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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山雨欲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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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淩晨已經沒了興致,韓登又進入了賢者模式,那這教坊司就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

吊著燈籠的遊廊裡,曲折的小石橋橫在種滿浮萍的池子上,在燈光的照映下還能看到裡麵的魚兒穿梭往來。夜風微涼,雲蔽月隱,三個人悠閒的聊著天,並肩向教坊司大門走去。

“大哥,你剛才問人家姑娘的癸水乾嘛?”

淩晨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他看錯人了?文若其實是那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超級大變態?

文若聽後淡淡一笑,平靜的向他解釋道:“隻是了解一下不同女子的周期,再觀察一下她們的精氣神,猜測一下彼此之間有沒有什麼聯係。

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我除了行軍打仗之外,唯一的愛好就是研究每個人的言行舉止,詢問他們的想法和念頭,推敲他們的人生經曆和隱藏在背後的規律。偶有所得,便覺得新奇有趣。”

哦……

看不出來,文若還有成為社會學家的資質。可惜了,他要是個尋常的富家公子,倒也能從心所欲,靜下心來開發自己的興趣。若乾年後,說不定還能讓大周出半個聖人。

可惜,他的身份注定了一生要為家族、為江淮地區的士紳百姓案牘勞形、枕戈待旦。節度使還沒有退休一說,所以根本沒空去鑽研那些天馬行空、縹緲如幻的東西。

頓了頓後,文若又難得談及風月之事:“不過說起來,方才那位錦初姑娘,確實是恬靜溫婉、賢良淑雅的性子。”

聽到文若這麼賣力的誇剛才那位姑娘,淩晨悄悄放緩腳步,離他倆遠了點。

你妹的,你小舅子還在這呢!你當著他的麵誇彆的女人,這麼坦誠己見真的好嗎?

一會彆把血濺到我身上。

哪料韓登不僅不以為意,反而還接過話茬講道:“我跟你不一樣,除了剛才那坊官,這院裡哪個我都覺著好~”

“咳咳……”

淩晨猶豫了一下後,靦腆的說道:“其實,我倒覺得那坊官也挺眉清目秀的……”

“啊?”

“咦!”

聽到這話,韓登差點沒跳起來,撒開腿就“噔噔噔”的向前跑去,文若也默默加快了腳步,不著痕跡的遠離了淩晨。

“哎…不是,你們跑什麼?”

淩晨趕忙追了上去,三人追逐打鬨著跑出了教坊司的院門。淩晨終於一把抓住了韓登的衣袖,摟著他的脖子淫笑道:“不要走!來讓本大爺嘛一口!”

韓登用胳膊擋住淩晨的脖子,推著他的身體拚命掙紮道:“滾!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快放開我!”

鬨著鬨著,韓登突然停止了反抗。

教坊司由於其本身的高級性和保密性,所以位置建的比較偏僻,位於汝南城東的一處矮山下,四周都是樹林草石,由一小段林間道連接著繁華的閭右。

幽靜的院落就如同被嵌在山水之間,院牆四周的樹木都被砍掉了。這麼做能有效的阻止采花賊順著樹翻進去霍霍姑娘們,也能防止某些吃飽了沒事乾的禦史,瀏覽完好心人施舍的資源後反手一個舉報。

外麵的道路上平時不僅有小廝站著守門,還有更夫和皂吏每隔半個時辰就巡一次夜,更不要說前來這裡的人基本都帶著隨從和護衛。

但現在,門外漆黑一片,空無一人。文家的下人和跟著他們前來的長隨都不見了蹤跡。

“砰!”

就在三人愣神的功夫,身後教坊司的大門也突然被人從裡麵關上了。

木瓦門頭下的青石台階上,文若神色冷峻的皺起了眉頭,緩緩挪步站在了正前方;韓登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將右手背至身後腰間;淩晨默默將他們護至身前,扭頭看向背後緊閉的大門。

掛在大門兩側的燈籠被夜風吹的搖擺不定。

一個,兩個,三個……

足足十幾個蒙著麵的黑衣人手握鋼刀,一言不發的從黑暗的路邊草叢、樹林裡走了出來,向著唯一還有點亮光的教坊司大門圍攏了過來。

文若接住韓登遞過來的短刀,反手握緊,望著台階下的黑衣人們,目光冷漠如冰——

“好大的膽子。”

韓登將腰間的短刀遞給了文若後,把將自己身前的腰帶扣轉動著擰了一下,從腰帶裡麵抽出一把軟劍,劍身明閃閃的晃個不停。

看到他抬腿向前走去,淩晨隻好把自己剛伸出去的手又悄悄縮了回來。

老文還是不打算放過韓登?

