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轉頭看去,隻見一個滿頭亂發、身上衣服也是破爛不堪的人正看著他。
“你是?”
“嗬嗬,草民陳五更啊,殿下這麼快就不認識了?”
臥槽,他怎麼搞成這個德行:“哎呦,不好意思,孤沒認出來你。不是,你怎麼弄成這樣?”
陳五更苦著臉,他現在是後悔極了,怎麼就上了李承乾的賊船。
“唉,彆提了,草民剛從那些商人手中買完牛羊,然後走了不到半天路,就被薛延陀的人馬給劫了。這幫畜生,把我拴在馬上拖著走,我走慢了一點就拿鞭子抽我。”
說著,他將亂發撥開,臉上全是鞭痕。
這可給李承乾弄得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人家不是自己手下。
“哎呦,陳掌櫃,這……這可真是。這樣,以後紙的價錢,每張讓你一厘作為補償,如何?”
“那就多謝殿下了,唉,草民下去休息了。”
“來幾個人扶著陳掌櫃去休息。”李承乾向身旁士兵吩咐道。
隨著夕陽落下,夜幕降臨,整個雲中城一片燈火通明。
烹羊宰牛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一時間整個城中都充斥著肉香,勾得人垂涎欲滴。
大鍋裡煮著的肉湯咕嘟咕嘟冒著熱氣,士兵們圍坐在火堆旁,手裡捧著熱騰騰的肉塊,大口大口地啃著,臉上滿是滿足的笑容。
“哈哈,這羊肉真香!”一個滿臉胡茬的老兵咬了一口肉,油汁順著嘴角流下來,他卻毫不在意,隻是咧著嘴笑。
“可不是嘛,餓了好幾天,總算能吃上飽飯了!”旁邊的年輕士兵一邊嚼著肉,一邊含糊不清地應和道。
李承乾端坐在大營中間,左手邊是蘇寧玉和城陽公主等一些女眷,右手邊則是薛仁貴和杜正倫等人。
“諸位兄弟,還請滿飲此杯!以慶祝我軍度過難關。”
眾人聞言全都放下手中吃食,起身拱手道:“多謝殿下!”言罷都將手中酒水一飲而儘。
一時間氣氛更為高漲,士兵們有節奏地敲擊著手中兵器,不少人跟著這節奏哼起小曲。
李承乾也被氣氛感染,心情頗為不錯。
但這好心情也僅僅維持了一會兒,因為目前麵臨的難題還是太多了。
自己下一步就要開始著手稱霸草原了,不然沒有足夠的後方,自己斷不可能跟大唐長久周旋。
而且自己也該繼續著手布置輿論戰了。
想到此處,他看向杜正倫:“孤讓你辦的事,辦得如何了?”
“啟稟殿下,已經差不多弄好了。”
他一人之力畢竟有限,所以就把活字印刷術的事情交給了杜正倫和杜荷等四個飽讀詩書的人來辦。
“嗯,既然弄好了,那你明天就跟陳掌櫃商量下,把印好的書賣出去。”
“至於價錢,你要跟陳掌櫃說明白,一本絕不能超過五十文。”
他要印刷的書,是他授業師傅孔穎達主修的《五經正義》,這書屬於如今大唐讀書人的科舉必備書籍,基本上是人手一本。
杜正倫現在對李承乾是佩服得不行,因為這活字印刷術簡直就是他根本無法想象出的東西,而且這種技術絕對會讓天下讀書人的數量暴增,簡直是功在千秋。
“在下明白,不過這五十文是不是太低了?”
如今大唐市麵上,一本最好的手抄本《五經正義》差不多在一千文錢左右,這五十文可足足低了市場二十倍。
李承乾自然明白,但他就是要定這個價錢,從而衝垮大唐的書籍市場。如此,天下讀書人必然奉他為偶像。
“照辦即可,孤自有打算。”
“臣遵命。”
造紙這個賺錢項目,基本上已經沒什麼太大提升空間了。
自己也該再弄個項目了。
其實大唐如今好酒之風盛行,釀酒應該是個不錯的生意,但自己現在手中糧草人吃都不夠,弄酒可能不現實。
香水什麼的,周期也都太長,也不適合。
想了半天,最終決定製鹽,草原可有不少天然鹽湖和鹽礦,鹽這玩意可是暴利啊。
雖然他的鹽賣不進大唐,但可以賣給草原部落和西突厥啊。
據他所知,草原部落包括西突厥的鹽都一直依賴於大唐,爆發戰事時,大唐甚至會切斷對草原部落的鹽路,以削弱他們的戰鬥力。
如今,自己所處的位置完全可以截斷大唐對草原部落的鹽路,如此牛羊、錢財便可源源不斷。
同時還可以借此削弱大唐財政收入,可謂一舉兩得。
想到此處,他看向薛仁貴:“仁貴,你明日便派遣人馬,前往草原四處尋找鹽湖和鹽礦。”
這話讓所有人都紛紛側目,心中好奇,難道他們這太子殿下還會製鹽?
而且就算會製,大唐如今鹽業十分發達,價格上也比較便宜,他們的鹽弄出來也沒市場的。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薛仁貴雖然也不理解,但還是拱手道:“末將遵命。”
犒軍宴一直折騰到差不多子時才結束,眾人也紛紛前去休息。
蘇寧玉帶著倆兒子來雲中後,李承乾便一直在忙,也沒時間陪陪她們。
見眾人全部離開,蘇寧玉起身到李承乾身邊,輕聲道:“殿下……妾身伺候您休息吧?”
因為他們剛剛擺脫斷糧的困境,這讓大家都比較興奮,所以蘇寧玉也喝了幾杯酒。
此時她臉頰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紅暈,像是初春的桃花染上了朝霞,加上她端莊氣質,彆具一種誘惑。
雖是老夫老妻了,但李承乾依然被眼前佳人的美麗擾動了一下心神,眼前恍惚了一下。
“額,那……那就走唄?”
一夜無話……(我覺得你們也不能想看)。
次日清晨,李承乾被軍營中的晨角聲弄醒,伸了個懶腰,然後便要起床,畢竟還有一大堆事等著他呢。
此時他心中閃過一個奇怪念頭,瑪德,自己前世就當牛馬,怎麼穿越了還天天早起,而且比前世更累,壓力更大。
枕邊的蘇寧玉見他醒了,立刻起身,她紅霞還未散去,聲音慵懶道:“妾身伺候殿下更衣。”
片刻後,李承乾便穿戴好,然後就要離開。
“殿下……您又要去忙嗎?”
“嗯?有事?”
“沒有,就是像兒、厥兒都說想父親了。”
李承乾歎了口氣,他確實對兩個兒子關心太少了,但沒辦法,自己是一屁股要命的事。
“唉,孤明白,等忙過這一陣的吧。”
蘇寧玉臉上雖有失望之色,但還是點頭道:“嗯。”
出門後,李承乾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看看自己的四個‘財神爺’。
想到這四人,他嘴角露出一抹壞笑。
關押四人的營帳,是由侯君集的親兵和自己的東宮僚屬負責看押,畢竟這些人是最可靠的。
見他來了,全部躬身道:“參見殿下。”
“嗯,不必多禮。”
這時帳中傳出程咬金的怒吼:“瑪德!糊了,十三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