
聽說定安伯無兒無女,這日後整個伯爵府不就成了丁萱的?
自己年輕時比不上丁母,生的兒女日後也比不上丁萱。
難道她就命差,活該一輩子被閨蜜踩著嗎?
文思敏內心一陣翻江倒海,嘴上不得不扯出難看的笑容來。
平昌侯倒是很高興,能和定安伯搭上了關係。
在丁萱離開的時候,他開了私庫,送了很多貴重禮物。
這回平昌侯府的人都到了,他們總算是見到了一直安安靜靜給父母守孝的丁萱。
看到真人,侯府的幾位公子都看愣了。
原本以為寄養在家裡的孤女是個小可憐,沒想到她居然長得如此花容月貌。
還沒及笄,就已經有了傾國之姿。
特彆是平昌侯世子穆煦,心裡更是遺憾自己沒有多關注丁萱,錯過了這樣的美人。
穆煦的表情,文思敏看得一清二楚。
穆煦後悔,她何嘗不是呢!
第一次見到丁萱她就知道這丫頭是美人胚子,還打算用她來扳倒先夫人留下的兒子。
可惜,叫她逃掉了。
文思敏再一次覺得閨蜜命好,所以她女兒的命也好。
丁萱回了定安伯府,住進了寬敞的院子。
她穿到小世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傀儡去參軍,頂著丁家人的名頭。
現在傀儡立下赫赫戰功,被加官進爵,丁萱也跟著享受。
如今,整個定安伯府是她一個人說了算,可比在侯府舒服太多了。
傀儡又高又壯,長了一臉絡腮胡。
他痛快利落地交了兵權,用軍功給丁萱求了個恩典。
看到定安伯相貌豪放粗野,皇帝覺得他的侄女大概也是個貌不驚人的女子。
一想到那女孩兒無父無母孤苦伶仃,又沒有好相貌,要是沒賞封可能很難嫁出去。
於是,皇帝痛痛快快地封丁萱為縣主,還賜了“榮安”的封號。
文思敏得知丁萱當上了縣主,氣得砸了她最喜愛的花瓶。
等參加了丁萱的及笄禮,看到定安伯把最好的東西都送給侄女,文思敏心裡更是不平。
嫉妒如同毒蛇,日日啃食著她的內心。
她的這種怨恨在丁萱被賜婚給了端郡王後,直接達到了頂峰。
端郡王是皇帝最小的弟弟,比太子還小兩歲,可以說是皇帝看著長大的,十分受寵。
這些年,不少人都盯上了郡王妃的位置。
沒想到端郡王被一個不知名的小丫頭迷住了,親自去皇帝跟前求了聖旨。
皇帝開始也納悶。
隻等傳旨太監回來,說丁萱長得如何貌美嫻靜,他才放心下來。
至少,弟弟的審美是正常的。
也幸好定安伯的侄女和他長得不像,不是五大三粗的模樣。
不過,多疑是皇帝的通病。
他還是查了一下兩個人相識的過程。
沒想到,丁萱壓根兒不知道端郡王是誰。
她去寺裡燒香拜佛,被賞春的端郡王遇到,一見鐘情。
他費了好大功夫才知道她的身份,就急匆匆地跑來求了聖旨。
“年少慕艾——”
皇帝點了點頭,放下了心裡的懷疑,給丁萱賞賜了許多珍寶。
他一動,後宮的娘娘們也紛紛賜了東西。
一時間,京城人都想知道丁萱是何方神聖,連端郡王都為她傾倒。
不過,定安伯很低調。
他把丁萱保護得很好,就連端郡王這個未婚夫也難見她一麵,隻能日日派人送禮。
這下大家看出來了,雖然丁萱無父無母是孤女,可是她的大伯厲害啊!
有這麼護短的大伯當靠山,自己又是尊貴的郡王妃,丁萱一輩子都會是好命。
各種各樣的議論傳到文思敏耳中,她內心被嫉妒填滿。
她的兒子,繼承不了侯府。
她的女兒,也嫁不了皇室。
她永遠都比不上閨蜜!
失去理智的文思敏依舊決定在老夫人的壽宴上算計丁萱。
得知這一消息,丁萱自然是將計就計。
一壺春情酒有什麼意思,要喝大家一起喝啊!
所有人都嗨起來!
壽宴當天,丁萱來到侯府,端郡王也巴巴地跟了過來。
實在是定安伯太厲害,油鹽不進,他還在府上養了惡犬,讓端郡王連翻牆都不敢。
好不容易有機會見到心上人,端郡王自然是要跟著。
而且他也怕有什麼不長眼的人舞到丁萱跟前,叫她不開心。
等大家看到端郡王身邊的少女,立刻明白了為什麼她會得端郡王的青睞。
這樣的美人彆說男子,就是女子看了也會喜歡。
“萱萱,以後沒我陪著你可千萬彆一個人出來,他們都不是好人。”
端郡王有些不爽。
彆以為他沒看到,大家都在偷偷瞄他的王妃!
還有些小姑娘,居然當著他的麵對丁萱獻殷勤,邀請她參加詩會。
這是要乾什麼?
