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了?”
“不,你隻是怕死了!”
張威想不明白,像這種玩意兒究竟是哪兒來的勇氣。
都一敗塗地了還想著給人眼色看,怎麼著真當這裡是現世了,誰都得給如煙大帝一個麵子?
長得好看怎麼了,你是仙女也沒人慣著你!
一股腥臊味彌漫在張威的鼻腔,看著那那一灘汗水中逐漸增多的水漬,張威略顯嫌棄的皺了皺眉,挪開他踩在女人臉上的腳轉而看向後方的工作人員:“請問,我現在申請放棄天才條款,並申請成為柳如煙考官的實習生可以嗎?”
總歸剛簽了字,拿了編製,倒也不太好直接把人宰了。
但換個方法問一問的話,或許可行?
該不會有人覺得,事情鬨到這個地步他跟柳如煙之間還有緩和的餘地吧?
甚至於被封禁了三魂七魄,身體跟魂魄完全分離的柳三娘以及她背後所謂的柳家也已經跟張威結下了仇怨。
也就是柳三娘本事不濟好吧,本事不本事的張威也沒那個機會能看得到,畢竟她還在試圖跟太行巡查們爭理的時候就直接被張威鎖了,有再大的能耐也使不出來。
說起來還是呼名落魄的機製太過bug。
不見封神演義裡,麵對張桂芳的呼名落馬術一眾神仙存在的西岐陣營都撓頭不止,後麵還是靠著蓮花人偶身免疫此法的哪吒跟人多勢眾才把對方拿下。
要麼人多,要麼你非是血肉生靈之體,否則這招根本無解!
柳家張威暫時掰扯不過,得等到他成長到足夠的地步,再去解決這個隱患,自己的事情他還是喜歡自己做。當然前提是對方有點眼色,如果柳家主動找上門來的話,他也不是不會用以大欺小的本事。
怎麼著,就你有長輩,我就是孤家寡人?
大不了大家都降維打擊唄,看看到最後誰的背景更大?
而至於氣象·局張威最初的想法是為了順道,就像是之前勸自己加入的蹇巡查一樣,成了行者反正都得按時按點被拉入剪影裡,氣象這邊每讓一個剪影安穩落入俗世還有指標跟獎勵拿。
而張威有祖師的賜福,氣象巡查們平時斬妖除魔獲取指標的任務對他來說也是雙份獎勵。
白得的東西為什麼不要?
至於因為老張時享受了福祉想要償還,為了工作跟保護的名額這些想法都是細枝末節的細枝末節。
話不好聽,但利益才是驅動選擇的最大動力!
情懷都得在利益之後,這並非不重感情,恰恰相反,這才是真正的人性!
進剪影裡殺柳如煙,是他願意遵守規則的退步,但如果不成的話,當下踩碎一個腦袋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聽著張威這明顯的暗示,再看著對方身上突兀出現,由煞氣編織的赤紅色道袍,回過神來的王姐嘴角微微抽搐。
好吧,她收回她剛才的話。
看人年輕,但真彆以年齡就覺得對方是軟柿子了。
好家夥,這是明告訴你他要殺柳如煙啊!
當然,柳如煙嘴臭在先,又違背了規則請了自己的出馬仙,對實習生,對同事公然下死手不說還威脅氣象,哪怕張威不出手這人也廢了。
但按照規矩來走流程是一回事。
當事人要快意恩仇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麼做從道理上說確實沒錯,但大庭廣眾下說出來,卻難免會傳出去引得一些人心裡不快。要知道,雖然因為各國神話的降世,原本隻負責播報天氣的氣象,如今肩負起了更加巨大的責任,有點兒像是古代的欽天監跟錦衣衛的結合體。
而妖魔詭怪,漫天諸神的壓力下,絕大部分被迫站在一條線上。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先不說那些在新手剪影裡或主動,或被迫點燃了邪神香火得了賜福,而後又加入到氣象的巡查們。其他的旁門左道,類似柳如煙這樣民家家仙,地區信仰俗神,乃至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在它們的基礎上入門的行者,或者說巡查們不能說他們壞,但在先天跟自己靠山為一個整體的情況下,這些人的心裡本身就帶有一定的偏向性。
簡單來說就是幫親跟幫理的區彆。
而哪怕是眾所周知,最為公正且沒什麼私心的神佛們,也會有各自的立場。
正所謂大事不亂,小事謀私。
後者比前者的唯一好處,也就是私心更小,在麵對一些關鍵抉擇的時候不會有來自外力的影響,但前者就不一樣了。供了香火,享受了福祉你就得給人家出力。
就像柳如煙這樣供家仙的弟馬。
說好聽點是仙家子弟,難聽點不過是人家博取功德的一個工具罷了。好用時自然細心嗬護,但你跟主人鬨彆扭?
外邊的工具多的是,或許沒你好用,但絕對比你聽話,更何況好不好用,那得用過了才知道!
俗世也好,行者也罷,就跟現·世·一般風平浪靜下,總藏著驚濤駭浪
被張威直勾勾的看著,工作人員早已經沒了剛才的淡定心態,他不想得罪這個天賦異稟注定騰飛的巡查,但他一個後勤的關係戶,嘴硬兩句還無所謂,這種涉及生死的大事兒,哪兒是他能做得了主的。
但兩害選其輕,哪怕有點違規也無所謂,做不做得到更彆說,先留個人情博個印象再說:“這這這我做不了主,主要之前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要不我幫您打個報告試試?”
“嘎吱”
就當在場諸位都陷入一陣無言的沉默時,張威來時的通道大門忽的被人推開,一個長相陽光,麵容稚嫩甚至帶點弱氣,看著就像是那種會被人欺負的少年從門外快步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是抱著他腰,死命往後拖拽的工作人員。
“柳如煙?哪個叫柳如煙?”
“是你?”
看著如此肆無忌憚的少年,在場的考官眉頭微促,但有人的眼光卻已經下意識的看向癱在擂台上的柳如煙本人。
有了這份確定,這少年也不廢話。
隻見他從懷裡掏出一副金色的麵具戴在那張稚嫩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