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是獨生女,卻沒有享受到屬於獨生女的任何好處。
因為丁爸重男輕女,但是當時的政策不許生二胎。
兩人不想失去工作,隻能接受現實。
丁爸時常長籲短歎,說自己沒後。
他十分疼愛大哥的兒子,覺得侄子丁學強才是丁家人。
從小到大,丁爸事事關心侄子,指望他以後給自己養老送終。
至於丁媽,是個典型的扶弟魔,偏向娘家,疼愛弟弟的女兒,有什麼好東西都想著侄女鄭曉萌。
兩人各有所愛,原主成了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可憐。
後來,丁學強和鄭曉萌處對象,丁爸丁媽更是偏疼他們。
原主大三時,丁學強生病,需要換腎。
她被丁爸強製要求配型,給堂哥捐了一顆腎。
等原主好不容易養好身體,畢業後結婚懷孕,鄭曉萌又得了白血病。
雖然配型合適,但原主不肯捐髓。
丁媽在燉的湯裡下藥,害她流產,最後被強製捐髓。
沒護住孩子,原主傷心欲絕,丈夫也十分憤怒,離她而去。
她一病不起的時候,丁學強和鄭曉萌卻有了孩子。
丁爸丁媽樂嗬嗬地給他們生的兒子買金鎖包紅包,壓根兒不管原主的死活。
不到30歲,原主就病魔纏身,出門買藥的時候倒在電線杆旁。
……
丁萱回到家,看到坐在沙發上嗑瓜子的丁學強和鄭曉萌,跟他們打了招呼。
中午吃飯,丁學強清了清嗓子告訴丁爸丁媽,他和鄭曉萌談戀愛了。
“好事啊!這可是親上加親的好事!”
丁爸十分高興。
兩個孩子都是他看著長大的。
丁學強是親侄子,這不用說,鄭曉萌也是乖巧懂事的好姑娘。
他們處對象,丁爸很高興。
“學強,你可不能欺負我們家萌萌。”
丁媽進臥室拿了一個紅色盒子出來,推放在鄭曉萌麵前。
“你們今天算是見長輩,這是我給萌萌的禮物。希望你們好好相處,一起進步。”
鄭曉萌打開盒子一看,是一條漂亮的金手鏈。
她和丁學強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地說了句:
“謝謝姑姑(嬸嬸)!”
丁萱看著他們像一家人一樣,越發覺得原主可憐。
她笑眯眯地問了一個問題:
“那我以後怎麼稱呼你們啊?我是叫表姐‘嫂子’,還是喊堂哥‘姐夫’啊?”
“當然是叫嫂子!”
丁爸還沒說完,丁媽就嚷嚷起來。
“叫姐夫!萌萌是萱萱的姐姐,學強就是姐夫!”
見夫妻倆為了這事兒爭論起來,丁學強連忙和稀泥。
最後他們決定各論各的。
在丁家,鄭曉萌就是嫂子,去了鄭家,丁學強就是姐夫。
正好十一假期結束,丁萱扒完飯收拾了東西,坐火車回了學校。
她現在剛念大三,再過不久,就是丁學強換腎的時間。
前世,他的病其實可以等腎源,並沒有那麼緊迫。
是丁大伯和丁大媽怕兒子死了,堅持馬上換腎,一個勁兒地在丁爸麵前嘮叨。
丁大伯甚至說,丁學強有什麼萬一,以後給丁爸摔盆的人都沒有。
因此,丁爸選擇犧牲自己的女兒。
丁萱不是什麼好人,離開的時候加快了丁學強的發病時間。
果然半個月後,丁萱就接到了丁爸的電話,叫她馬上回家。
“爸,我還要上課,曠課要扣學分的,不方便請假。”
“周末回來,不會耽誤多少時間。”
丁爸聲音嚴肅,還說丁萱要是不回家,他就親自過來找她。
丁萱當然是找輔導員批了假,周末趕了回來。
畢竟她還要看戲呢!
回到家,得知丁學強腎臟出了問題,需要換腎,丁萱當著丁大伯的麵拍著胸口。
“大伯你放心,強哥就是我的親哥哥,我要是能配型成功,一定捐腎!”
丁爸看到女兒這麼說,十分驕傲。
他養的孩子就是懂事。
丁大伯和丁大媽連連誇丁萱重情義,是個好孩子。
可是等醫院的配型結果出來,他們愣住了。
配型失敗,壓根兒不合適。
丁萱一臉遺憾,隨後看向丁大伯。
“大伯,你和大媽去配型了嗎?我爸配型了嗎?”
她表情十分天真,完全是一副擔心堂哥的模樣。
“醫生說強哥的情況十分危急,需要馬上換腎。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可不能隻顧自己啊!”
