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齊，你的搭子呢？”
“人還沒到？”
比賽開始前，馮鬆還特意跑齊元春麵前問了起來。
這次他可是大出血，拿了好幾年前才弄到的一副由多位頂尖職業選手簽名的球拍，這要是輸出去了，他得肉疼好長一段時間。
其他人他還不擔心，畢竟他和老王組隊雙打的實力放在那裡。
可凡事都有意外，特彆是齊元春這邊，按照以往的情況，他和老王組隊的話，齊元春絕對會大鬨一場，不拆散他們絕對誓不罷休。
特彆是今天他拿出了好些年輕齊元春就看上的球拍，以齊元春的性子，怎麼可能這麼平靜地。
可今天，齊元春不僅答應了他和老王組隊的事，甚至從頭至尾臉色都很平靜，沒有一絲怒意，馮鬆心裡多少也有些慌了。
於是，想著還有點時間就過來試探試探。
“你彆管那麼多，等到我們上場的時候人自然就會來。”齊元春嗬嗬一笑。
那笑容看得馮鬆卻是有些滲人，他下意識的往顧誠的方向看了一眼。
剛剛跟其他人扯七扯八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注意齊元春，中途看到齊元春跟那個少年說了一會話，具體說了啥因為太遠聽不清楚，但不出意外的話，那應該就是齊元春找來的搭子了。
“是那個少年？”馮鬆不動聲色的朝顧誠看去：“看著還隻有十四五歲吧？你這家夥不會是花錢往球館找了一個人就過來了吧？”
“那你彆管，反正你自己說的，隨便我找誰都行。”
齊元春嘴巴很嚴，完全不肯透露半點信息，讓馮鬆一時間也有些無奈。
不過他卻沒有放棄，而是繼續問道：“那個少年實力很強？哪家培訓機構的？要不一會讓老王指點兩句，老王雖然現在年紀大了，實力不如以前，但對網球培訓這塊的理解卻不是一般教練能比的。”
“回頭等你們拿了冠軍再說。”
“行，到時候我跟老王提一嘴，你讓他比賽結束彆走。”
齊元春想笑，顧誠的比賽他看過，那實力真不是王鴻朗能比的，彆說現在，就是王鴻朗年輕的時候也隻有被虐的份。
不過齊元春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點點頭：“行啊！”
“那就這樣定了。”
打聽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馮鬆就準備走了，不想卻又被齊元春叫住：“等等，老馮，你說的球拍帶過來了吧？彆到時候輸了東西拿不出來，到那時候，彆說我了，就是那幾個老友可都不會答應。”
馮鬆一愣，笑道：“帶過來了。”
“那行。”齊元春微微一笑。
馮鬆卻是心中一沉。
老齊問這個乾嘛？
他不會想著請了一個球館的學員來了就能贏我和老王吧？
抱著這樣的心態，馮鬆找上了王鴻朗，將從齊元春那了解到的情況簡單地講了一下，王鴻朗聽後笑著道：“哦？看來老齊是信心十足啊！”
“我擔心……”馮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王鴻朗打斷：“放心好了，十四五歲的學員沒你想的那麼厲害，而且這是雙打，不是單打，雙打打的是配合和默契度。”
“老齊找的那個少年也許實力不弱，但他們頂多就練了一兩個晚上的球，哪來的默契度可言？”
“更彆說跟我們倆比了。”
“要是單打，因為年紀，我也許不是那個少年的對手，可雙打……”
王鴻朗信心十足：“他想贏，隻能說還太早了些。”
“那我就放心了。”馮鬆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
十幾個人，組成了四五隊雙打，比賽很快就開始了。
翟晴跟她爸聊了一會，趁著她爸已經換好衣服一會要上場了抽身離開，麵帶微笑的走到顧誠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我爸跟我說齊院長他們實力都不差，我之前還不信，沒想到真的蠻厲害的，反正比我厲害。”翟晴坐下後看向球場：“不過跟你沒法比就是了。”
“是蠻厲害的。”顧誠點點頭。
“對了，顧誠同學，你怎麼跟齊院長認識的？”
“我媽在醫院工作。”
翟晴拍著腦袋：“我差點忘了這茬。”
