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宏哲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這個麵子謝君檸還是要給的。
再加上沐家在俞州的勢力不小,她不能把人逼急了,可也不能白白便宜了沐家。
“既然蕭丞相都這麼說了,本宮就從輕處罰。”
她看向沐雪鈴,神情嚴肅,“沐雪玲,你當街逞凶,看在蕭丞相的麵子上,本宮就罰你去京兆府大牢待上五日。”
沐雪鈴雖然不服,可隻能依從,“臣女認罰。”
“嗯,先去給裴家小姐賠禮。”
“是……”沐雪鈴從未受過這等屈辱。
她極力地壓製著心中的怒氣走到了裴若菡的麵前。
她身子一彎,福了一禮,“是小女錯了,還請裴小姐原諒。”
裴若菡見目的達到了,也就不再揪著不放,“‘知錯就改,善莫大焉’本小姐就不與你計較了。”
沐雪鈴那叫一個憋屈,可麵上還得裝作一副感激的神情,“多謝裴小姐。”
妘筱柔不敢出聲,她怕長公主懲罰她。
可她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就見謝君檸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妘筱柔,若不是你,今日也不會有這場風波。”
妘筱柔沒法兒躲了。
可仔細一想,自己也沒有動手,就算長公主想把她關進大牢也不能。
隻多教訓幾句,她聽著就是。
於是,她站出來請罪,“都是柔兒的錯,請長公主責罰。”
她這種小心思,謝君檸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以為這樣自己就拿她辦法了嗎?笑話……
“妘筱柔,本宮罰你抄寫《女誡》兩百遍,沒抄完不許邁出妘府一步。”
“什麼!”妘筱柔抬頭直視長公主,眼中神色是不可置信。
她已經與娘親鬨翻了,馬上就搬去將軍府了,自己怎麼在妘府繼續待下去?
“長公主,小女能不能在鎮軍將軍府抄寫《女誡》?”
謝君檸怒道,“你當本宮的話是笑話?”
妘筱柔急忙低頭,“小女不敢。”
“要麼在妘府抄寫,要麼在京兆府大牢,你選一個吧。”
妘筱柔傻了眼,“小女選擇妘府。”
“嗯……”謝君檸喚了聲,“梅影、竹影。”
話音一落,兩名渾身裹在墨色鬥篷裡的男子閃身出來。
“長公主。”
“把她們送走,該去哪去哪。”
“是。”
梅影、竹影一人提著一個,分彆趕往了京兆府和妘府。
沐振傑求道,“長公主,鈴兒受了內傷,末將能不能找個大夫去給她瞧瞧?”
謝君檸雖然武功不高,可也不是完全不懂。
拖上幾日也出不了大事,隻是損些內力自己調息罷了。
“大夫就免了,她用不上。”
“是……”
這裡是京城,沐振傑能怎麼辦?
他袖子下的拳頭緊緊攥起,終有一日,他要把謝家人通通踩在腳底下。
事情鬨成這樣,蕭宏哲為沐誌鈞辦的接風宴也沒法兒繼續了。
幾人向長公主與戰王道了聲“告辭”後,悻悻地各自回府了。
他們不開心,可絲毫不影響妘璃一行人。
眾人高高興興地邁進了醉仙樓的大門。
妘府。
妘筱柔是被竹影扔回來的。
半路上,她的假發帽就掉了,可她去赴宴沒帶鴛鴦,也就沒人幫她撿。
正廳中,除了蕭書蘭,妘青宇也在。
竹影把事情經過簡單說了幾句並傳達了長公主的旨意後就離開了。
妘青宇覺得妘筱柔就是個掃把星,誰沾上誰倒黴。
沐家本來勢力不小,回京應該是風光無限。
誰知,一回京就被妘筱柔牽連得丟儘了臉麵,嫡長孫女還坐了牢。
他有種想把人趕出府去的衝動。
妘筱柔白日裡說的話狠狠傷到了蕭書蘭。
她儘管心疼自己的女兒,可一時無法原諒。
“既然長公主有命,我就再留你些日子,《女誡》抄完後立馬離開妘府。”
她瞧了眼女兒光禿禿的頭頂,決定懲罰女兒一下,“至於你的頭頂,就先這樣吧。”
說完,她就和妘青宇一起離開了,獨留下滿臉淚痕的妘筱柔。
妘筱柔看著這空蕩蕩的正廳,眼中恨意滔天。
她瘋了似地跑回紫薇院,屋中擺放著的六隻大木箱狠狠刺痛了她的眼。
委屈與憤怒襲向心頭,她衝上前去,把六隻木箱儘數打開,裡麵的東西也都扔了出來。
所有能砸的,也被她砸了個稀巴爛。
她鬨的動靜很大,婢女們聽到都趕了過來。
鴛鴦縮在後麵不敢靠前。
儘管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妘筱柔還是一眼就盯上了她。
“鴛鴦,過來。”
鴛鴦不敢過去,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神情。
妘筱柔用陰森森的眼神看著她,“不過來就去勾欄院吧。”
鴛鴦哆嗦著身子邁開了步子。
她走的每一步好像都用儘了全力。
就在她走近妘筱柔的時候,被對方一把揪住衣領,“本小姐出府,你為什麼不跟著?”
“不是小姐嫌棄奴婢丟臉,才沒讓奴婢跟著的嗎?”
“你還敢頂嘴?”
妘筱柔二話不說從地上撿了個碎瓷片,朝著鴛鴦的身子就紮了去。
鴛鴦仿佛不知疼般,儘管身上已經被妘筱柔傷了好幾處,血也染紅了衣衫。
她眼神空洞,腦中都是香冬跟她說的那句‘我若是你,與其被她折磨致死,還不如同歸於儘’。
這句話不停地在她腦中回蕩,一遍又一遍。
突的,她就瞧見了被妘筱柔扔在地上的剪刀。
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她一把推開妘筱柔,撿起那把剪刀握在手中。
不等妘筱柔反應過來,朝著她猛衝過去。
剪刀刺進了妘筱柔的肚子。
屋中,燭火明亮。
屋外,婢女們被嚇破了膽,誰都不敢上前阻止。
妘筱柔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衣裳更是被鮮血染紅了一片。
鴛鴦不解恨,手中剪刀一下接著一下地刺向妘筱柔。
妘筱柔咽了氣,剪刀還在她的身上插著。
鴛鴦自知活不了,她也不想活了。
她看準了牆壁,猛地撞了過去。
“砰”的一聲,她撞了個頭破血流,人軟倒在地,沒多大工夫就咽了氣。
當蕭書蘭趕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女兒那被刺得血肉模糊的身體。
而那把剪刀還紮在女兒的肚子上。
“我的女兒啊……”蕭書蘭抱著女兒的屍身是嚎啕大哭。
“哎!”妘青宇歎了聲,扭頭對柳安說:“去請孫大人過來。”
“是……”