“我不行,我有腎結石。”
丁大伯後退了兩步,可是當天下午丁學強就陷入了昏迷。
事已至此,三人不得不配型。
結果他們三個都合適,這下該讓誰來捐腎呢?
丁大伯抱著丁爸一頓痛哭。
他說自己和妻子沒有正式工作,不像丁爸有單位,工作穩定。
要是他們沒了腎,不能乾體力活,就不能給兒子掙錢娶媳婦。
丁大媽在旁邊一起哭,還一口一個“學強可是你的親侄子!以後他可是要給你養老送終的人!”
丁萱也在旁邊煽風點火,道德綁架丁爸。
丁爸最後答應了下來,很快就躺在手術室。
丁萱回了學校,她可是個好學生,不能曠課。
等丁爸出了手術室,麻藥過後疼醒,身邊隻有妻子陪著,大哥和大嫂不見蹤影。
一直到他出院,丁大伯都沒露麵。
“他們是在照顧學強,學強的事情更重要……”
丁爸不斷給自己洗腦。
沒多久,丁爸就發現了缺少一顆腎的弊病。
他以前身體強壯,初冬還能洗冷水澡。
可是現在,不過是爬爬樓梯,就讓他氣喘籲籲,一身冷汗。
有那麼一刻丁爸後悔了,不該給侄子捐腎,可事已至此,他隻能認了。
沒想到,丁學強換腎不到三個月,另外一個腎也不行了。
這回丁大伯找上門,丁爸連連後退。
“大哥,我隻有一個腎是好的,你總不能要了我的命吧?!”
丁大伯說不是,他們兩口子已經決定好了,讓丁大媽捐腎。
“我們的錢都花完了,你看能不能借我們十萬?”
丁大伯搓著手。
“我們老丁家就這麼一個獨苗苗,可不能斷了香火。”
涉及到丁家的香火傳承,丁爸自然義不容辭。
他拿了十萬塊錢給丁大伯,連欠條都沒讓他寫。
等丁萱大學畢業,丁學強已經漸漸恢複了健康,看上去和正常人沒區彆。
期間,鄭曉萌一直陪在他身邊,兩人的感情倒是越來越甜蜜。
丁爸一直說患難見人心,鄭曉萌這孩子重情重義。
丁萱作為旁觀者,看得很清楚。
他們明明就是狼狽為奸,盯上了丁家的財產,合夥來坑丁爸和丁媽呢!
不過,丁萱並沒有多嘴。
不乾涉他人的因果,看他們靜靜作死,是她最喜歡做的事情。
丁萱畢業後找了離家很遠的工作。
此時國家已經開放二胎。
丁爸和丁媽本來想嘗試一下,沒想到丁媽運氣那麼好,懷了孩子。
丁爸最近走路帶風,整個人的精神氣兒都變得很不一樣。
他有預感,妻子懷得是男孩兒。
老天待他不薄,終於讓他圓了生兒子的夢!
丁爸迫不及待地告訴親朋好友這個消息,丁萱表示十分歡迎弟弟降生。
結果五個月後,鄭曉萌得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
丁萱的舅舅趁丁爸出差,跑到姐姐家裡,對著丁媽一頓哭。
“姐,我隻有曉萌一個女兒,她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丁媽自然是心疼弟弟也心疼侄女。
她第一時間打電話讓丁萱回來做配型。
作為“孝順”女兒,丁萱自然是老老實實聽話,特地請假趕了回來。
遺憾的是,她的配型沒有成功。
“媽,你做了配型沒?”
丁萱的話,把舅舅的注意力轉移到了丁媽身上。
在弟弟和弟媳的眼淚攻勢下,丁媽被趕鴨子上架。
結果自然是非常完美,連醫生都覺得奇怪,為什麼姑姑和侄女的配型適合度這麼高。
“姐!救救曉萌!她是我的心肝肉啊——”
舅媽抱著丁媽的大腿嗷嗷大哭。
丁媽當了多年的扶弟魔,看到弟弟痛不欲生,還鬨自殺,當即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等丁媽上了手術台,丁萱拿起手機給丁爸打電話。
“爸,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媽媽要打了弟弟,給曉萌姐捐髓,我根本攔不住她!”
“爸,你快點兒回來吧!快救救弟弟!”
丁爸一聽急了,第一時間趕了回來。
可惜,晚了一步。
看著丁媽癟癟的肚子,丁爸生男孩的美夢破碎,他狠狠地打了妻子一耳光。
“離婚,我要和你離婚!!!”
