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有甲胄和沒有甲胄,戰鬥力完全不同。
"孤,自有安排!"說完直接策馬向東宮奔去。
眾人也全部按命令行事。
與此同時,太極宮外,喊殺聲震天,守靈的眾臣麵色各異。
他們沒想到,這吳王李恪是真敢造反,而且還有內應,能這麼快打開玄武門。
長孫無忌此時麵色鐵青,他老謀深算,自然針對李恪做了多重部署。
但沒想到,這家夥竟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層層包圍的王府,還馬上召集了這麼多人馬進攻皇宮。
不過他也不懼,因為他已經安排薛萬徹率領三千金吾衛,埋伏在皇宮周圍,估計不過片刻,這吳王李恪便是籠中之鳥。
當即抬手道:"諸位莫慌,我已安排薛將軍率軍前來。"
其實在場大臣多數都沒露出慌亂之色,他這話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畢竟如果李恪真攻進來,第一個死的就是他。
此時以崔敦禮為首的士族出身官員,更是嘴角都閃過一絲笑意。
李恪能這麼快就召集這麼多人馬攻打皇宮,自然是他們幫忙。
同時他目光不斷瞟向長孫無忌,心中冷笑:"嗬嗬,等會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郡王,現在該怎麼辦?"宇文士及走到他身旁問道。
李孝恭看著李世民的棺槨,神色不喜不怒,低著頭好似入定的老僧一般。
聽到他問自己,隻是抬眼瞥了他一眼,然後繼續低頭。
他其實對局勢心如明鏡,如他所猜不錯,李世民根本就是借機詐死,以試探出朝中大臣的心思,和引誘出暗中的那些牛鬼蛇神。
想到此處,他心中微微歎了口氣,這些人啊,實在太小看李世民了。
這肯定要麵臨一波清洗了。
還有那向來最會揣摩李世民心意的長孫無忌,他這次表現實在太差。
但也能理解,其身為外戚,局勢對他實在太不利了,關心則亂的情況下,失了方寸倒也情有可原。
相反房玄齡等一些人,這幾天不是基本上都在裝啞巴,可能也猜出來李世民是詐死。
微微抬眼看向那幾個人,果然都和自己一樣,耳不聽、口不語。
又過了差不多一炷香時間,外麵喊殺聲越來越小。
長孫無忌一臉喜色道:"哈哈,應該是薛將軍已經將叛賊拿下。"
袍袖一拂,聲若洪鐘繼續道:"諸位同僚,且隨本相一同前去,看看這些亂臣賊子的下場!"
但在場除了外戚之外,沒一個動彈的,這讓他愣了一下:"諸位,這是怎麼了?"
這時崔敦禮站了出來,微微整了整衣服,一臉傲然之色,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諸位,可有人願隨我一起恭迎新帝?"
這話一出,武勳和外戚集團都麵色大變。
長孫無忌更是一臉要吃人的模樣:"大膽,崔敦禮,你這是要造反嗎!"
說著狂吼道:"來人!把他拖出去!"
不少平日跟長孫無忌不和的大臣,都露出嘲弄之色。
這個長孫老狗,真是失了心智了,人家敢把這話扔到台麵上,肯定是有十足把握。
那些猜測李世民是詐死的,依舊一副聽不見、看不著的樣子。
李孝恭微微起身,目光有些同情地看了長孫無忌一眼,心中暗歎,往日精明強乾的長孫輔機,怎麼變成這樣了?
難道人真的隨著歲數大了會變?還是這家夥本質就是如此?
長孫無忌見他起身,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趕忙走到他身旁。
"郡王快,快讓人斬殺亂臣賊子!"
李孝恭則語氣平靜道:"輔機啊你實在不該唉。"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話有點點醒長孫無忌了,瞬間臉色煞白,不過他醒的卻不太是地方。
"郡王難道你也跟那些亂臣賊子同流合汙了?"
李承乾現在要在這,肯定露出了然之色,史書誠不欺我。
果然是"持兩端而無遠略"。
怪不得鬥不過李治和武則天,最終落了個身死下場。
李孝恭都無語了,都這麼點他,他還沒明白,看來這個確實是被權力衝昏頭腦了。
這時,宮門外驟然傳來李恪的厲喝,聲震殿瓦。
"先皇駕崩,神器無主!本王乃天家血脈,今奉天命承繼大統,爾等臣工,還不速來迎駕!"
殿中眾臣,有的心中冷笑,有的臉上寫滿興奮之色,還有如李孝恭不喜不怒的。
見沒人出來,李恪冷笑一聲,滿臉戾色,盔甲上滿是血跡,手上橫刀寒光閃爍,竟徑直走進殿中。
掃視一圈眾人:"爾等何意?還不見朝拜?難道要試試本王的鋼刀鋒利否嗎?"
崔敦禮為首的士族官員,還有一些搖擺不定沒有太深根基的,見狀立刻參拜。
"我等,恭迎新帝登基!"
李恪見狀狂笑不止:"哈哈好,好,本王不會虧待爾等的。"說著看向沒參拜他的人。
"看來你們是鐵了心,要用自己的脖頸對抗鋼刀了!"
李恪手中橫刀寒光乍現,刀鋒直指長孫無忌,厲聲喝道:"你趁先帝龍馭上賓未久,便結黨營私,紊亂朝綱!今日本王便代天行誅,以汝之血祭告列祖列宗!"
長孫無忌雖然被權力衝昏了頭腦,但位極人臣多年,不可能直接放棄抵抗。
"李恪!你不過是先皇庶子,名位未正,安敢妄稱天命?"他猛然抬手指著他,同時轉頭看向眾人:"此人身負前隋血脈,諸位將軍豈能容他作亂?"
他這話,算是直擊李恪命門,武勳、宗室之人見狀皆要出言。
李孝恭微微掃視了一圈這些人,輕輕搖頭,示意他們不要說話。
這時宮外突然傳來喊殺之聲,其中最為洪亮當屬北向輝的聲音。
"本將軍,奉大唐皇太子之令!前來剿殺逆賊,匡扶社稷!誰敢抵抗!"
李恪聽到這聲音,臉色勃然大變,李承乾怎麼還在長安?
其雖然公然造反,但仍然是朝廷的皇太子,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嫡長子,名正而言順。
長孫無忌則臉上爆發出狂喜之色,就算李承乾並不是他心中後繼之君的最佳人選,如今形勢他也沒彆的選擇了。
"哈哈哈!逆賊李恪,承乾殿下雖有過失,終究是陛下親冊的東宮太子、嫡長子嗣!"他收住笑聲,聲音冷冽繼續道:"今日老臣便是拚卻這條命,也要護持儲君正統!"
在場的明白人,看著長孫無忌這般模樣,心中說不上什麼滋味,怎麼好好一個人突然就癲了?
房玄齡微微抬頭,眼中有些同情之色,心中思量,如果自己身處他的位置,是否會冷靜應對局勢?還是也如他一般方寸大亂。
權如鳩酒,蝕骨灼心,此言當真不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