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吃點吧,你現在身子這麼虛,得好好補補。”
邱淑慎燉了烏雞湯,安嫿給送到了醫院來,肖芳芳隻喝了一小碗就不喝了,讓耿彪發愁。
肖芳芳笑著搖搖頭,示意一會再喝。
她的臉色已經紅潤了些,不像剛開始那麼嚇人了,這讓耿彪揪著心也和緩了點。
“我想試試給孩子喂奶。”肖芳芳比劃著道。
耿彪不讓。
可能是因為大出血,肖芳芳的身體太虛弱了,根本沒奶,但肖芳芳不死心,總想喂一喂。
“喂奶的事情以後再說,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把身子養好。”
肖芳芳無奈地點點頭,又表示想出院回家。
耿彪問了大夫後,才道:“再在醫院住兩天,兩天後咱們就回家。”
肖芳芳嘴角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
她撐起身,看了看身邊熟睡的小嬰兒,目光柔得能滴水。
她問耿彪,給孩子取名字了嗎?
耿彪想了想,道:“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你們母女這輩子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給閨女起名叫平安吧,耿平安。”
肖芳芳本來想的是,要給女兒取個梅啊蘭啊之類的名字,耿平安這個名字有點像男孩不過看到耿彪滄桑了好幾歲的麵容,她笑著點了點頭。
耿平安挺好的,寓意好。
希望她的女兒,這輩子都能夠平平安安。
肖芳芳出院的時候安嫿也來了,她問耿彪,“芳芳坐月子你打算怎麼辦?誰伺候?她的情況跟一般的產婦還不一樣,得格外用心。”
耿彪道:“我先前就跟我表姨說好了,她幫著伺候,我也會儘力壓縮工作時間,把精力放在芳芳身上。”
安嫿交給耿彪一張單子,“這是我問宋大夫要的營養食譜,有些食材你可能不好弄,我明天找人給你送過來。”
耿彪動容,“嫂子,還是你想得周到,多謝。”
“又不是外人,說謝就多餘了。”
安嫿又去看了孩子,“你給她取名字了嗎?”
耿彪回答:“取了,叫耿平安。”
小平安安靜地睡著,小手攥拳放在耳側,乖極了。
瞧著是沒什麼毛病,不過瘦瘦小小的,像隻孱弱的小奶貓。
“她生下來隻有三斤多。”安嫿歎氣。
耿彪看著閨女也是憐愛不已,“反正,我這輩子隻打算要這麼一個閨女了,我會把全部精力都拿來好好撫養她的。”
安嫿看向耿彪。
耿彪苦笑一聲,“芳芳這回差點沒了命,算是把我整怕了,哪還敢再要第二個。”
安嫿點頭表示理解,又問:“你跟芳芳了解情況了嗎?當時她到底是自己摔的,還是有肖小翠的原因在?”
耿彪:“肖小翠倒是沒有撒謊,芳芳摔倒跟她沒關係,不過我還是對她沒好感,我會警告她以後不要再靠近芳芳。”
誰知,耿彪剛說完這句話,外麵就傳來肖小翠的聲音,“姑父在家嗎?”
肖小翠提了罐頭紅糖紅棗,以及一扇豬肝,豬肝很新鮮,還滴血呢。
對上耿彪冷漠的目光,肖小翠瑟縮了下,才壯著膽子道:“我、我來看我姑和孩子”
耿彪:“用不著,拿著你的東西離開。”
肖小翠知道耿彪不待見她,也不求進門去了,扔下東西道:“這都是補血的,營養好著呢,你記得給我姑吃”
話一說完,嗖就跑了。
等到跑遠,見耿彪沒提著東西追上來扔她,肖小翠才慢下腳步,然後長歎一口氣。
她肖小翠居然也有求著給人送禮的一天,還生怕彆人不要!
肖小翠並不是突然對肖芳芳有了多深厚的感情,而是心裡愧疚。
她聽三嬸說了那些話,回去後翻來覆去地想,她當時跑了,沒有及時送肖芳芳去醫院,到底有沒有影響到肖芳芳的搶救?
事兒吧,就是不能多想,肖小翠越想就越覺得,自己說不定真耽誤了肖芳芳的搶救。
她差點害了一條命啊!
肖小翠悶悶不樂地回了家。
高哲的級彆剛好可以讓家屬隨軍,不過他們住的顯然不是像三叔三嬸家那樣的大房子,而是多家合住一個院子,類似於城裡的大雜院那樣。
“咋樣?你姑父收禮了沒?”高哲問。
肖小翠:“收了。”
高哲放了心,又安慰肖小翠,“你姑姑醒來後肯定把事情解釋清楚了的,跟你沒關係,你彆自責,他們也不會怪你”說著,高哲便開始轉移話題,“我爹娘來信了,問你肚子有消息沒。”
肖小翠本來還覺得寬慰呢,高哲雖然慫了點,在外人麵前沒能力護她,但心思還算體貼,可轉眼高哲就開始說肚子的事,讓她火一下就上來了。
催催催,才結婚幾天啊就催!
“告訴你爹娘,我肚子沒動靜,不過不是我的原因,是你不行!”
肖小翠吼完就進屋了,不再理高哲。
高哲張著嘴呆在原地,真、真是他不行?
另一邊的安嫿,離開耿彪家就到廠裡了,蔡科長還來問她肖芳芳怎麼樣了,安嫿道:“沒有大礙了,已經出院回家了。”
蔡科長歎了口氣,“我媽去醫院看了,說是彪子他媳婦這回可是凶險呢,她擔心得這兩天覺都沒睡好。”
安嫿表達了一下感謝,“聽耿彪說,還要麻煩令堂給芳芳伺候月子呢。”
蔡科長笑著擺擺手,“這有啥的,我媽身體好,在家閒著也是閒著。”
兩人正客套著,忽然人潮躁動起來。
有人喊道:“快去禮堂,要鬥人了!”
安嫿和蔡科長對視一眼,都有些驚訝,已經消停一陣了,怎麼又開始了?鬥的誰?
蔡大姐失魂落魄地過來,“小安,趙廠長倒了”
趙廠長是食品廠的一把手,為人正直,光明磊落,在基層的口碑很好。
安嫿跟他打過幾次交道,也對他印象不錯。
牛副廠長牽頭成立革委會後,隱隱有跟趙廠長作對的意思,但誰也沒料到,牛副廠長真把德高望重的趙廠長給鬥下去了。
“光明正直的好人,鬥不過陰險狡詐的壞人”馬大姐如是感歎。
趙廠長一倒,食品廠就成了牛副廠長的天下。
安嫿出現隱憂,她跟牛副廠長是有過節的,牛副廠長會不會挾私報複?雖說姓牛的不敢得罪部隊,但像這種人,保不齊會設陷阱來陰的,還是得多加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