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界門,羅浮之門戶。
如今解開進出限製,哪怕隻是剛剛解開吞吐的星槎飛船星艦的數量就達到堪稱恐怖的地步。
非常繁華。
但這份繁華有人無法看到。
幽幽一歎,馭空本就空曠的心再度缺失一塊支撐。
驀地耳朵一動,下意識回頭。
“譜尼先生和黃泉小姐?”
見是兩人,馭空連忙自我心理調整一番,致以微笑。
“你在悲傷。”譜尼輕聲道。
馭空笑容一頓,黃泉呆萌的眨了眨眼。
雖然她很久沒有安慰人了,但安慰人是用這種方式的嘛?
“果然瞞不過譜尼先生啊。”馭空輕歎一聲,眸光黯淡。
微微抬眸,玉界門依然川流不息,隻是那道明媚身影再也不能與自己遙望揮手。
“我見過停雲小時候渴望天空的模樣,直至她能獨當一麵,翱翔星海,狐人壽三百,我在狐人裡已經算老人了,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有一天居然會和她以這種方式分彆。”
馭空的話語中帶著暮氣,那不是身為狐人快到壽數帶來的感受,在很久以前的某一天她的心就‘死了’,如今讓馭空這個名字依然亮起的鏈接是一個個鮮活的人生。
可如今她卻需要親自送走讓她人生亮起的一個人生。
她心底不願相信,以各種途徑拜托熟識的關係幫忙尋找,隻是在絕滅大君的毀滅下能存活的生命真的存在嗎?
她不知道,但她不願相信。
譜尼與黃泉安靜聆聽。
黃泉承受的‘虛無’在此之前從未有人能堅持如此之久,馭空的悲傷她能感受到,但不足以讓她產生明顯的動容。心理承受能力可稱一絕。
而譜尼曆經歲月悠久,見識過諸多不同尋常的場麵,比馭空的悲傷更加悲傷的悲傷他也見過,更何況……
“停雲小姐並無大礙。”
“!!”
“!!”
譜尼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讓兩人瞬間驚醒。
尤其是馭空。
“譜尼先生說的可是真的?!”期待,害怕,渴求……諸多情緒共同構築此刻的馭空。
譜尼稍稍回憶了一下,雖然現在的停雲是何種模樣不清楚,但停雲的確沒事……起碼能回來。
微微頷首,給予肯定。
……
三人交談許久,馭空眉眼間積蓄的鬱氣漸漸散去。
直至日頭西斜,馭空才戀戀不舍的告辭。
待馭空的身影走出視線外,黃泉才疑惑的看向譜尼。
“剛才?”
譜尼周遭聖光閃爍一下。
“她內心的悲傷加劇了她的身體衰退。”
黃泉微微頷首,懂了。
譜尼也是沒想到剛才馭空的情緒居然能達到觸發聖光驅散的條件。
想要達到心死這一條件十分困難,但悲傷到了極點的確會觸發這種意外情況。
馭空的心在某一天本就已經死去,隻是生活中有許多鏡片拚拚湊湊,讓她重新有動力。可以說讓馭空重新燃起對生活的鬥誌是支撐她的那些人以及責任心。
換做正常情況即使譜尼說停雲沒事馭空也隻會當做是他大多安慰。
但聖光的柔和驅散了她內心的陰霾,起碼短時間內對停雲是否能歸來的事情馭空都會報以期冀。
聖光的效果足以支撐到停雲回歸。
她當時的條件正好處在悲傷極點,譜尼周身閃爍的聖光可不是擺設,柔和的聖光照耀下等閒邪惡存在一旦靠近都會消融。區區悲傷逆流成河,能達到觸發條件也是不容易。
所以還是下去的好。
“那停雲小姐?”黃泉問道。
“的確無恙。”
“哦。”聽到這個回答黃泉微微頷首,毫不意外。
雖然不知道譜尼是怎麼知道的,但對譜尼知道這件事她絲毫不意外。
又發揮了一次聖光的光輝,譜尼心情大悅。
就在這時。
“你們要是再追我我就生氣了!”
“白露大人你就和我們回去吧,龍師怪罪下來小的擔待不起啊!”
“不要不要!我都好久沒出來玩了,我不就認識了一個朋友嗎!?”
……
司辰宮,正在忙碌的一眾人一抬頭,就看見早早完成工作,出門散心的馭空又回來了,並且眉眼間的鬱結都消失不見了。
“馭空大人。”夕葵張了張嘴,以為馭空是擔心他們處理不了工作,想要勸她回去休息,但話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
看著夕葵這副表情,馭空明白她在擔心什麼,主動開口道。
“不用擔心,對了,司辰宮的工作處理的如何了?”
“處理大半了,這些工作對大家來說沒什麼難度,就是數量有點多。”
“是嗎。”馭空微微頷首,開口道;“大家都在忙,身為司舵的我怎麼能躲清閒呢,我也來幫忙吧。”
夕葵張了張嘴。
她有合理的理由懷疑馭空是打算用工作掩蓋悲傷,事實上她的想法完全是……對的。
先前和譜尼聊天時她就發現了自己的狀態。
身為王牌飛行士要是連自身這點變化都發現不了那就太失敗了,儘管,她已離開天空許久。
但這並不妨礙她選擇融入其中,本就不願相信停雲遭遇最壞結局的她完全是心甘情願相信的,在此之前她一直勸自己要相信,相信停雲還活著,但一想到敵人是絕滅大君她的胸口就好像被重石壓著,無論如何都進入不了狀態。
就在此時,譜尼出現了,他的聖光讓她痛苦的心漸漸平緩,讓她更加相信停雲沒事。
她當然要更加相信!不遠的將來那名火紅的狐人少女一定會回來的,用她那明媚的嬌顏繼續對著自己笑。
看著馭空直奔工作而去的身影,夕葵檀口輕啟,忽的疑惑起來。
“馭空大人,在發光誒?”
……
與此同時,仙舟聯盟。
羅浮發生此等大事聯盟自然要過問。
當初的九座仙舟曆經今日已隕三座,每一次從隕落邊緣擦肩而過的經驗都無比寶貴。
以投影形式來到會議,景元開始贅述近些天發生的大事。
“情況大致就是如此,至於那位絕滅大君。”景元沉吟片刻;“大抵是死了。”
聽到這個震撼的消息,在場眾人麵麵相覷,討論不由嘈雜了起來。
“哈哈,真想認識一下你口中的那個譜尼,光聽傳聞就是個讓人敬佩的強者。”
景元身旁的座位,一名白毛狐人女子爽朗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