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勵一路驅車回到了梨園。
這是他最近購置的一棟彆墅。
平時不怎麼沾家的人，最近一段時間常常住在這裡。
回到家，他先是去浴室洗了個澡，出來後，準備往床上一躺。
可一掀開被子，一隻花貓竄了出來，喵嗚喵嗚朝他叫著。
看著被染了貓毛的被套，他用力皺了皺眉頭。
他立馬轉戰書房，剛拿出手機準備打一盤遊戲，結果那個大學同學群裡突然彈出了一條消息。
沈勵誤點了進去，隻見有人在群裡問：【你們今天零點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中心大廈的生日應援啊？你們知道那是誰的手筆？女主角是誰嗎？】
這個大學微信群還是挺熱鬨的。
畢竟大學畢業後，很多人為了自己的前途，都選擇留在了京州這座大城市裡發展。
身處同一座城市，大家時不時地會聯絡，一起聚聚吃個飯玩一玩什麼的。
更何況群裡還有幾個特彆活躍的，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被他們轉發到群裡，然後引發一群人討論。
沈勵看到有人甩了好幾張照片到群裡。
他平時不是一個喜歡扯這些無聊八卦的人，可他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一一點開了那些照片。
京州cbd中心區的生日應援，聲勢浩大、
中心大廈三千多平的戶外大屏被一個跳芭蕾舞的少女照片給占據。
沈勵目光停在那張照片上。
雖然隻是一張背影照，卻無端給他一種特彆眼熟的感覺。
他盯著照片的那一刻，群裡的消息像是密密麻麻的雨滴一樣掉落。
——【這張照片真絕啊， 一看就是個超有氣質超漂亮的女生。】
——【不好看，沒氣質的人也hold不住這麼大陣仗嗎？】
——【倒也是，三千多平的戶外大屏都沒將她的身材暴露出一點的瑕疵。】
——【……】
跳芭蕾舞的少女……
沈勵腦海裡莫名其妙地掠過一個畫麵。
他突然記起高三跨年晚會上，少女一襲白色芭蕾舞裙，在台上起舞。
那是沈勵第一次……看到初黎綻放光芒的樣子。
初黎是高二那一年轉學到京州一中的。
她性格孤僻，不管任何時候都是獨來獨往，每次排座位會主動要求坐在最後排，最角落的位置。
至於樣貌……
那時候她喜歡帶一副黑框眼鏡，一年四季留著厚重的齊劉海，一身校服總是比她的身材要大上一碼，寬寬鬆鬆地套在身上。
不過再怎麼遮掩，似乎都遮不住她天生的好身段。
沈勵私下曾經聽過幾個男的聚在廁所裡一起口嗨。
‘周初黎的胸絕對有c。’
‘我艸，她裹得跟木乃伊似的，你這都能看出來啊？’
‘前天上體育課的時候，黃晴晴她們不是將她堵在廁所裡往她身上潑了一桶水嗎？那校服都貼在她身上了，她急得跑了，跑起步來一抖一抖的，我他媽的在學校就沒看見過發育的這麼好的。’
‘不過聽說她以前跳過芭蕾？哈哈，胸那麼大能跳的好嗎？’
‘你知道的倒還挺細。’
‘誰叫她身材那麼騷，想讓人不注意都難啊。’
‘騷貨啊。’
‘……’
後邊還有一些更不堪入耳的話，沈勵並沒有再聽進去。
他回到教室，看見剛還處在議論中心，那些人口中的‘騷貨’正埋著頭在做題。
沈勵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
他因為高一開始就一米八的身高，也常年被安排在靠後的位置，與初黎就隔著一條窄窄的過道。
他眼神從頭到尾地掃了一眼初黎。
心想，那些人是眼瞎嗎？
這分明就是一個隻會念書做題的書呆子啊。
初黎也不知道聽不聽的到那些謠言，反正她都沒有去理過。
直到後來學校貼吧，論壇還有各種各樣的群裡開始說她已經不是處女了，誰誰誰跟她睡過，鋪天蓋地的消息傳了出來，鬨得沸沸揚揚。
整個學校都知道了，她似乎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可她很蠢。
麵對那些謠言，她沒有去想怎麼還擊，隻是在上晚自習的時候，偷偷地跑出來，站上學校的天台……
很巧。
那天心情不好的沈勵，正好在天台抽煙吹風。
