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城外吼道:“快去,迎那人進城!”
二人也露出喜色,立刻策馬出城。
過了盞茶時間,二人便帶人返回,此時二人臉色依然不好。
這讓李承乾有點急眼了,難不成又是朝廷派來的人?還沒完了。
“怎麼了?李世民又讓傳什麼話?”
那人聞言卻搖頭道:“啟稟殿下,是陳大掌櫃派我來的。”
“哦?是不是他快到了?仁貴、向輝,快帶人去迎。”
二人並未動手,而是都搖了搖頭。
來人繼續道:“我們的運送牛羊的商隊,被薛延陀騎兵給劫了,陳掌櫃讓我先來報信。”
聽到這話,李承乾頓時勃然大怒!瑪德,自己不找他,他還找上自己了,而且還是在這關鍵時刻。
不過瞬間他就冷靜下來,如今形勢,隻能是孤注一擲,跟時間賽跑了。
當即向身旁士兵道:“速叫侯將軍前來帥帳!”
侯君集進入帥帳,此時他也是滿臉焦慮之色,畢竟斷糧這種事,對於部隊可是致命打擊。
特彆是他們部隊成分複雜,都是收編而來,如果一出問題,基本上作鳥獸散。
嚴重的甚至會讓一些亂兵起鋌而走險之心,直接對他們這些人動手。
李承乾明白,越是這種時候自己越得冷靜地給下麵人足夠信心,不然就更完了。
強行讓自己表情儘量從容,隨後露出一抹笑意。
三人見狀都非常不解。
侯君集有些不悅,語氣不太好道:“殿下,這種時候還有心情笑?”
“哈哈,自然有心情笑,這薛延陀當真有取死之道,如今找上門了,倒省得我們在茫茫大漠找他們了。”
聽到這話,三人神色一變,也跟著露出笑意。
北向輝跟著大笑道:“哈哈,對哈,還是殿下想得明白。”說完看向薛仁貴:“師兄,上次大度設讓你抓了,這次薛延陀那個什麼鳥大汗,可得讓給咱了,不然彆怪師弟罵你哈。”
“哈哈,那是自然。”
見三人恢複信心,李承乾也算鬆了口氣。
但心中依然十分緊張。現在的問題是,必須要有一個人留在雲中,這個人選不是自己,就是侯君集。
權衡一番後,自己腿腳不行,弓馬更是完蛋,侯君集則是天生勇猛之將,且久經戰事,臨敵經驗充足。
而且他作為皇太子,全城統帥,真遇到嘩變也比侯君集更方便彈壓。
想明白後,目光一凝,神色肅然。
三人見狀知道他要下令了,全部盯著他。
“孤,決定侯君集為主帥,薛仁貴、北向輝為左右副帥,即刻率領一萬兵馬,前往追擊薛延陀!”
“孤,意你們將已安裝馬蹄鐵的戰馬全部帶走,且每人額外再帶一匹戰馬,記住你們的主要任務是追回牛羊!不可戀戰!”
“遵命!我等這就前去整軍出發!”
半個時辰後,軍營中戰鼓擂動,李承乾站在城外臨時搭建的帥台之上俯視大軍。
眼前這些人馬,是他讓侯君集在六萬人馬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猛士,之所以如此。
因為他深刻地明白這個時代大軍團作戰,最為重要的就是選鋒。
因為一隻狼帶著十幾隻狗,和一群狼的戰鬥力是完全不同的。
普通部隊如果遇到挫折可能很快就會軍心不穩,但一支絕對精銳且富有榮譽感的部隊則不會,
他們會至死不退,在敵軍中反複衝殺,如尖刀一般攪碎敵人內部。
這一萬人馬,個個手持長矛,腰挎橫刀,身背硬弓,身上更穿戴著這個時代最為先進的明光鎧。
陽光灑在漆黑的鎧甲上,散發出讓人心悸的寒光。
同時不少人的鎧甲上還鑲嵌著純金打造的金星,這是李承乾特意讓工匠打造的。
無論官職大小,隻要斬殺一名敵軍,便可鑲嵌一枚,如此這支精銳部隊便會極具榮譽感。
伴隨一陣清脆劍吟,李承乾抽出佩劍,劍指西北。
“兄弟們!可知今日出征要做什麼去嗎?”
一萬將士見他說話,頓時鴉雀無聲,讓空氣中充斥著肅然之氣。
“相信你們都知道,如今軍中糧草不濟,孤今日便告訴你們為什麼!”
“那薛延陀,記恨我們擊敗了他們,竟派人劫走了我們的糧草!他們想要我們餓死在這片草原上,他們想要我們大唐的將士們屈膝投降!”
“孤,問你們!我們能投降嗎?”
士兵們聽到這話,眼中頓時都燃起熊熊怒火,心中都一個想法,原來是那草原蠻子害他們這一陣吃不飽飯。
群情激憤下,齊聲怒吼:“不能!不能!不能!”
“好!既然如此,那孤便和兄弟們在雲中等你們的好消息!至死方休!”
士兵們全部高舉手中戰矛,齊聲呐喊:“不奪回糧草!至死方休!”
“好!出發!”李承乾話音一落,雷鳴般的戰鼓聲再次響起。
一萬精銳騎兵如猛虎出籠,向西北進發。
馬蹄聲如雷鳴般震撼大地,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仿佛一條巨龍在草原上咆哮。
李承乾看著出發的士兵,歎了口氣,前路未卜啊。
他之所以沒隱瞞斷糧的消息,因為這事早晚都會被士兵們知道,所以還不如將事情說出來,然後把仇恨轉移到薛延陀身上。
如此一來,就將內部矛盾,轉移成了外部矛盾,同仇敵愾下相信還能多堅持一段時間。
但如此還遠遠不夠,他還必須做出表率。
他已經決定,明天開始就卷著鋪蓋卷,直接露天睡軍營門口,讓所有士兵都看到,他們的太子殿下跟他們一起同甘共苦!
今天清晨,晴空萬裡,空氣也十分不錯,天地之間充斥著一股草原獨有的勃勃生機之感。
此時李承乾身上沾著不少露水,而且整個人疼得直呲牙,他沒想到夜晚草原的濕寒竟這麼厲害,就露天睡了一宿,就讓自己瘸的這條腿,如被蟲蟻啃食般劇痛。
這時士兵們也都起床,按正常現在應該是吃朝食,繼而開始訓練。
但因為斷糧,訓練也都取消了,而且如今軍中三位主將都不在,這讓軍營中到處都是抱怨之聲。
“唉,你說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可不是嘛,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留在張掖,好歹有口飽飯吃。”
“操,彆提了,老子挨餓半個月,心思到這邊能有飽飯吃了,沒想到又得挨餓,這都叫什麼事。”
士兵們抱怨著一邊出帳洗漱,正好看見在營門口在那齜牙咧嘴的李承乾。
“咦,殿下,您怎麼在這?”
“殿下,您您在這門口打地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