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檢舉許家的家奴還活著嗎?”
謝枕弦放下卷宗問了這麼一句。
張柏鬆重新點燃一根蠟燭才說:“不大清楚,我派人去找找,但若是蘇為山出手解決,恐怕這個人應該已經死了。”
許家覆滅,解決一個家奴也是簡簡單單。
這樣重要的人證,想找出來可不容易。
謝枕弦也知道很難,還是要從其他地方下手。
許家不少事情都被毀得一乾二淨,隻不過蘇為山犯下的錯事,隻有這一件是他們知道的。
張柏鬆揉了揉眉心:“先回去休息吧,明早還有不少事情要做。”
左右事情始末他們都已經清楚了,現在就是要從一開始的線索慢慢查下去。
謝枕弦拿著幾張紙離開,回到了廂房。
燭火搖曳,陳意濃打了個哈欠,她覺得有些困倦。
好幾日沒休息,她隔一段時間也要稍微休息一會兒。見謝枕弦點燈熬油地研究,陳意濃湊過去看了一眼。
“你在找什麼?”
“私鹽的來源。”
謝枕弦麵前的紙上寫滿了東西,他為了這突然出現在倉庫的私鹽可是查了不少。
私鹽被帶到方勁鬆那邊又消失,這件事上不指望從方勁鬆嘴裡套出什麼有用的消息,還是要靠他們自己啊。
不知道明天孫允華過來會不會有什麼變化。
謝枕弦等墨跡乾了之後將紙折了起來。
“這果然是蘇為山幾人為了斂財做的局,也不知道這許家是怎麼得罪了他們。”
或者是說許家有什麼值得他們覬覦的東西,隻是這些財物可還不夠。
畢竟定下了這麼大的罪名。
謝枕弦休息了一晚上,在次日一早吃過早飯之後就到縣衙那邊去。
張柏鬆差人把孫允華帶了過來,也是這時候謝枕弦才知道,孫允華家中最近也出了一些事情。
說是家中有賊人闖入,孫允華找上了縣令,讓他們一定要好好調查此事。
謝枕弦看向張柏鬆,像是猜到了什麼。
孫允華拱了拱手:“不知大人找我有什麼事情?”
張柏鬆示意他坐下,“還是想跟你聊一聊許家的案子,我拿到了卷宗,隻不過裡麵缺失了許多關鍵的東西,就隻能找你過來。”
孫允華神色凝重,張柏鬆這番話的意思無疑是說許家的案子就是有鬼。
“我一定知無不言。”孫允華做出保證。
“那檢舉許家的家奴,你如今可還知道他的下落?”
孫允華歎了口氣:“當時他和許家一同處置,我是想著將他帶走好好盤問,可我能力有限,做不到這麼手眼通天,但行刑場上,我似乎也沒瞧見他。”
謝枕弦聽完後問了一句:“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趙貴,許家的家生子,他雙親對許家無比忠誠,誰曾想出了這麼一個兒子,竟然做出檢舉許家的事情。”
但倉庫的私鹽,還是孫允華心中的刺,趙貴檢舉是真,查抄出私鹽也是真。
許家事發太快,他連牢獄都進不去,沒跟許家的人搭上一句話。
至於板兒,孫允華想起板兒說的話。
“板兒和我說過,倉庫是由趙貴父親看守著的,趙貴想要把東西帶進去,也不知道他父親知不知情。”
隻不過趙貴的雙親是死了,但是趙貴他不清楚。
謝枕弦約莫是明白了。
“這趙貴不知下落,是死是活我們都不清楚,板兒已經被斬首,許家的事情要查,果然還是要從私鹽下手。”
張柏鬆摸著下巴,而且還得是從蘇為山那邊。
這一次得找安陽長公主尋個方便了,不然他直麵上蘇為山,隻怕是討不得什麼好處。
張柏鬆也沒想到自己和蘇為山才交手,就得聯係長公主,想起離行前信誓旦旦說下的話,張柏鬆不禁覺得羞愧難當。
“事情已經發生了一年多,蘇為山那邊會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謝枕弦看了眼張柏鬆,張柏鬆正想說找長公主,就被謝枕弦製止。
陳意濃眼睛一轉:“卷宗到了手裡,方勁鬆肯定不敢讓蘇為山知道,其實可以用彆的事情威脅一下方勁鬆的。”
畢竟是蘇為山自己提拔上來的人,方勁鬆絕對能作為一個突破口。
謝枕弦微微一笑,陳意濃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
“相關的人死了不少,但方勁鬆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張柏鬆緊皺的眉還沒有舒展開,他也不是沒考慮過,隻不過他信不過這人。
狡詐之徒,而且膽小怕事,像個烏龜一樣,一有動靜就縮進殼裡。
“最差的家夥,也可能成為刺死蘇為山最重要的人。”
陳意濃笑著說了一句。
畢竟現在他們也沒什麼其他的辦法了。
要是如張柏鬆所想,速度就有些慢了,隻不過他們也可以做兩手準備。
謝枕弦將自己的想法和張柏鬆說了,跟陳意濃想的大差不差。
張柏鬆聽完之後,點了點頭。
“確實得做兩手準備。”
這樣的話保障就多了不少,而且還要派人去搜尋趙貴的下落。
趁著蘇為山還什麼都不知道,必須要把這些事情一起進行。
“我陪大人一起去見方縣令吧。”
謝枕弦主動開口。
他遲早要見上那些人,反正都知道他的存在,也沒什麼好躲藏的。
隻不過這一次還是要低調出行,不能叫其他人發現。
“在此之前,得亂一些。”
張柏鬆明白了他的意思,正好,他這邊有幾個人正要給蘇為山送過去。
“此事交給我。”
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開,孫允華不知怎的心裡也有了些底氣,或許這一次真的能成功也說不定。
今日時辰還早,張柏鬆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帶著王民他們和謝枕弦一起去見方勁鬆。
方勁鬆剛把張柏鬆這尊大佛送走,把事情瞞住不讓蘇為山知道,就聽衙卒來報張柏鬆又來了。
“該給的都給了,他還來做什麼?”方勁鬆來回踱步,“不成不成,就說我病了不見客。”
但張柏鬆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帶著人闖了進來。
“你這是做什麼?鬨得動靜這麼大,生怕蘇刺史不知道是不是?”
“放心,我沒讓人看見我。”
張柏鬆氣定神閒地坐下,可把方勁鬆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