不對,那應該早在書房時就動手了。反正都是死在汝南城、死在江淮軍的地盤上,有什麼區彆?

不是老文,那還有誰想讓韓登死在這裡,引起江淮和關中兩大節度使的嫌隙、甚至是仇恨呢?

好難猜呀~

總不能是想把他們倆都殺了吧?那也太瘋狂了!

不過現在淩晨沒空去猜測那些亂七八糟的可能、慢慢琢磨前因後果。眼下他還有更尷尬的事情要處理,這裡還有倆大燈籠呢!總不能當著他們的麵使用動耳神功吧?!那估計會被當成邪惡巫師給烤了……

這麼些日子相處下來,淩晨對這倆貨也有點感情了。但現在被逼到沒有辦法,不暴露底牌估計沒法活,就隻能忍痛把文若和韓登也一起滅口了。一想到這裡,淩晨的心裡還真有點空落落的。

就在淩晨糾結要不要痛下殺手時,那幫黑衣人已經一擁而上,衝到門口和文若、韓登廝殺在一起了。細看之下就能發現,他們對文若都是用砍,而對韓登卻是刺。

文若是軍中戰將,砍人的技巧和經驗都很豐富;而韓登天天抄彆人的家,一身的好武藝自不必說。這幫黑衣人雖然人數占據優勢,卻也無法迅速拿下他們。

可亂拳打死老師傅,他們武藝再好也隻有兩個人,而且體力正在快速流失,隻需要一盞茶的功夫就能解決戰鬥。

明明是生死搏殺,這群人愣是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隻能聽到鐵器撞擊的“鏘鏘”和身體倒地的“噗通”聲,還伴隨著偶爾閃起的一絲火星。

氣氛又緊張,又詭異。

就在這時,兩個奔到台階上的黑衣人擠不進包圍文若、韓登的圈子裡,於是便齊齊轉頭把目光看向還沒有加入戰鬥的淩晨。

唉,看來是躲不過去了,隻能怪咱們緣分太淺,下輩子再做兄弟吧!後背隱藏能源,啟……

“淩晨!你乾嘛呢?還不出手?”

韓登的這一嗓子,成功讓這群黑衣人的頭領注意到了在一旁看戲的淩晨。他們白天調查過淩晨,隻不過由於時間倉促,僅僅了解到他是文家故交,是來祝壽的。

實力、身份、背景還來不及查清楚。

不過現在也不用搞清楚他是誰,反正不能讓他們聯手到一起增加不確定性。既然來都來了,那就一起上路吧,也好多個伴。

“把燈熄了!趁亂摸黑快點殺了他們!”

他一聲令下,身後兩個黑衣人立刻甩出手中的刀,將掛在門頭兩邊原本就忽明忽暗的燈籠打落下來。其中一盞落下來後直接滅了,而另一盞剛燃起外層包紙,就被混亂的腳步踩熄了。

黑暗中,淩晨捂著臉,被感動的都快要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好人啊~

一會說什麼也要給他留個全屍!

這位頭領一看就是聰明人,他們一直隱匿在暗中,所以對黑燈瞎火的環境更加容易適應。再說了,大家都看不清楚亂砍一通,當然是人多刀多的那一方更有優勢了。

可是,

實在不好意思,

鄙人,也略懂一點點夜戰。

“韓兄莫慌,我來助你!!”

一個驢打滾閃到一旁的淩晨迅速抓起一柄地上的鋼刀,向包圍圈外圍剁了過去。幾乎是同時,他剛才待過的地方被兩把刀砍擊到石板上,擦出幾顆火星子!

“燕返!”

“空明斬!”

“狂風絕息——哈撒給!”

每砍翻一個人,淩晨就立馬換個位置,在最外圍轉著圈的劈、砍、刺,實在沒有機會,就蹲下用鋼刀掃腳腕!

不要小瞧了灑家這雙晚自習鑽進小樹林裡偷窺情侶們親親摸摸的夜視眼啊!