“我爸他們大概怎麼也沒想到，齊院長會把你喊來，不過顧誠同學，以前初中的時候也沒見你打過網球，怎麼突然間變得那麼厲害啊？”
“你們咋都喜歡問這個？”
“好奇唄！”
“其實就是隨便打打。”
翟晴微笑：“隨便打打都能打的那麼好，你要是認真打那還得了？對了，你一會真打算跟齊院長組隊雙打啊？”
“嗯。”顧誠點點頭，其實他也不知道齊元春什麼想法，他反正聽安排就是了。
“那你跟齊院長贏定了啊！”
說完，翟晴又道：“但也不好說，雙打和單打不同，最先考慮的是配合，其次才是實力，單打的話他們肯定都不是你的對手，可雙打就不好說了。”
顧誠笑笑沒有說話，隨後問道：“你呢，也要參加？”
“我就算了，本來是想參加的，但看了比賽想想還是彆上去丟臉現眼了，一會給我爸丟臉了。”翟晴聳了聳肩。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球場那邊，比賽已經結束了兩場。
這幾人的雙打規則比比賽要簡單得多，就是打三局，先拿下三局勝利的就算贏，減少了比賽的時間，而三局基本上也能體現實力的差距。
沒一會，馮鬆和王鴻朗組隊的雙打比賽也結束了，與前麵三場不一樣，這兩人組隊的雙打壓製力很強，作為對手的是翟晴的父親和另外一個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兩人上場沒多久就下來了。
“不行不行，你們倆組隊太強了。”
“老馮，你明明知道我們贏不了，就是故意拿那副球拍誘惑我們，下次必須把你們拆散了才行。”
馮鬆毫無壓力道：“行啊，下次拆散就拆散。”
這次是他拿了彩頭，下次就不是了，輸了就輸了，而且也不一定就會輸。
他們的實力強那是因為配合好，換作另外一個人，可不一定，指不定誰贏呢。
“那可說好了啊！”
“行啊！”
幾人大聲喊著，馮鬆突然望向齊元春：“老齊，最後一場了，你的搭子呢？”
齊元春起身，這時候顧誠也脫下了外套，在原地蹦了兩下，隨後提著球拍走進了球場。
底線。
齊元春低聲說道：“咱們的對手不強，一會你彆怎麼出力，反正能贏就行。”
雖然不知道齊元春想做什麼，可顧誠還是答應了下來：“我聽您的。”
隨後比賽開始。
顧誠聽齊元春說的沒有怎麼表現，大多數時間都是齊元春在打，比分最後定在了32，兩人以微弱的優勢拿下了比賽的勝利。
看到這一幕的馮鬆這下子徹底鬆了口氣：“還以為老齊找了個多厲害的娃娃來，現在看著也一般嘛！”
王鴻朗輕笑道：“早就讓你不要擔心了，你還不信。”
“我的我的。”
……
比賽繼續，最終顧誠和齊元春組隊的雙打和馮鬆、王鴻朗組隊的雙打進入到了決賽。
對麵，馮鬆大笑：“老齊，你們運氣好啊，兩場都是32進入下一輪，剛剛我差點以為你們要輸了呢，沒想到啊，磕磕碰碰竟然還打到了決賽。”
“一會輸了可不能耍賴哈！”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這時候，齊元春也沒了之前的謙虛，說話也是一點都不客氣。
馮鬆對勝利勢在必得，齊元春也不甘示弱，此刻雖然已經有些晚了，甚至好些個人中午隻是隨便吃了點就跑來了，肚子咕咕叫個不停，但沒有人提吃飯的事情。
最後一場，也要不了多久。
馮鬆和王鴻朗這對雙打展現出來的實力不是吹的，剛剛的比賽都表現出來了，連續兩場30足以說明一切。
反觀齊元春這邊，雖然也進入了決賽，可兩場32，馮鬆說是磕磕碰碰倒也沒有諷刺的意思。
“老齊，有信心是好事，但一會真輸了可不能不吃飯就跑。”馮鬆馬上道：“這總沒問題吧？”
“我沒問題，不過……”齊元春臉上掛滿了笑容：“老馮，我還是那句話，一會你要是輸了可彆耍賴不給球拍就行。”
馮鬆頓時笑了起來：“絕對不會，這點你放心好了，我雖然挺稀罕那副球拍的，但還不會做那種耍賴的事情，你老齊真要是贏了頭彩，我親手把球拍奉上。”
“那就行。”
這時候，在一旁觀戰的幾人見次也開始拱火，叫個不停。
一時間，火藥味十足。
不過大家也就是圖個樂子，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還不至於為了一場比賽的勝負或者一副球拍就嫉恨對方，或者直接翻臉。
“要不再加點彩頭？”馮鬆突然間又有了主意。
“你說。”