這麼明目張膽的嗎?!
端郡王十分生氣,他也不過20歲,是個順毛摸,很好哄的年紀。
丁萱微微一笑,說了一句:“好,我都聽你的!”
立刻端郡王的臉色陰雨轉晴,傻樂了起來。
文思敏原本打算算計丁萱和侯府世子穆煦,這樣可以一箭雙雕。
又能毀了丁萱的名聲和婚事,還能把穆煦從世子位上拉下來。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端郡王居然這麼黏人,走哪兒跟哪兒。
文思敏連忙讓心腹傳話,計劃改了,不要輕舉妄動。
不過,丁萱可不會順了她的心意。
你想害人就害人,想收手就收手,天下哪兒有這麼好的事!
於是,一場鬨劇發生了。
前世將計就計,玷汙了原主的平昌侯世子穆煦,這回居然和繼母滾做一團。
日日磋磨原主的世子夫人周玉,現在雖然現在還沒嫁進來,但是提前被公公拽進了書房。
文思敏那對霸占了原主嫁妝的親生兒女,和嘲笑原主作踐她的侯府眾人,開啟了團戰模式。
你用最糟糕的方式毀掉一個可憐無辜的女孩兒,那就大家一起完蛋!
很快,有人尖叫。
接著,一樁一樁醜事被過來的賓客們親眼見證。
老夫人氣得當場吐血,周玉衣衫不整地跑出來,讓爹娘給自己做主。
平昌侯清醒過來,口呼被人陷害,要抓罪魁禍首。
因為端郡王在這裡,侯府有謀害皇親的嫌疑,端郡王直接報官。
等大理寺接手,一層層審查,抓到了文思敏。
她身邊的心腹在審問時道出許多“真相”,叫眾人瞠目結舌。
原來她嫌棄平昌侯年紀大,身體不行有老人味,是個廢物,早就和穆煦暗度陳倉。
本來今日他們約了好事,備了春情酒助興。
結果來訪的賓客太多,還有一位郡王,導致下人手忙腳亂,把春情酒潑到了酒壇子裡,才釀成大禍。
“肮臟!齷齪!侯府真是好家教!”
端郡王氣得跳腳,連忙護著丁萱離開,不叫她看到這些臟東西。
其他人也紛紛告辭,忙著回去吃瓜八卦。
大家都說,沒想到文思敏平時看著端莊賢淑,私底下卻如此狂野。
居然還說什麼“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所以才選中壽宴這天,一點兒都不擔心曝光。
結果害人害己,把整個侯府人都給霍霍了。
端郡王送丁萱回府後,第一時間跑去皇宮告狀。
“皇兄,我的眼睛臟了!”
皇帝聽了經過,眉頭緊鎖。
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真是臟了朕的耳朵!
於是,文思敏和穆煦喜提一百大板。
至於平昌侯,這麼個糊塗東西,家事都管不好,還怎麼為朝廷效力?
那就剝奪爵位好了。
拿到聖旨的平昌侯腿一軟,坐在地上。
侯府幾代人的基業,傳到他手裡居然弄丟了,他以後有什麼麵目見列祖列宗啊?
老夫人剛醒來,得知噩耗,活活氣死。
文思敏和穆煦被宮裡太監盯著,挨了一頓板子,腰部以下血淋淋一片,大腿的骨頭都給打斷了。
兩人氣息微弱,丁萱恢複了他們前世的記憶。
“是……她……”
文思敏後悔了,她還有一雙兒女,以後他們怎麼活啊?
沒等她為兒女謀劃,平昌侯拿了白綾,親手勒死了她。
罪魁禍首,該死!
還有不孝子,也該死!!
穆煦來不及喊冤,就死在父親手裡。
“你們該死,都該死——”
雙眼通紅的平昌侯一把火燒了侯府。
漫天大火,燒了兩天。
從此世上再也沒有平昌侯穆家。
穆煦的未婚妻周玉被家人灌了啞藥,送去了尼姑庵。
總不能為了她一個人害了家裡所有女孩兒的名聲。
尼姑庵的日子不好過,父母不管她,老尼姑磋磨人有的是手段。
什麼挑水撿柴燒火做飯,隻是最基本的。
短短兩年,如花似玉的少女飽經風霜,老了不止十歲。
丁萱恢複了周玉的記憶,前世那個不可一世的世子夫人看到現狀驚呆了。
她想回家找爹娘給自己撐腰,可是根本逃不出去。
等周玉再一次見到丁萱,端郡王被封為端王,她已經成了端王妃,還懷了身孕。
周玉確定丁萱提前重生,害了自己,去廚房拿了刀直接衝了上去。
還沒靠近,她就被人踢飛。
“萱萱,你沒事吧?”
端王護著妻子。
彆以為他沒看見,那個尼姑眼裡滿是對丁萱的惡意。
有端王的特意交待,尼姑庵的庵主發話,所有人都開始針對周玉。
從此,她過上了和原主前世一樣,人人欺壓,人人折辱,日日被磋磨的生活。
最後周玉實在受不了,選擇了和原主同樣的方式跳湖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