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恐怕不行,那些海參和乾鮑準備給安澤的老師的。你們吳家的年禮我已經準備好了,曉霖你不用操心。”
邱淑慎乾脆直接拒絕了吳曉霖,然後轉移話題,“嫿嫿,家裡沒有老抽了,讓你哥去商店打點回來。”
“媽,我去跟安澤說。”吳曉霖尷尬不已,借口出去了。
等她走後,安嫿問邱淑慎,“嫂子這次回來跟以前大不一樣,是不是知道您和爸給了我兩箱東西?”
邱淑慎想了想,“也有可能。”
安嫿問:“媽,那些東西是隻有我有嗎?我哥呢?”
邱淑慎同她解釋。
“你爸爸當年敗家得很,家裡幾代人攢下的金銀全被他拿去買古董了,我好不容易才偷偷藏下了一部分嫁妝,本就打算留給你的。彆看現在新社會了,女人也可以出去工作,但這個世道對咱們女人來說終歸是更不容易的,我得替你多攢些資本啊。至於你哥,他是男人,就讓他去闖去拚,去掙下屬於自己的一番事業。”
父母都是偏心的,沒有可以做到絕對公平的父母。隻不過有的偏心大的,有的偏心小的,有的偏心兒子
邱淑慎這屬於是偏心弱的,在她眼裡,女兒在社會上的生存能力更弱,就得多給女兒一些。
安嫿又問:“既然嫂子都有想法,哥呢?”
邱淑慎斬釘截鐵地道:“你哥不是在乎錢財的人。”
安嫿點點頭,的確,安澤是有點清高的文人氣的。
邱淑慎看著她道:
“給你的嫁妝一部分是你祖母的,一部分是我的,你祖母沒有生女兒,臨終時特意交代把東西留給你在舊社會啊,嫁妝是屬於女人的私產,自己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丈夫都沒有置喙的權力,更不用說兒媳婦了,所以你不用管你嫂子怎麼想。”
給自己的,安嫿自然不會因吳曉霖的不平衡而讓出去,否則有一就有二,她也不是聖母,能一直讓著吳曉霖。
不過安嫿還關心一點。
她悄聲問:“媽,爸以前花光家產買的古董在哪啊?”
邱淑慎看她一眼,“捐了一部分。”
隻捐了一部分,那剩下的呢?邱淑慎不再說話。
安嫿的眼睛在家裡逡巡一圈,最後落到一個常年上鎖的門上。
安家上交房產後,就分到了如今住的這套房子,四室一廳還帶個專門的書房,麵積不小,已經住了十來年。
這十來年裡,平常,安伯槐的書房一般是不讓人進的,裡麵也擺了些古董珍玩和字畫什麼的。除此之外,還有個常年鎖著的房間。
從原主對這套房子有記憶開始,那個房間就沒打開過。
一開始兄妹倆也會好奇,安澤還嘗試過撬鎖,被安伯槐打了一頓手心,自此就放棄了對那間屋子的好奇。
如今想來,裡麵放的肯定就是安伯槐年輕時候買的古董了。
安嫿不解地問邱淑慎,“為什麼要放家裡?不怕被人偷嗎?為什麼不找個沒人的地方挖個坑埋起來?”
邱淑慎更不解,“什麼地方沒人?什麼地方能挖坑?挖了坑怎麼把那麼多箱子搬過去?”
安嫿:“”好吧,是她小說看多了。
邱淑慎又道:“那些箱子搬起來很不方便的,什麼小偷能神不知鬼不覺搬到學校外麵去?所以家裡很安全。”
小偷是搬不走,不過抄家能給你抄沒了。
安家不出事還好,一旦出事,所有東西都保不住。
安嫿很想把東西都放進空間,可是能找個什麼借口呢
這個年代沒有春晚可看,不過家裡的收音機打開了,正播放著京劇《龍鳳呈祥》,配合著外麵此起彼伏的鞭炮聲,很有過年的熱鬨氣氛。
吳曉霖當剛剛在廚房的事沒有發生過,像往年一樣滿麵笑容,說著各種動聽的吉祥話。
“媽媽媽媽,我吃到了餃子裡的銅錢啦!”安湉湉興奮地喊道。
吳曉霖笑道:“我們湉湉雖然是個閨女,但也是個有福氣的人。”
現場氣氛一滯。
這話說的,有福氣就有福氣,為什麼還要在前麵加上一句呢?
邱淑慎道:“湉湉長得圓潤可愛,耳朵大額頭也飽滿,確實是個有福的孩子。”
吳曉霖歎了口氣,“可惜了,是個女孩,不能給安家傳宗接代。”
安澤目光驚悚地看著吳曉霖,“你這兩天怎麼怎麼又說出這樣的話來!”腦子壞掉了?
安伯槐皺眉道:“小吳,我們家沒有重男輕女的觀念,湉湉是我們的孫女,我跟你媽都很喜歡她。”
安湉湉本來被媽媽的話弄得有些無所適從,聽到爺爺說喜歡她,又開心地笑起來,肉臉蛋上浮現出一對小小的梨渦。
吳曉霖則不以為意。
她分析過了,為什麼彆人家都是偏心兒子,而安家父母偏偏這麼特殊,把好東西都留給女兒?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她沒給安家生一個孫子出來!
彆看安伯槐嘴上說的好聽,什麼不重男輕女,實際上心裡不定怎麼嫌棄孫女呢。
這樣想著,吳曉霖就有些委屈。
是她不想生個兒子出來嗎?是安澤不願意再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