馮鬆想了想道：“現場來個押寶唄，支持我和老王拿到最終勝利的就站我們這邊來，支持老齊的站老齊那邊，如果是我和老王贏了，支持我們的可以獲得一樣小禮物，老齊贏了，那支持老齊的同樣可以拿一件小禮物，怎麼樣？”
齊元春聳聳肩：“我都行。”
“那就這麼定了。”
兩人定下這事，大家也不坐了，直接動了起來。
沒一會，馮鬆那邊站滿了人，反觀齊元春這邊空蕩蕩的。
齊元春喊了幾個老朋友一句：“老鄭，過來，信我，我肯定贏。”
老鄭：“老齊，這次對不住了。”
老吳：“我倒是不衝什麼小禮物一類的，隻是……哎，這種事情還是要服點氣的。”
齊元春：“那隨你們，一會我贏了那球拍你們也彆想摸一下。”
幾人笑笑。
你贏？
當馮鬆和老王不在呢？
一旁坐在那看熱鬨的翟晴看不下去了起身喊道：“馮伯伯，小禮物是啥啊？”
翟晴的父親消石灰在王鴻朗那學過網球，馮鬆跟他也是老熟人了，自然認識翟晴，當即大笑道：“彆人我不知道，你的話，想要什麼隨便說，伯伯單獨給你準備。”
“真的？”
“廢話，我還能騙你不成？”
“拉鉤。”
看著翟晴伸出來的手指，馮鬆哭笑不得，可還是伸出手指，兩人一頓拉鉤上吊一百年的說著。
“在那邊站好，一會比賽結束再說小禮物的事。”
馮鬆剛說完就看到翟晴往齊元春那邊走了過去，馮鬆愣了愣，喊道：“彆跑錯了，那邊是支持你齊伯伯，這邊才是支持我。”
翟晴回過頭：“沒走錯，就是這邊。”
“其他人都支持馮伯伯你，我怎麼說也得支持一下齊伯伯不是？”
馮鬆頓時哭笑不得，合著你是打算支持老齊啊！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老齊那邊一個人都沒有，現在有個翟晴過去，也算是保住了最後一點麵子，就算輸了也有一些體麵不是？
不至於輸了比賽，連個支持的人都沒有。
雖然隻有一個，但那也是人不是？
老翟則是無奈一笑，本來還想著把女兒喊過來，可看到齊元春那邊空蕩蕩的，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
這要是喊回來可就把齊元春給得罪了。
他跟齊元春談不上很熟，但也知道齊元春的身份，為了一個小禮物把一家三甲醫院的院長給得罪，那是腦子進水了。
這時候，其他人才注意到齊元春這邊的情況。
“汗！！老齊那邊一個人都沒有啊？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要不咱們過去幾個？”
“老馮這次也太不講究了，這是純要掉老齊的麵子啊！”
“老齊這都能忍？換作以前怕是早就罵娘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難不成他還真以為能贏老馮和老王？怎麼可能啊！”
“沒事，翟晴小丫頭不是過去了麼？人家小姑娘就不算人啊？”
“老翟，你女兒都過去了，要不你也過去？”
老翟看著天，當作沒聽到。
很多人小聲的議論起來。
誰也沒覺得齊元春和顧誠能贏，畢竟實力差距放在那裡呢，肉眼可見的那種。
顧誠本來是打算聽齊元春安排的，見此也有些看不過去了，這群人太不要臉了，欺負人也沒這麼欺負的啊！
老齊沒人？
顧誠往前麵靠了一點：“齊院長，一會你就看戲好了，剩下的交給我。”
齊元春回過頭：“一個人？行嗎？”
顧誠信誓旦旦：“您把嗎字去了。”
齊元春看過顧誠的比賽，知道他的實力怎麼樣，頓時提著球拍笑道：“那行，我看著。”
那邊，馮鬆可能覺得對不起齊元春，於是問了句：“老齊，要不不打了？正好大家都有點餓了，直接去換好衣服吃飯？”
齊元春恨不得比賽立刻開始，拒絕了馮鬆的好意：“就這樣，反正就三局，快得很，吃飯也不急於一時。”
啊？
老齊真要打啊？
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不太明白齊元春到底在想些什麼，就算對勝負比較執著，也沒必要這樣吧？
兩方的實力差距，肉眼可見的啊！
馮鬆見此直接明說道：“老齊，我就直說了吧，比賽這玩意輸贏倒是沒什麼，主要你那邊支持者太少了。”
齊元春拍了拍球，淡淡道：“沒關係，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