丁媽做的事情觸碰了丁爸的“底線”,她讓他絕後,這是丁爸最無法容忍的。
丁萱假意勸了兩句,最後尊重他們的決定。
兩人拿了離婚證,分了錢和房子。
丁萱看了一場熱鬨。
他們從來沒有考慮過女兒,離婚也沒有為她的未來打算過。
這讓丁萱不得不承認,有些人一輩子沒有父母緣。
她很快離開了家鄉,消失在了親人們的視線裡。
丁媽離婚後,弟弟和弟媳對她十分殷勤,讓她感覺到了家庭的溫暖,沒完全好就去做了骨髓捐獻。
鄭曉萌恢複了健康,丁媽卻因為年紀大,又流產又捐髓,身體很長時間都沒緩過來。
這時候,曾經親熱的親人從她的生活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疼愛了多年的侄女過年連短信都不發一條,完全忘了她這個親姑姑。
丁媽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什麼叫世態炎涼。
丁爸和丁媽比,稍微強了一點。
丁學強惦記著丁爸的房子。
他總是隔三差五露麵,刷刷存在感,哄得丁爸心花路放,撈了許多好處。
第二年秋天,丁學強和鄭曉萌走進婚姻殿堂。
鄭曉萌又開始對丁媽恢複了熱乎勁兒,一直姑姑長姑姑短。
之後幾年,小兩口以結婚,懷孕,生孩子,孩子滿月,滿周歲,孩子需要學區房……
等等各種借口,從丁爸丁媽那兒薅羊毛。
等兩人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他們的存款沒了,房子也沒了。
反倒是丁學強和鄭曉萌,不但有了學區房,還買了新車,背上名牌包,每年都會出國遊。
時機成熟,丁萱恢複了丁爸和丁媽前世的記憶。
兩人第一時間碰麵,頭發花白的二人抱頭大哭。
前世女兒死後,老兩口原本指望侄子和侄女養老,結果大冬天被他們趕出家門。
丁大伯嘲笑丁爸是傻瓜,親生的女兒不疼,落到這般田地,活該!
丁媽也被弟弟和弟媳挖苦,說她想占自家便宜。
夫妻倆死前十分後悔,沒想到能重生回來。
隻是這回,怎麼捐腎和捐髓的人成了他們自己?
丁爸連忙打丁萱電話,結果是空號。
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女兒提前回來,不認他們了。
“這個不孝女!”
丁爸嘴裡罵罵咧咧。
他們重生得也太晚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我們複婚,請大家一起吃個飯——”丁媽說話時咬著牙,語氣陰森。
“就說咱們手裡還有一筆錢,是給丁萱準備的嫁妝,他們肯定會來。”
丁爸立刻明白了丁媽的想法。
她是想拋出魚餌,讓大家上鉤。
“難道你還想像前世那樣窩囊地死掉嗎?”
丁媽的話,勾起了丁爸的回憶。
他們上輩子在地下室活活凍死。
不管是丁家還是鄭家,沒有任何人在意他們,反而笑他倆太蠢太天真。
“好!”丁爸同意了妻子的建議。
結果和丁媽預料的一樣。
丁學強和鄭曉萌得知二叔(姑姑)手裡還有錢,立刻帶著兩家人來慶祝他們複婚。
丁大伯和丁大媽再次變成了和藹可親的大哥大嫂。
丁媽的弟弟和弟媳也一口一個“姐姐姐夫”,喊得十分親熱。
早就知道他們是什麼德性的丁爸和丁媽此時心裡格外寒冷。
瞧瞧,這就是自己的好大哥大嫂(弟弟弟媳)!
這就是是他們疼了多年侄子(侄女)!
兩人準備的耗子藥十分充足。
吃完飯,看著這些人一個個口吐著白沫倒在地上,丁媽瘋笑了起來。
丁爸嫌不解氣,拿起了砍骨刀。
等丁萱接到警方的電話,得知所有人,包括丁爸丁媽都死了,她挑了挑眉。
原來從來都沒有什麼感同身受,隻有傷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痛啊!
丁萱沒回去。
她覺得這些害了原主的人死得太便宜了,讓他們進入輪回。
丁爸丁媽清醒地在手術台上,一次次被取腎抽髓,兩人很快繃不住,變得瘋瘋癲癲。
丁學強和鄭曉萌,以及丁萱大伯和舅舅家的所有人,反複在人生最後最痛苦的那兩小時裡重生。
他們逃不掉,被困在裡麵。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丁媽端來有毒的飯菜,看著丁爸舉起砍骨刀。
“二叔我錯了,二叔饒了我吧!”
“姑姑,救命啊——”
一直輪回了十次,丁萱才收手,將幾人投入畜生道。
她的人生還長著呢,才不要被這些人影響了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