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見妘璃問的直接,把話接了過去,“我們是要往南去,但不是去南詔。”
“那就是回家了?”
“嗯,我們就住在離南平關不遠的鎮子裡。”
“哦~”,妘璃的聲調拐了好幾個彎兒。
男子不解,“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妘璃看向身旁的阿大,“快吃,吃完了好乾活兒。”
“嗯……”阿大胡亂把手中的乾糧塞進了嘴裡,嚼吧嚼吧咽了下去,“吃完了……”
男子警惕起來,“你們到底是乾什麼的?”
妘璃雙手一叉腰,喝道,“打劫!”
“哈哈哈……”男子大笑起來,緊跟著眼神就變了,變得淩厲起來,“你莫不是在說笑?”
女子的手摸向了腰間,隨時準備抽出藏在腰間的軟劍。
妘璃下巴一挑,“我們兄妹就是做這買賣的,可沒有說笑。”
男子站了起來,“我們夫妻行走江湖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兒。”
他已經把軟劍抽了出來,劍尖兒直指阿大,“我勸你們儘快離開這裡,省的丟了小命。”
女子起身,站在他的身側,抖了抖手中的軟劍。
妘璃輕蔑道,“我們要是不走呢?”
男子眼睛一眯,“那就不要怪我們無情了。”
夫妻二人這就要攻上去。
可不待他們有所動作,身子一軟,雙雙倒在了地上。
再看二人的脖頸上,各自紮著一根銀針。
男子怒道,“你們到底給我們下的什麼毒?”
妘璃回了句,“秘製軟骨散。”
她說完走過去,俯視著男子,“皇甫覓的人?”
男子驚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都說了打劫。”妘璃轉身,走向了倒地的女子,“阿大,你搜那個男的。”
“好嘞。”阿大幾步走過去,蹲下身子開始搜起來。
從男子的裡衣貼身處,搜出了一封信來。
妘璃從女子身上沒搜出什麼來,倒是從她的包袱裡搜出幾張銀票來。
一數,她樂了,“皇甫覓還挺大方,給你們兩萬兩。”
女子怒視著妘璃,“你明明是個普通人,為什麼出手這麼快?”
她根本就沒看清這姑娘的動作。
妘璃也不理她,接過了阿大遞過來的密信,打開看了看。
“哼,皇甫覓竟然想讓皇甫慶發兵攻打南平關?自不量力……”
男子再問,“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知道主子的存在?”
妘璃把密信給了阿大,“收好,等遇到皇甫覓,給他看看。”
“是……”阿大接過折好扔進了背包裡。
此時,妘璃看著這夫妻二人,眼神發冷。
女子有些害怕,“你們想乾什麼?”
“滅口……”
阿大抽出短匕一刀抹了女子的脖子。
女子驚恐著一雙眼睛咽了氣。
男子隻恨自己大意,沒能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務,“主子不會放過你們的。”
“嗬……”妘璃嘲諷一笑,“扔出去,看著礙眼。”
阿大再次揮起短匕,男子追著他的妻子,走上了黃泉路。
很快,屍首就被扔出了破廟。
妘璃見阿大一臉的疲憊,說道,“躺下睡會兒。”
“嗯,到了時辰想著叫醒我。”
“知道了。”
阿大把夫妻倆留下的包袱枕在頭下,一閉眼就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妘璃見他躺下就睡著了,心疼起來。
從自己來到這方世界開始,阿大就沒離開過她。
無論她做什麼,阿大都會舍命相幫。
妘璃的聲音很輕很輕,“是我心急了。”
緊跟著,她盤膝坐在地上,開始修習心法。
天大亮了,阿大是自己醒過來的。
他一睜眼,立刻坐了起來,懊惱道,“都怪我,睡得太熟了。”
妘璃微微笑了下,“是我有些累了想多歇會兒,所以就沒有叫你,要怪也怪我。”
阿大再了解她不過,嗬嗬一笑,“前麵有個鎮子,咱們去吃點兒熱乎的。”
“好……”
二人離開破廟,繼續朝著西北,打馬而去。
郢州,雍城,季王府。
書房中,季伯遠是愁容滿麵。
京城的消息早已傳來,他擔心了二十多年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謝君恒表麵上是因為璟瑞結黨營私、勾結南詔和養私兵的罪名把人關了起來。
其實,他再清楚不過,謝君恒或許從一開始就知道了璟瑞的身份。
書房中就他一人,他怔怔地看著書案上的畫像。
畫中一名女子身披白色狐裘踩在雪地上,笑容甜美,身後是一片梅林。
這正是季曼舒剛及笄時的樣子。
季伯遠抬手撫了撫那張笑得燦爛的臉,眼神越發溫柔起來。
漸漸的,他的眼神變了,變得陰狠至極。
“謝君恒,你不愧是先皇最得意的兒子,這盤棋下得好大,把季家和沐家都算計了進去。”
他恨得是咬牙切齒。
“咚咚咚”,房門被敲響,他斂起了眼中的情緒,“進……”
近衛季硯推門走了進來,他的手裡拿著一封信,“王爺,北齊二皇子耶律釗派人送來的。”
“拿過來。”
季硯雙手送上,季伯遠接了過來。
他拆開一看,氣得連信帶著信封全撕了個粉碎。
季硯恭敬道,“王爺息怒。”
“皇甫覓呢?”
門外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季王爺,老夫這不是來了嗎?”
書房的門沒有關,皇甫覓抬步走了進來,他的身後是王府的暗衛。
季伯遠也不計較,“季硯,出去,把門帶上。”
“是。”
此刻,房門緊閉,屋中隻有皇甫覓和季伯遠二人。
皇甫覓瞧了眼碎了一地的紙片,“怎麼?耶律釗不肯出兵?”
季伯遠罵道,“這個膽小鬼,一聽謝璟默帶兵就慫了。”
“他怕了不要緊,關鍵是你怕不怕。”
“我有退路嗎?”季伯遠早在父親送曼舒進宮的時候開始,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皇甫覓誘哄道,“既然沒有退路,何不舍命一搏?萬一搏了條出路來,季家不就是這江山之主了嗎?”
其實,季伯遠更恨他。
要不是這個瘋子,父親也不會走出那一步,季家就不會麵臨生死存亡。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季叔安是怎麼回事?他不是死了嗎?”
皇甫覓早已想好了說辭,“你不覺得這顆棋子很好用嗎?”
季伯遠不信,可現在自己不能跟他撕破臉,於是換了個話題,“你確定南詔會出兵?”
“我已經派人回去送信兒了,算算路程,差不多該到南平關了,最多二十日,南詔出兵的消息就會傳來。”
“謝璟默那裡……”
皇甫覓眼中神情是自信,“我已經派了高手去,就算不能立時取了他的性命,也會讓他生不如死。”
季伯遠想到了,“你是說,幽冥之毒?”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