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群臣有不少人此刻也知道,大秦內部有很大問題存在,但不論如何也不至於十來年後就要滅亡吧!
真當這幾十萬秦軍是吃乾飯的嗎?
六國在的時候他們打不過大秦,這六國滅了反而就打的過了?
天底下哪有這般的道理。
大秦眾臣們頭都想破了,也想不通這天下究竟是怎麼亡的。
即便是嬴政駕崩了,這偌大的大秦,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倒下來的。
尋常人家,家中有萬貫家財那也能揮霍幾代呢。
所有人後背都給驚出了一身冷汗,甚至連抬頭看一眼嬴政都不敢。
事實證明,人生氣到了極致是真的會笑。
但此刻嬴政臉上的笑容卻看的讓人不寒而栗,整個人仿佛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孤倒是不知原來我大秦此刻還有這麼多人才。”
“朕也真想不到,孤的大秦竟然會二世而亡。”
李斯硬著頭皮勸解了一聲,“或許是後人搞錯了也不一定,我大秦有精兵數十萬,又收繳了天下兵刃,怎麼也不可能二世而亡。”
“嗬。”嬴政冷笑了一聲,自上方緩緩向大殿中央走去。
每一步仿佛踩在群臣的心臟上麵,可怕的威勢壓的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有人抖如糠篩,有人汗如雨下承受不住這份壓力,身子一歪嚇得昏厥了過去。
“劉邦,張良,沛縣!”
“還有那項羽!”
“好,好的很啊!”
“他們真的是好大的膽子!”
“咳咳~”一道輕咳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群臣紛紛詫異,到底是哪位勇士,此刻竟然還有膽子出聲,但看到那人時,又不那麼意外了,隻因為出聲之人是王翦!
“王老將軍可是有話要說?”
終歸是王翦,即便是嬴政也要給這位勞苦功高的老將三分薄麵。
嬴政收斂的努力,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陛下何須動怒,保重身體才是首要,隻要您在一天,便是有再多的逆賊又如何動搖的了我大秦?”
“更何況”王翦說著眼中露出一抹冷厲,無儘的殺機在眼中彌漫。
“更何況什麼?”嬴政探究道。
“其實這反倒是一件好事,這劉邦、項羽現在均已為我等所知,既如此,那麼還能跑的了嗎?”
“老臣還真想看一看,這項羽是不是真如後人所說有萬夫不當之勇。”
尉繚也點了點頭,“從如今的情況來看,這六國之人有反意者不是小數,或許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將這些不臣之人連根拔起!”
“那對於這劉邦,還有沛縣之人又該如何處置?”馮去疾沉吟道。
眾人一時間有些犯難,從這天幕可以看的出來,這劉邦跟項羽的情況截然不同。
李斯思索一陣後道,“不如先將這劉邦等人全部帶過來再說,如果要是拒捕,則直接就地格殺。”
嬴政雙手藏著袖口之中目光閃動,許久才長舒一口氣。
“就如此辦,朕倒想見識一下漢高祖劉邦是何等的風采,看看是不是真如天幕那般龍相儘顯!”
“不隻是劉邦,派人將沛縣全體上下所有人,還有那韓信,張良全部給朕請來鹹陽。”
“但有反抗者,殺!”
“唯!”
群臣看著嬴政恢複了平靜稍微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嬴政的脾氣還是很好的,一般也不會發什麼脾氣,對他們也是厚待。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就是忍不住心裡發毛。
沛縣。
劉季家中。
此刻蕭何、盧綰、樊噲等一眾人全部在劉邦家中,臉色焦急不已。
“你們說說現在該如何是好啊!”盧綰整個人都要急瘋了,“這天幕我等能看的見,那鹹陽城自然也能看的見,再想不出辦法,我們全部都要死在這裡。”
樊噲手抖個不停,他就一殺狗的,哪裡碰見過這般要命的事情。
“要不,我們跑吧,趁著陛下還沒有派人來抓我們,隨便找一座山躲進去。”
“好主意,跑吧,隻能跑了。”盧綰當即應和,他邊說目光警惕的注視著門外,時刻注意著外麵的動靜,好似秦軍現在就過來了。
“那你們準備躲多久?”蕭何平靜問。
“當然是一直躲到,那位不在了之後我們再出來。”
曹參嗤笑了一聲,“你以為你能躲的掉?天幕上我們之所以落草為寇沒有事,是因為秦軍根本沒有把我們當一回事,現在你試試看。”
“就算躲進山裡麵,秦軍也會一把火將山給燒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們說該怎麼辦?”夏侯嬰急的都上火了。
“要我說還是聽我的。”
一眾人吵的麵紅耳赤,差點都要大打出手了。
“行了,都彆吵了,吵的老子頭都要昏了!”
劉季直接將桌子一掀,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群人。
“你們說,這天幕上的劉邦,有沒有可能根本跟乃公沒有關係呢?”
麵對一眾人的目光,劉季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眾人:“”
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東西。
“都火燒眉毛了,你還這麼沒個正行。”蕭何捂了捂額頭,顯得有些無奈,他根本看不出來這劉季有何本事,能夠成為那漢高祖。
如果不是因為巧合太多,逼得他們不得不信,他們也不會認為自己就是那天幕所說的人。
“乃公不是看你們火急火燎的,想著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嘛,你看現在不就好多了。”
劉季嬉笑了一聲,從衣襟裡麵掏出一把酸棗,拿起一顆扔到嘴裡。
“你們要不?”
“你可吃你的吧。”
“嘿,你這殺狗的,不吃就算了。”
“說正經點的,你拿個主意吧,現在怎麼辦。”蕭何認真道。
“你們都聽我的?”劉季也正了正神色嚴肅看向眾人。
眾人聞言互相對視了一下,然後又看向了劉季,重重點了點頭。
“你拿主意吧,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們都跟你乾了。”
“好!”
劉季大喝一聲,“是你們都說聽我的,我可沒有逼你們!”
“那就跟我走!”劉季將嘴裡麵的棗核一吐,推開院門就要往外走。
“還愣著乾什麼,走啊!”回過頭,看著一群人還呆愣在原地,劉季催促道。
“去哪裡?”
“當然是去鹹陽,不然去芒碭山啊。”
“去鹹陽那不是自投羅網了嗎?”
劉季嗤笑了一聲,“不去人家就不會來抓嗎?你們信不信,現在來抓我們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這讓人抓過去,和自己主動去,可是截然不同的。”
“你們要是不願意去,乃公可就自己去了。”
劉季說著頭也不回走了。
留下一群人麵麵相覷。
“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跟上去唄。”
“大哥,等等我!”
一群人呼嘯而出,把屋內的劉老太公氣的上氣不接下氣。
蕭何對著劉父拱手一拜,“恕我等失禮了,無需太過擔憂,我等此去應該無恙。”
蕭何剛走出了院門,就看到劉季一腳踢向了兩隻正欲交配的狗,然後不顧兩隻狗罵罵咧咧的狂吠,哈哈大笑的走開了。
這一刻蕭何心中一驚,好似有些明白了劉季為何能成就那麼一番大業了。
就這一份心境,就遠勝他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