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朕跟你沒有什麼好談的,隻有殺了你,才能解朕心頭之恨!”
李承乾不由歎了口氣,完了這家夥失去理智了,這八成是談不明白了。
抱著有棗沒棗打一杆子的想法還是繼續道。
“太上皇,是這樣,朕真的已經把您駕崩的消息和朕登基的消息傳檄各地了。”
“至於怎麼做到的,朕不能告訴你,但這事絕對無虛。”
李世民聽到這話,臉色變了一下,畢竟如果事情屬實,那可真是泥巴在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但他還是不信,當即朗聲道:“逆子!你不必誆騙朕!朕已經讓精兵將整個關中封鎖,消息不可能傳出去。”、
李承乾有點無語,這老登是真倔。
“唉,太上皇,朕是真沒騙你。”
見他模樣,李世民目光一凝,而後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意,剛才阻止玄甲軍進城時,床弩隻是齊射了一輪,便再無動靜。
這證明,李承乾手中那爆炸之物,肯定是沒有了。
沒有這東西 ,那攻陷長安可太容易了。
“嗬嗬,逆子!你是擔心守不住城,才出此話吧?你以為朕會上當?”
這話也確實說點上了,這趟出去雖然燒了他不少糧草,但自己火藥也麵臨斷頓了。
“太上皇朕。”
“逆子閉嘴!等朕明日便來取回京師!”
李世民此時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因為他終於在嘴上贏了李承乾一次。
揮手道:“撤軍!”
話音一落玄甲軍令行禁止,霎時間便如大片黑色巨浪,返回灞橋方向。
李承乾見狀,一陣無奈,但他現在首要的就是想著明天該咋辦。
“仁貴,今天肯定不會攻城了,你也趕緊休息吧。”
薛仁貴雖然勇武非凡,但也是肉體凡胎,這一陣廝殺讓他從身體到精神都無比疲憊。
“末將明白。”
李承乾轉頭看向北向輝,才一天不見他氣色竟稍微好了點,而後又瞅了月月一眼。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向輝,朕有點事要去做,跟朕一起?”
北向輝聲音還是有些許虛弱,點了點頭:“末將遵旨!”
說完,十分長眼力的薛仁貴,幫著腿還沒恢複的李承乾下城。
李承乾歎了口氣,自己這腿看來是不治不行了,孫思邈不知道還在不在城裡。
想到此處看向城頭上的月月。
“月統領,孫神醫還在城裡嗎?”
居高臨下跟皇帝說話,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月月當即快步跑下城來,然後才回道。
“啟稟陛下,孫神醫一直在我們監視之中,現在還在城中。”
幸好還在,李承乾心中一安。
“嗯,安排人帶他到宮裡。”
灞橋帥帳內,隨軍軍醫正在給李世民診脈。
“陛下脈象弦急,心火亢盛,今日五臟受震如在不平心靜氣”
這話李世民已經聽過多少次了 ,擺手示意軍醫不用說了。
“朕的身體,自己明白,你先去忙吧。”
軍醫剛剛離開,帳外傳來秦瓊沉穩的聲音。
“陛下?”
“哦?叔寶啊?進來吧。”
秦瓊進入帳內,失禮拱手。
“叔寶,你的傷如何了?沒什麼大礙吧?”
“勞陛下關心,隻是皮外傷,沒什麼事。”
說著他神色微凝:“陛下,剛剛有信使傳來消息,說說蘇定方率軍退至潼關。”
李世民聽到這話,目光一凝。
“你說什麼?他不是在豐州統兵,為何來潼關。”
秦瓊從懷中掏出一封八百裡加急文書,遞了過去。
“來人沒說具體原因,隻有這封信。”
李世民接過信件,神色凝重,眼中帶著一絲疑慮
看完後,他臉色巨變,全是不可置信之色。
秦瓊其實大約猜到信中內容,但還是問道:“陛下,發生什麼事了嗎?”
李世民將信放在桌案上。
“你自己看吧。”
這信是蘇定方親筆所寫:
豐州已失,非臣不敵侯君集,實因其挾持魏、晉二王,揚言若不棄城,必殺二王,臣遣使急報朝廷,然不知為何音訊斷絕。
侯君集狡詐善戰,臣投鼠忌器,隻得固守。不料其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掘地道破城。臣無奈退守潼關,以待朝廷鈞命。
這信內容,丟失豐州隻是一方麵,最重要的是,證明李承乾所言不虛,他確實有辦法突破封鎖將消息傳出去。
這對李世民來說,可謂是致命,他假死的消息如果傳出去,對皇權的合法性是極其沉重的打擊。
而且那跑出去的那幾個逆子,照這個情況,極大可能真的衝出自己的封鎖。
想到此處,他猜這八成是那些世家在搗鬼,拳頭不自覺握緊,神色猙獰。
“朕!終究還是太手軟了!”
帳內燈火映照下,李世民的臉忽明忽暗,眼中全是糾結之色。
良久抬頭看向秦瓊:“叔寶,你先出去,朕要靜一靜。”
一陣微風吹過,讓帳燭火不安分的搖曳起來。
李世民微微閉上眼睛,作為父親,他對李承乾出走京師以來的一係列表現,既讚賞又欽佩。
自認縱使自己,大概也就能做到這個地步。
如果沒有那些事,他這個嫡長子繼承了皇位,他不敢想大唐會強盛到什麼地步。
但如今他和李承乾,已經沒有如果,注定是不死不休的對手,最終結局隻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想到此處陡然睜開雙眼,朗聲到:“來人!傳旨給李承乾!說朕可以跟他談談。”
長安城內,夜色漸沉,
李承乾坐在步輦之上直奔東宮武庫。
到了門口,還和以往一樣兵丁把守。
“參見陛下。”
擺了擺手:“沒什麼事發生吧?”
士兵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這麼問,其中一人回到:“回陛下,沒什麼事情發生。”
“嗯。”點了點頭,進去殿內,丁勇迎了上來。
“參見陛下。”
“見過北將軍。”
李承乾見他神色如常,心中大概是猜出來了。
不由感歎,隋朝餘孽和義成公主殘留人馬,膽是夠大的。
這百分之百是弄了個假李恪。
雖是這麼想,但他還是不放心。
“朕要去看看那三人。”
說著走在前麵,因為他的旨意,丁勇沒在給三人鬆綁,氣血淤積之下,三人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雖然蒙著眼罩,但還是能清楚認出,正是李泰、李治、李恪三人。
自己跟著三人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既然確定,當即就要轉身離開。
同時叮囑丁勇:“好生看管,千萬不要出紕漏。”
“末將明白。”
北向輝站在原地未動,雙目赤紅,死死盯著李恪,指節捏得咯咯作響。
李承乾見狀笑了笑,拍了拍北向輝肩膀。
“朕,答應你的事,不會變,等忙完這一陣,任你處置。”
北向輝重重抱拳,點了點頭:“陛下放心,俺,明白。”
“嗯,你為朕的付出,朕都明白。”說著頓了頓,嘴角掛著一絲玩味笑意。
“隻要月統領同意,朕便親自為你征婚。”
北向輝並未立即答應,而是腦中閃過月月跟他說的那些話。
心思一時間有些黯然,倒不是他放不下名利,而是娶了月月隱居後,以後可能就沒多少機會見到師兄和陛下了。
李承乾微微有些詫異,這花癡怎麼轉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