男人的思緒一下被拉扯的很遠……
抬頭看的時候，牆上的時針剛好走過十二點。
手機還在嗡嗡的震動，沈勵冷著臉將群消息屏蔽，把手機丟在一邊，而後起身走到窗戶邊。
他看著外頭細密的雪，也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麼，默默地，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
而此時，另一邊。
初黎坐在床上，看著牆上的時針走過十二點。
這一天，她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很充實，也很……快樂。
唯一有些讓她覺得不自在的，是與賀南序的那一次越界。
那個吻，直到現在讓她想起來還是渾身發燙。
初黎深吸一口氣，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試圖讓自己不要去想，可腦海裡，那個畫麵反反複複的像是電影一樣的播放，揮之不去。
她想起那個吻一開始是溫柔的，後來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變得很有侵略性。
在她害怕的要命的時候， 那個吻又立馬克製的收斂……
初黎不知道那會賀南序是怎麼想的。
她就這樣翻來覆去了很久，直到淩晨兩三點的時候才勉強睡了過去。
可誰料，睡夢裡竟然也不得安寧。
她破天荒地做了一個夢。
一個與賀南序有關的……讓她無法啟齒的夢。
以至於第二天早上醒來，初黎心虛的要死，簡直沒有辦法直視自己，更沒有辦法多看一眼賀南序。
總覺得太過冒犯了。
於是她一起床，收拾整理好自己後，就想偷偷溜去上班。
可還是被賀南序發現，他叫住了她：“你不吃早餐嗎？”
“哦，我今天不在家吃了，公司附近的一個早餐店挺好吃的，今早我想去那吃。”初黎很快地就編出一個像模像樣的借口。
賀南序聽了，頓了幾秒，“很好吃嗎？帶我去試試。”
初黎：“……”
她張了張唇，想說點什麼，可最後在賀南序的注視下，還是把那些話都咽了回去。
“那……好吧。”
今早是賀南序親自開車載她去公司的，初黎輕車熟路的將賀南序領到了那一家小店，
這會正是早高峰的時候，店裡也坐不下，初黎打包了幾個店裡的招牌，回到賀南序的車上。
她拿出一盒小籠包和一杯粥遞給他 ，雖然看著挺簡單的，但初黎還是忍不住跟他誇了誇，“這裡的小籠包挺好吃的，你可以試試。”
初黎平時雖然對食物不怎麼感興趣，但這裡的小籠包，她偶爾也可以吃上一籠，也是她吃的次數比較多的一個店。
“既然你喜歡吃的話，讓這老板去亞彙的食堂開一個。”
“嗯？”
“你喜歡吃什麼告訴我，到時候把那些店鋪都開到亞彙的食堂去。”
“……”
初黎一開始以為他說的是玩笑話，可後來陸陸續續的，初黎發現偌大的公司食堂竟然真的開了好幾家她平時常去的店！
初黎吃完早餐回到辦公室，時間還早。
幾個同事正坐在工位喝著咖啡閒聊。
忽而間，也不約而同地說到了昨天零點的那場生日應援。
這都一天一夜了，熱搜還在網上掛著。
公司裡的同事這一兩天也時不時地在說這個話題。
初黎心裡也有些亂七八糟。
那個人是誰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瞬，她腦子裡靈光一閃。
她以前就知道中心大廈是宋氏集團名下的產業。
為了確保自己的想法，她又仔細地查了查，很快就查到中心大廈法人代表那一欄，赫然寫著宋煜的名字。
這個同名同姓的宋煜應該就是賀南序昨天帶她見的那個朋友。
不過昨天那種情況她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再說也不好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去問，所以就錯過了……
但她與賀南序的那些親戚好友都是加了聯係方式的。
於是，初黎找到了宋煜的微信號。
遲疑片刻後，給他發了一條短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