這群黑衣人人都麻了!韓登和文若被他們圍在中間,自然是不用辨彆方位,悶聲揮刀就行了。可外圈的這個家夥根本看不見人在哪裡,負責圍堵他的那倆豬隊友也沒防住。

等他喊出聲時,就說明能夠攻擊到他的人已經倒地了,就算能在嘈雜的腳步和兵器的撞擊聲中分辨出他的方位,他也早已經換了位置……

找不見人就算了,還根本不跟你堂堂正正的較量,就是偷襲!

雖然我們也是來偷襲的,但我們不喜歡被偷襲啊……

陽光開朗大男孩可不會去共情樂色的感受,快樂就完了!

黑夜中,不斷響起悶哼聲、倒地聲、喘氣聲、鐵器撞擊聲、怒喝聲,還夾雜著幾道沒來得及說完的求饒聲。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教坊司的大門外、道路兩旁站滿了手持火把和兵器的士卒。文若和韓登坐在滿是血跡和屍體的台階上大口喘著粗氣,他們兩個身上都掛了彩。

淩晨用箱子裡煮過的白布條勒緊韓登的胳膊後,拍著他說道:“行了,血止住了,應該死不了。”

旁邊的文若光著膀子,露出一身健碩勻稱的肌肉,任由一位軍醫往他肩膀上的外翻傷口裡撒金瘡藥,麵色如常,仿佛根本沒有感覺。

韓登傷的比文若輕,卻“哎呦哎呦”的哼個不停,看不慣的淩晨踢了一腳他的屁股,罵罵咧咧的說道:“你能不能男人點?誰讓你剛才在裡麵放飛自我的?虛了吧?”

韓登咧著嘴想說些什麼,可又無言以對,也不太好反駁淩晨。

十八具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周圍,他殺了兩個,文若殺了五個,剩下的都是淩晨殺的。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沒有傷。

隻有在砍賊人時不小心扭了一下腳腕,有點不太舒服,僅此而已。

就在他們包紮好傷口休息的時候,遠處路口響起了馬蹄聲,何關一身甲胄,手持長柄大刀策馬而來,身後全是親衛營的士兵,將一輛馬車拱衛在中間。

車停在教坊司門口後,隨行士兵揭開簾子,扶著從車廂裡麵出來的文訓走下馬車。

文訓先是看了一眼他們三個,見他們都沒有受太重的傷後,這才望向一地屍體。

“一個不留。”

“是!”

文訓一聲令下,周圍的士兵們列隊手持兵器衝進了教坊司裡,裡麵立刻就響起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和鋪天蓋地的慘叫聲。淩晨本想著開口勸一下,但當他看到文訓深沉的目光後,還是被迫止住了嘴。

老頭真生氣了。

“回府。”

文若明顯也跟淩晨一樣於心不忍,可父親軍令已經下了,覆水難收,隻能輕歎一口氣,鬱悶的起身。

被安排進文府彆院後,淩晨坐在木頭浴桶裡洗了個澡,洗去一身臭汗和血跡後,就安安心心的躺下了。至於是誰派來的殺手,淩晨毫無興趣,老文一定會原模原樣、甚至是百倍奉還的。

襲擊人家的下一代家主、接班人,在任何時代,任何勢力,任何文明都是不可饒恕的。更不要說還想借刀殺人,栽贓嫁禍。

還挑在人家大壽的日子。

這屬於是把梁子往死了結,不考慮解的那種。

而如今的大周,早已是千瘡百孔,風雨飄搖。前有農民起義,後有藩鎮叛亂,現在正在經曆草原南下。更不要說還有連年征戰導致的民不聊生、國庫空虛。

如今統治者內部還有野心家試圖將局勢攪的更亂,從而渾水摸魚,把混亂作為自己上升的階梯。

淩晨躺在床上,靜靜的望著房頂。

就連身份尊貴的文若和韓登都會有殺身之禍,那像他這樣的小角色又該如何在亂世中自處?那些比他更弱小的人呢?

動耳神功再強,也不可能在遍地狼煙中百分百護佑好青檸,更何況,就連他自己也不是無敵的。

看來,要想真正安穩平靜的生活下去,唯有以殺止殺,結束戰亂。

肅清萬裡,總齊八荒,籠絡人心,一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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