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嫿睡到八點才醒。
肖政已經買了早飯回來了。
但她還是不想起。
渾身酸。
肖政過來,隔著涼被抱住她,在她嘴上親了親,“還不起?上班要遲到了。”
安嫿軟綿綿地瞪他一眼。
原來他根本就沒有不行。
安嫿回憶起昨晚,就感覺腿打顫。
她算是吃上了好的。
但也有喜有憂,這家夥貌似隻懂原始的本能,其他啥也不會,讓她一開始受了不少苦。
怎麼才能教教他呢
見安嫿懨懨地出神,肖政體貼道:“要不給你請一天假,彆去上班了。”
安嫿一下回過神,坐起來,“那怎麼能行,我臉還要不要了?”
肖政笑道:“又不會說你是因為那個下不來床才請假,就請病假唄。”
安嫿嗔了他一眼,“下次你不許再用那麼大蠻勁!”
肖政很無辜,“我克製著呢,沒用多大勁。”
他媳婦像塊嫩豆腐,他都怕把她撞碎掉,哪還敢使勁啊。
安嫿懶得跟他辯了,抓緊時間起來洗漱收拾吃飯。
肖政跟在她後邊叨叨,“那個東西我已經洗乾淨了,晾在我們臥室的陽台上的,冬冬應該找不著。”
那個東西指的是計生用品。
這玩意是重複使用的,用一次洗一次。
有些家長沒放好,被孩子找出來當氣球吹的也不是沒有。
所以肖政才刻意強調冬冬找不著。
安嫿覺得心裡膈應,尋思著要不想法子去醫院多開些。
簡單吃了兩口,安嫿就趕著上班去了。
肖政看著她腳步匆忙的背影,又看看天空的烈日,心疼壞了,決定給她買輛自行車。
上工鈴聲響了之後,安嫿才走到辦公室,遲到了大約半分鐘,隻有個老大姐說了她一句。
老大姐姓馬,工齡和廠子的年齡一樣,時常會流露出瞧不起現在年輕人的模樣,嘴裡常掛著的話便是“我們當初那輩人如何如何”。
這會見安嫿遲到,她又道:“我們當初老廠長還在的時候,全廠職工的乾勁那叫一個熱火朝天,彆說遲到了,人人都提早半小時到工位呢。”
安嫿當沒聽見。
不理她她很快就算了,一理指定說個沒完。
果然,見安嫿不搭話,馬大姐無趣地閉上了嘴。
不一會,蔡科長端著個保溫杯過來,給安嫿安排了個任務。
把宣傳欄的黑板報換了。
“我看你字寫得不錯,會畫畫嗎?不會也沒關係,讓小樊幫你,他會畫。”
安嫿自然樂得有人幫忙,“行。”
小樊叫樊小科,也就比安嫿先進廠一個月,才十九歲,年輕朝氣。
他衝著安嫿燦爛一笑,“安姐,板報設計你做主吧,你讓我怎麼畫我就怎麼畫。”
安嫿笑道:“我也是新手,沒做過這個,咱們商量著來吧。”
大家都很客氣禮貌,工作起來也就愉悅了很多。
楊天驕瞅著空來找安嫿,安嫿便跟她說了星期天請她去部隊看電影的事,“放的是朝國電影《海鷗號船員》。”
一聽是外國電影,一旁的樊小科眼睛頓時亮了,“部隊真好,還能時常看外國電影。”
凡事就圖個新鮮,先不管電影本身好不好看,隻要一聽是外國的,就極度讓人有看的欲望了,因為這時候的人是沒有接觸外麵世界的渠道的。
樊小科遺憾地歎氣,“早知道我就該去參軍了。”
楊天驕開玩笑道:“為了看電影參軍,你這是浪費名額。”
樊小科嘿嘿一笑,“所以我這不是沒去嘛,把名額讓給更有需要的人。”
安嫿衝著楊天驕眨眨眼,提醒她,“彆忘了來呀。”
楊天驕懂她是啥意思,輕輕抿了抿嘴角,點頭。
這個年代實行的是單休,車間的工人輪休,廠辦這些坐辦公室的就是固定休星期天。
所以第二天星期天是不用上班的。
早在答應了周梅花,等休息的時候陪她去方家大集,安嫿沒有食言,反正放電影是在晚上。
方家大集距離營區有些遠,安嫿找人借了一輛自行車來,載著周梅花前進。孩子沒帶,留在家跟石小軍玩和石小珊玩。
方家大集,顧名思義,就是一個大集,逢初三六九是趕集的日子,平常沒什麼人,隻有十來戶人家常住在這裡,都是姓方的,形成了一條街。
周梅花要找的方神醫就住在街尾。
半個小時後,周梅花和安嫿就出來了,兩人手裡都提著幾副藥。
周梅花臉上有明顯的喜色,“如果有效果,到時候我就給方神醫送個錦旗!”
安嫿則是感覺手裡的藥有些燙手。
她不想要的,但前幾天跟周梅花約定好,要一起給自家男人補補,她總不能說肖政“又行了”吧?
難免有炫耀的嫌疑。
不過,藥是不打算給肖政吃的。
他已經夠牲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