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小民之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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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楊奇偉這話,唐縣的百姓們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個個目瞪口呆,臉上寫滿了錯愕與難以置信。

公審這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士紳老爺?

他們麵麵相覷,隻感覺如同天方夜譚一般。

而劉長庚等一眾士紳,雖說心中早有預感,可當楊奇偉真的將這話宣之於口,他們還是不由恐懼得全身顫抖起來。

能在大明朝成為士紳,又有哪一個沒乾過些見不得光、狗屁倒灶的違法犯罪之事呢?

若你不做些違法違規的勾當,絕無可能爬到士紳的程度。

如今楊奇偉要追查,他們心裡清楚,自己誰的屁股都不乾淨,這必然是一查一個準。

眾士紳,有人嚇得雙眼一翻,白眼珠子直往上冒,緊接著便直挺挺地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有人嚇得渾身哆哆嗦嗦,好似秋風中瑟瑟發抖的落葉,仿佛下一秒就要氣絕身亡;

亦有人嚇得臉色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如同斷了線的珠簾,“嘩嘩”地往下滾落,將衣衫瞬間浸濕。

還有嚇得連連叩首:“教主饒命,教主饒命啊。”

楊奇偉目光如電,快速掃過一眾驚慌失措的士紳,隨後朗聲道:“張全福,王大山,劉忠,薛宇~~~~”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每吐出一個名字,就好似在空氣中敲響一記重錘。

隨著他的念名,那些聽到名字的士紳們,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緊張得渾身打顫,雙腿發軟。

這些人,他們都熟悉,有些雖然已經忘了,但現在也漸漸有了印象。

而隨著楊奇偉的念名,在聖教士兵的帶領下,這些人相互攙扶著,腳步踉蹌地走了過來。

他們之中,有些是獨自一人,形單影隻;

有些則有家人朋友陪伴在側,相互依偎。

放眼望去,共計有五十多人。

這五十多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年紀最大的已六七十歲高齡,身形佝僂,背彎得如同一張弓,滿臉褶皺縱橫交錯,猶如乾癟的橘子皮。

年紀最小的僅有十五六歲,是一位右臂折斷的少年,那稚嫩的臉上寫滿了滄桑與無助。

隨著這些人緩緩走出,人群中很快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議論聲,有人憑借名字,迅速認出了他們。

“張全福,我記得他,他是俺們小方村的人。”,一位中年漢子扯著嗓子喊道,聲音中帶著幾分驚訝。

“這人遇到什麼事情了嗎?”,旁邊有人好奇地問道。

“哎,十幾年前,張全福雖說算不上富裕,可家裡也有幾十畝地,日子倒也過得下去。他原本有一子兩女,兩個女兒生得那叫一個標誌,村裡不知道多少人羨慕他家的日子呢。”,中年漢子微微搖頭,眼中滿是惋惜。

“結果十二年前,張全福的兩個閨女結伴去縣城,就再也沒有回來。”,他的語氣中透著一絲悲涼。

“啊,兩個大活人怎麼會憑空消失?”,問話的人滿臉驚愕,瞪大了雙眼。

“哎,聽說是遇到了劉家的一個管事,那管事看中了張家姐妹,就強行把她們擄了去。姐妹倆不堪受辱,後來投了河。”,中年漢子歎了口氣,言語間滿是憤怒。

“一個管事就這麼囂張,還有沒有王法了?”,另一個人義憤填膺地說道。

“嗬,若是尋常管事,可能還真不敢這麼猖狂,但那人可是劉家三房老爺的小舅子。”,中年漢子冷笑著解釋道。

“後來張全福去給兩個閨女討說法,還被劉家的奴才打斷了一條腿。不久後,為了看病花光了家裡所有的錢,能賣的東西全賣了。”,他的聲音低沉,多了幾分憤怒與悲涼。

“哎,真是目無王法,目無王法啊。”,周圍的人紛紛搖頭歎息,臉上滿是憤慨。

“王大山,居然是他,難怪了。”,人群中又有人發出一聲驚呼。

“王大山是誰?”,有人疑惑地問道。

“城西王木匠的兒子。”,有人立刻解答道。

“是他啊。”,眾人紛紛露出恍然的神情。

“老王真是可惜了,哎。”,一位老者搖頭歎道。

“誰說不是呐。”,周圍的人紛紛附和。

“請問兩位兄弟,這王大山,還有王木匠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一位年輕後生好奇地問道。

“十年前,府衙翻修,王木匠是咱們唐縣一等一的巧手,所以就被喊了過去。”,一位知情者開始娓娓道來。

“誰知道府衙修繕完畢後,當年的縣令老爺失竊了一份金銀珠寶,也不知道具體有多少。”,他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神秘。

“反正縣令大怒,下令嚴查所有參加翻修的工匠和木匠。後來有人說是王木匠偷了這份珠寶,還在王木匠家裡搜到了證據。”,他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縣令一怒之下,直接對王木匠用了大刑,不久後王木匠就死在了牢獄裡。”

男子的話語讓周圍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啊,這,難道王木匠是冤枉的?”,年輕後生滿臉震驚地問道。

“嗬,王木匠老實本分,咱唐縣誰不知道。”,有人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那怎麼會在王木匠家裡搜出來證據?”,年輕後生追問道。

“哎,還能是怎麼回事,有人想要立功,故意捏造證據。”,知情者冷笑著解釋道。

“你們怎麼知道是有人捏造證據?”,年輕後生疑惑地問道。

“哼,縣衙的賬房有次喝醉了,說出了那件事的緣由。”,知情者神秘兮兮地說道。

“其實縣令的珠寶根本沒丟,隻是因為縣衙翻修,被他婆娘給收了起來。當時他婆娘和他說了這事,結果他忘了。”,他詳細地講述著事情的來龍去脈。

“後來他沒找到珠寶,誤以為是被人偷了。”,他補充道。

“這麼說,王木匠真是冤枉啊。不過縣令珠寶失竊,一時失了理智,倒也情有可原。”,年輕後生小聲說道。

“哼,情有可原個屁。”,知情者提高了聲音,滿臉憤怒。

“那幾天縣令的婆娘回了娘家,等她回來的時候,還沒有開始審訊王木匠呐。”

“縣令婆娘聽說這事,把珠寶的事情通知了王縣令,告訴他這是個誤會。”,他的話語讓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啊,既然是誤會,那怎麼?”,年輕後生焦急地問道。

“嗬,當時事情鬨得很大,整個縣城誰不知道。縣令雖然知道王木匠是被冤枉的,但人家可是朝廷命官,縣令老爺。”,知情者冷笑著說道。

“難道。”,年輕後生似乎猜到了結局,臉色有些難看。

“哎,可不是嗎。縣令為了自己的麵子,命人暗中將王木匠給打死了。”,知情者無奈地歎了口氣。

“幾年後,唐縣換了縣令。王大山知道父親是冤枉的,便跑到衙門去告,結果被當年的縣令以王大山誣告朝廷命官為由,打得去了半條命。”

知情人繼續講述著王大山的遭遇,深深歎了口氣。

“媽的,這些狗官,真是官官相護。”

周圍的人皆是麵露怒色,紛紛咒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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